第73章

  怕夜间有老鼠偷吃,丁红梅从堂屋拿过一个木桶,打算将刚炸好的鸡块小酥肉放进去,一瞧竟少了如此之多,她下意识转头看向项巧儿:“巧儿吃了多少?”
  “娘,我真听了你的,就只吃了一口。”项巧儿向丁红梅说着,瞧她明显不信的样子,她转头把事儿抛到纪舒愿身上,“不信你问大嫂,他方才瞧见了的。”
  纪舒愿也不知怎的,话就抛给自个儿了,他反应了会儿才出声:“啊,确实是一口。”不过口中有多少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丁红梅对纪舒愿还是挺信任的,幸亏项巧儿还有些分寸,留着的量够做菜用。
  她把盆里炸好的肉倒进木桶中,又看两人一眼,盖上盖子后拎着往堂屋走。
  待她走进堂屋,项巧儿这才收回视线,转而往纪舒愿脸上瞧:“大嫂你真好。”
  “这会儿又不吃味了?”不久前还觉着丁红梅对他亲,他一帮着她瞒住丁红梅,又觉着他好了。
  “味是什么?好吃吗?”项巧儿朝他笑着,仿佛方才那吃味的人不是她。
  纪舒愿无奈摇头,掀开锅盖继续看鱼汤,鱼汤已经被煮得泛白,香味也已经飘出来,他猛地嗅一口,把另一个锅里的窝窝头拿出来。
  “好了,你去叫爹娘还有你大哥过来吃饭吧。”纪舒愿把窝窝头放在碗里,碗洗干净后放在灶台上。
  捣烂的鱼肉被炖得发软,几乎与汤融为一体,不过还是得注意些,别被刺卡到。
  一口人都来到灶房,纪舒愿先抱着半碗鱼汤走出来,位置空出来给他们,又仔细叮嘱一番,让他们注意些鱼刺:“窝窝头还是待会儿再吃,等盛完鱼汤后我再炒个菜。”
  纪舒愿坐在院子里,等丁红梅和项长栋都端碗坐下后,他才动勺子。
  鱼汤煮得很鲜,汤中还带着米酒的香味,纪舒愿用勺子舀着喝,他边喝边看向项祝:“这条鱼有些小了,炸鱼不适合,炖汤倒是可行的,就是刺有点多。”
  “鱼哪儿有没刺的,喝着注意些就好。”丁红梅坐在对面说着,她喝过一口,觉着有些烫,便打算先去灶房炒菜,纪舒愿看着她的动作,也准备站起来,愣是被丁红梅否了。
  “你在这儿吃,锅还热着,我一会儿就炒好了。”
  青菜属实好炒得很,没等他们喝完,丁红梅就端着菜走出来,纪舒愿这会儿已经有些饱了,他不再吃菜和窝窝头,端着空碗去灶房刷。
  丁红梅觉着有些不对,她瞧一眼纪舒愿,侧头询问项祝:“愿哥儿这是怎么了,最近似乎都不好好吃饭了。”
  项祝也感觉到了,若是一两次能说他是食欲不佳,可这都过了好几日了,他还是如此。
  “难不成是病了?你得多看顾着。”丁红梅这话说的是,虽说纪舒愿已嫁过来,可他年纪还不大,项祝比他年长,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待夜间时我去问问舒愿。”项祝把窝窝头吃掉,三两口喝完汤,看着纪舒愿刷碗的身形。
  夜间,门外冷风呼呼吹着,透过门缝吹进来,纪舒愿蜷缩着身子,脚根本不敢伸直。
  被褥里属实冷得很,他不时地往门口瞧,焦急等待着项祝回屋。
  脚步声逐渐靠近,纪舒愿盯着门,瞧着房门被推开,项祝走进来。
  床榻之上的视线太过炙热,项祝不用转头便知晓纪舒愿的眼神,定是焦急中带着些催促,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他阖上门,脱掉外袍刚走到床榻边,便看到纪舒愿掀开被褥,显然是在邀他躺进去。
  项祝此时有种他是纪舒愿暖壶的错觉,他刚躺下,就被一把抱住动弹不得。
  “稍稍松些手,我吹不了烛火了。”项祝拍拍纪舒愿的后腰,示意他松开。
  “我来吹。”纪舒愿往床沿挪了挪,整个人趴在项祝身上,对着烛火一口气吹灭,床帏落下,整个屋里一片昏暗,纪舒愿刚准备躺下,却倏地察觉到不对劲来。
  手腕被握住,纪舒愿被掀翻躺倒在床榻上,他仰躺着,伸手勾住项祝的脖颈,顺便提醒他:“夫君,所需的东西并未拿过来。”
  项祝闻言应一声,伸手略过他的头顶,从里侧取出玉势。
  有实物在纪舒愿根本不想用冰冷的工具,他抱紧项祝的脖子,声音放软:“夫君,不想要那个。”
  “就用一会儿。”项祝哄着他,不过既然不让他自个儿来,总归是享受的,纪舒愿倒是勉强能够接受。
  他点头,躺下时眼睛往侧边瞧,手指攥紧枕头。
  “最近怎么吃得这么少?”
  纪舒愿眼神迷离地仰望着他的脸,闻言一愣,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问这事儿,属实有些过分。
  “我吃的不少。”纪舒愿凑过去想亲,可下一瞬却被项祝按着胳膊推远了一点,手指也握紧了些,他呼吸停滞一瞬,下意识拧眉。
  “说实话。”项祝紧盯着他,语气很是强硬。
  纪舒愿几乎要被他折磨的哭出声来,他握住项祝的手臂,还想再瞒着他:“夫君对我一点都不好,你都不信我……”
  “你不说实话让我怎么信你?”项祝有些无奈,他还想把锅甩自个儿头上来,“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走了。”
  即将抵达顶峰,纪舒愿怎的能让他离开,他握紧项祝的手,这才向他说出少吃的缘由。
  “我只是觉着自个儿最近胖了些,这才少吃的。”纪舒愿低声说着,惹得项祝哼笑一声。
  他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被纪舒愿一句觉着胖了些就掉了几两,能不生气吗。
  “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不准瘦下去。”项祝拍出声响,凑过去咬一口纪舒愿的下唇。
  第66章 福气
  纪舒愿被项祝收拾一顿老实不少, 翌日一早,他一手拿着窝窝头,用筷子夹起土豆片吃着, 这回倒是往常的食量。
  丁红梅不知昨晚项祝怎么问的纪舒愿,不过瞧着效果似是不错。
  她帮纪舒愿夹了一块儿鸡块, 放进他碗里:“多吃些,你瞧你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一听到“瘦”这个字眼, 纪舒愿顿住咀嚼的动作,下意识看向项祝。
  可恶, 被项祝搞得有些条件反射了, 他这会儿有些听不得这个字。
  他闷闷应声,将丁红梅夹过来的肉照单全收,低头几乎要把脸埋在碗里,耳尖也泛着红。
  除夕这日家里可忙得很, 除了要上坟外,还必须得祭天,祭天的炮竹得等男子上坟回家后放,趁这时辰, 纪舒愿便跟丁红梅、项巧儿一块儿包饺子。
  “项巧儿去把铜板洗干净些。”丁红梅掏出两枚铜板递给项巧儿,示意她去洗干净, 没想到这会儿已经有这个习俗了。
  往年在包饺子时确实得往里放硬币, 吃到硬币的人今年便会有好福气,铜板也是一样的。
  项巧儿把铜板放在案板上,由丁红梅拿过包进饺子中,混在其他相同的饺子中,若是不知位置的话, 怕是连丁红梅自个儿也不知晓放在哪儿了。
  “娘,哪个是包了铜板的啊?”项巧儿问着,想把包了铜板的饺子做上记号,待煮熟后,能瞧着记号把带有铜板的饺子盛给自己。
  “别想其他歪点子,老老实实盛到就好,盛不到也无妨。”丁红梅跟项巧儿说着,把饺子包完后端到灶房。
  这回轮到纪舒愿来烧火,项巧儿则去院里喂鸡,六只鸡都是母鸡,本来买来都是为了下蛋的,这会儿虽长大了些,但一般鸡得半年才能下蛋,从它们被买回来,不过才三月有余。
  要是想吃鸡蛋的话,就得明年春上了。
  不需与村里人一块儿祭祀,两人回来挺快,还未等一锅饺子煮熟,院门就被推开,项祝拎着祭品,项长栋跟在他身后,依次走进院里。
  项祝把竹篮放进堂屋,出来时拎着椅子,放置在纪舒愿身侧,跟他挤在一块儿,伸出手去烤火。
  “地里可真冷,那风刮得像柳条打在脸上一般。”项祝向他说着,暖热手后贴在脸上。
  纪舒愿往侧边挪了挪,让项祝更能好烤火:“夫君待会儿多喝点饺子汤,暖暖身子。”
  项祝瞧着他挪开的动作,也跟着他贴过去:“别挪了,给我挡挡风。”
  原来是想自己让给他挡风,纪舒愿不再动,挺直身子帮他挡得更严实,丁红梅瞧着他俩,笑着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一遍,又往里加了点水,让它再煮开一次。
  “好了别腻歪了。”丁红梅把五只碗递给纪舒愿,“愿哥儿去把碗洗洗,老大叫你爹去放炮仗了。”
  纪舒愿应一声,动动肩膀示意项祝坐起身,拿着碗走到井边,把碗洗干净后拿回来放在灶台,他叫了项巧儿,项祝便去屋里叫了项长栋。
  炮仗得在饭前放,项祝把木棍递给项长栋,待他点燃后跑回灶房,站在纪舒愿身侧,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耳朵。
  午时只吃饺子,晚间那顿才是重中之重,不过这会儿吃铜板也是有趣的事儿,项巧儿夹过饺子,咬一口,并未吃到包有铜板的饺子,她不信邪地继续夹、继续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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