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项巧儿帮纪舒愿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又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大嫂,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结亲更好。”
  前阵子还给周敬送鱼,今儿倏地说这话,属实有些怪异。
  “为何?结亲有什么不好的。”纪舒愿想劝说她,然而却被她下一句话堵得说不出口,“若是结亲了,大嫂煮的饭我便吃不到了。”
  又是上回的话,亏得纪舒愿还以为她有什么旁的说辞,他轻叹一声:“在你结亲前,我把我会的菜式都教给你,如何?”
  “不如何,若是我未来夫君喜爱吃我做的菜,老是让我去煮饭怎么办。”项巧儿眉眼皱在一起,面上满是懊悔。
  前阵子怎的没想到这一层,竟真给周敬做了条鱼,项巧儿也不知她那时脑子怎么想的,一想到会被逼迫着煮饭,还不让出去玩儿,项巧儿便不想结亲了。
  第102章 怀了
  纪舒愿低声询问:“你这是又不想同周敬结亲了?”
  项巧儿别开脸:“我本就没说过要与他结亲。”
  总归是两人间的事, 纪舒愿摊摊手身子往项祝那边倾斜,他掀起眼皮挑眉,示意他去瞧项巧儿的模样。
  项祝把碗里的面吃完, 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并未在意项巧儿的事:“快些吃, 吃完我来刷碗。”
  纪舒愿直起身子,继续把碗里的面条吃完,鸡蛋不多, 也比往常的吃食好吃太多,他吃完后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项祝刷碗时, 纪舒愿就蹲在他身侧, 撑着下巴询问:“你听到方才巧儿说的话了吗?”
  项祝向他摇摇头,他俩凑得如此近,从旁侧根本听不清,于是纪舒愿便向他复述一遍。
  听到后, 项祝摇摇头:“无妨,巧儿总是如此,想一出是一出,过些日子说不准又觉着结亲不错。”
  纪舒愿点头, 看向背对着两人的项巧儿,瞧不出她的脸色, 不过撒鸡食的手法倒是豪迈。
  项家的秧苗率先长成, 这几日项祝独自前往狩猎,纪舒愿便带着家中几人去地里,如同年前一般,他们各司其职,不久便把地里的秧苗种好。
  许是听到风声, 翌日村长抵达项家,特意将纪舒愿邀去教农户种菜,项祝跟纪舒愿刚打猎回来,还未喘口气,可村长实在急促,他们也不好耽误时辰,喝了两口茶便前往。
  项祝坐在一侧,瞧着纪舒愿在地里与那些农户认真讲话的模样,心里满是骄傲,旁人家的夫郎可不会懂得如此多。
  纪舒愿能察觉到旁侧的视线,他时不时望过去,都与项祝对视,如此被他盯着,他还有些羞赧,他伸手遮住耳侧的红,继续跟农户说种地的事儿。
  “要注意些两颗秧苗间别隔太近了,不然它长不好的。”纪舒愿叮嘱她们一番,待她们转身回到自家地里种秧苗的时候,他走回项祝身旁,抬脚碰碰他的鞋,“夫君我们回家吧。”
  “教完了?”项祝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纪舒愿握住后点头,两人一同回家,项祝轻笑一声,想到方才的场景,“若不是少了根木尺,舒愿的模样还真像是夫子。”
  纪舒愿叉腰仰头,作势要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来:“木棍也不是不能代替木尺,夫君便来当我的学生罢。”
  项祝揽着他的腰将他往前带:“怎么?还想教训我?”
  “我怎敢呢。”纪舒愿伸出手指,戳两下项祝的肩膀,又被他攥住手腕,两人笑着闹着回到家中,与坐在院里的项妙儿和她夫君沈一平撞了视线。
  沈一平端着茶盏,眸光环视四周,项妙儿并未带孩子回来,听到动静后转头望过来朝他们笑着:“大哥大嫂回来了?”
  项祝应了声,纪舒愿便不再吭声,他坐下后帮自个儿倒了杯茶水,刚碰到唇便听着沈一平询问:“听说大嫂对种地颇有见解?”
  纪舒愿刚要出声,就被项祝伸手挡住,他哼笑一声:“妹夫这话是从何处听说的。”
  沈一平轻嗐一声:“这事儿整个村里不是都已经知晓了嘛,且听说大嫂还知晓如何除虫,我就说呢,年前家中为何要来借用石缸,原来是用来做除虫水的。”
  他有些责怪地看一眼项妙儿:“妙儿也是,都不知晓询问一番,家中如此忙我都没来帮忙。”
  他这话说得不老实,帮忙定然是假,纪舒愿望着他面上的笑,能看出他的虚伪,项祝自然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家里又不是没人了,更何况当时妙儿刚生了孩子,你作为父亲,还是先顾着妙儿和孩子更好。”
  沈一平笑容逐渐消失,面上满是尴尬:“大哥说的是。”
  怕他继续说这事儿,项祝转移话题,询问他关于满月酒的事:“这也过了两月了,你们准备何时办满月酒?”
  “过几日就办了,大哥别担忧。”沈一平笑着说,好似听不出好赖话,“只是这阵子在忙农活,听到旁人说大嫂懂得多,我娘便想着,能否让大嫂也去我家中瞧瞧如何种菜。”
  “种菜有什么难的,你们往年都没种过吗?”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目光柔和地望向他的肚子,“而且你大嫂也怀了孩子,近日不能太劳累。”
  此话一出,整个院里的人都很是惊诧,特别是在堂屋门口坐着的丁红梅,她快步走出来,站定在纪舒愿面前,握住他的手,面上满是欣喜:“果真吗?真的有了?”
  纪舒愿抬眸望项祝一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项祝没跟他商议便直接用这事儿当挡箭牌,若是丁红梅真信了,往后该如何收场。
  察觉到他的视线,项祝朝他看过来,他点点头,纪舒愿也只好低声应道,丁红梅面上喜悦更甚,她慌张地瞧着纪舒愿,对他百般询问:“何日知晓的事儿,身子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娘我好着呢。”纪舒愿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丁红梅关心的话语,被项祝如此一说,沈一平真不好说让纪舒愿去他家瞧种地了。
  两人待到吃过饭才走,等他们走后,纪舒愿立即拉着项祝回屋,他怒斥着,低声询问:“这下该如何收场,娘肯定已经信了你的说辞。”
  “既然如此,便不收场了。”项祝揽着他的肩膀,手掌向下抚摸,“说不准明日真就怀孩子了呢。”
  并未发生的事,项祝又从何得知,纪舒愿拍开他的手:“夫君别说笑,我是真的在担忧。”
  “也不是没有法子。”项祝收回手,眸光落在他脸上,纪舒愿望着他询问,“有什么法子?”
  项祝干咳两声:“自然是尽快怀上比较好,今日便开始如何,明日去售卖猎物时,还能去医馆让大夫开些能尽快有孕的药。”
  “又是那些难喝的药?我才不要喝。”纪舒愿摇摇头,并不想再当药罐子,“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那便只能靠我了?”项祝干劲十足,纪舒愿拍开他的肩膀,走出房门后,又被丁红梅围住,甚至说翌日狩猎都不许他去。
  往日纪舒愿根本睡不醒,今日未到卯时他便醒了,他抬头望向项祝,手指轻轻触摸着他的鼻尖,下一秒被攥进掌心,项祝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又拍拍他的手背:“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纪舒愿捏着项祝的手,低声说道:“当真不能告诉娘吗?我还未怀上孩子。”
  “今儿去瞧瞧大夫再说。”项祝搂紧他,像是在敷衍他,纪舒愿伸手摸摸平坦的肚子,靠在项祝手臂上打了个哈欠,觉着肯定未怀,他根本没有一点感觉。
  卯时,两人偷偷摸摸出了门,纪舒愿想背弓箭,刚拿到手又被项祝接过:“今日由我背着,别太累着了。”
  稍微放松些也挺不错,纪舒愿跟在项祝身后走着,甩着胳膊步子放缓。
  将狩到的猎物卖掉后,纪舒愿把银两装进钱袋,跟着项祝去了医馆,他坐在一旁,瞧着与大夫讲话的项祝背影,虽听不着两人在讲些什么,但他总觉着有些紧张。
  脚步声逐渐靠近,纪舒愿仰头看着大夫。
  “最近身子有何不适吗?”大夫边说边向纪舒愿伸手,手指搭在他脉搏上,眯着眼睛询问。
  纪舒愿思索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他并未觉着有何不适,大夫闻言沉默地摸着他的脉搏,项祝表情也变得凝重。
  一时之间,医馆里只有学徒的脚步声。
  直到大夫收回手,纪舒愿才敢喘口气:“大夫?我……”
  “确实有孕了。”大夫整整衣裳站起身,纪舒愿呆滞半晌,转头视线落在项祝身上,项祝明显也有些惊诧,昨日他分明是瞎诌的,竟真歪打正着了。
  项祝对医馆大夫医术很是信任,他眼眸中满是笑,眯着眼睛捏住纪舒愿的手指:“你瞧,我就说吧,今日果真怀了孩子。”
  纪舒愿觉得太不真实,他视线落在肚子上,颤抖着手指按上去,抬眼看项祝一眼,又看肚子一眼。
  他动作有些好笑,项祝宽厚的手掌按在他手背上:“怎的这副模样,应当是高兴的事才对,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询问一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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