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夫君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时,跟娃娃讲了些什么话,不然他这阵子怎会如此听你的?”纪舒愿眯着眼睛瞧他,想让他坦言说出。
  项祝后退一步,面色惊恐:“诶,舒愿怎的知晓,我每日都与娃娃说,若是不听我的,我就不让他小爹吃好吃的,如此他也吃不着了,刚说完他就急了,便告知我说,往后都听我的。”
  “夫君若是去写话本,定有许多人愿意一瞧。”别说胎儿不足六月,就算生下来也不会讲话,怎的就能告知他了。
  “当真?那我可就真去写了?”项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纪舒愿啪地一下打在他肩上,“夫君快些买吧,我们得在午时回到家中呢。”
  还是正事更为要紧,项祝朝他笑了笑,带着他又去买了些丁红梅说过的吃食,买完后两人便前往售卖猎物的那条巷子。
  项巧儿跟周敬正在巷口站着,从远处瞧,当真是郎才女貌。瞧见他们后,两人便朝他们走来。
  周敬是个识礼数的,不仅手中拎着礼品,在瞧见两人手中的吃食时,忙不迭要接过去。
  “别接了,瞧你手上东西都一堆了。”项祝冲他摆摆手,随后将手中的一些分给项巧儿,一行人便回了项家。
  路上免不了瞧见村里的人,纪舒愿始终不吭声,周敬也不敢讲话,整个路上几乎都是项祝在说,项巧儿偶尔出声,也有些眼尖的瞧见周敬,向项祝询问此人的身份。
  这会儿总不能说他是相看给项巧儿的人,项祝停顿一下,目光投向纪舒愿。
  纪舒愿也瞧出他的沉默,思索一番后低声说着:“是我娘家的表兄,大娘这才没瞧见过。”
  众人恍然大悟,也没几人怀疑,毕竟他们确实不知晓纪舒愿娘家是否有表兄。
  过了这一段路,项巧儿才松了口气,朝身后唾了一声:“真是闲来无事,什么事儿都要多嘴问一句,也不怕知晓太多睡不着觉。”
  纪舒愿匆忙拍拍她的肩膀,想让她噤声,他不知晓巧儿与周敬往日相处如何,怕他瞧见巧儿这模样,会觉着不好。
  等项巧儿不再吭声时,他抬眸望向周敬,只见他正对着项巧儿笑,眼眸中满是无奈,察觉到视线,他转过头,向纪舒愿顺着:“大嫂不必担忧,巧儿往日也是如此,我最喜爱的便是她这性子。”
  他轻易瞧出纪舒愿所担忧的,难怪能中举,脑子确实转得快。
  项巧儿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既然想不出便不再多想,方才的气愤也被两人一打岔给忘了,她脚步匆匆往前走,三人慢吞吞走在后方。
  “待会儿若是爹娘询问的话,你便说自个儿因饮酒与鲜食斋掌柜徐嗔相识,又在他食铺中与我见过。偶然一次去采买猎物时,瞧见项巧儿,对她一见倾心……”
  项祝将编出的事儿告知他,又向他解释过一番,不过并未说沈一平的事,只是说爹娘怕尽快结亲不好,必须得多相处些时日。
  瞧着是有些无理,若是相处过后,觉着不适合一同过日子,岂不是诓人,所幸周敬并未如此想,他很轻易便接受了这个说辞。
  项巧儿率先进了门,她拎着吃食放在桌面上,坐在椅子上倒了四杯温水,并未吭声,而是转头望着站在门口的周敬。
  “大娘大伯,今儿端午,我来看看你们。”周敬率先出声,走到丁红梅和项长栋面前,纪舒愿也不好吭声,他跟项祝一同来到灶房,把东西放下后坐在椅子上,瞧着院里的几人。
  周敬一进院子便主动出声,带的东西又很是贵重,丁红梅本就因中举对他有些满意,此时更甚。
  她笑着从周敬手中接过礼品,又朝项长栋使了个眼色。
  “瞧,爹肯定得询问一番周敬如何认得夫君的。”纪舒猜测着。
  灶房离得不远,再说项长栋也并未压低声音,两人轻易便听到他的询问:“听说你先是与巧儿大哥相识,随后才碰见了巧儿?”
  “正是。”周敬转头望向两人,将方才项祝教他的话说出,往后的几句询问,他也回答的滴水不漏,项长栋这才放了心,丁红梅瞧着他的面容,也很是满意。
  她挑人不仅得瞧瞧品行,也得看面相,品行的话得往后相处才能瞧出来,面相可就容易看出来了,当初就是她觉着沈一平面相不好,才不让妙儿嫁于他,而周敬的面相,瞧着倒是挺面善的。
  周敬还挺会哄人,丁红梅跟项长栋都被他哄得笑成一团,纪舒愿也算是放心了,看来要是他与巧儿往后相处得好,结亲便是迟早的事儿了。
  “饿了。”纪舒愿握着项祝的手,摸了摸肚子,刚想说肚子要被饿瘪了,仔细想想,他这肚子还真瘪不了。
  项祝顺着他的手摸了两下:“知晓了,我这就叫娘过来煮饭。”
  他说完朝丁红梅喊一声,一听到纪舒愿饿了,她立即把手中的孩子递给项巧儿,走进灶房,用今日买的吃食炒了六道菜,又将煮好的粽子热了热。
  第127章 抽筋
  周敬与项长栋相谈甚欢, 纪舒愿坐在一旁,凑到项巧儿身侧低声说着:“瞧爹娘的模样,对周敬似乎很是满意, 你待会儿得注意些,别觉着爹娘满意了, 你就得意忘形了。”
  若是待会儿她猛然抱上周敬,或者多说几句他的好话,之前的事儿算是前功尽弃了。
  项巧儿听着他的话, 耳根倏地变红:“我不会如此的,大嫂就放心吧。”
  她讲话声逐渐降低, 怕是听着说出的话, 自个儿都觉着有些心虚了。
  “嗯,你知晓。”
  纪舒愿笑得太过明显,项巧儿轻哼一声,耳根上的红还是未消, 直到丁红梅煮好饭,叫她们过去端饭,项巧儿这才站起,小步跑到灶房, 周敬也跟在她身后,从她手中接过菜, 端着放在桌面上。
  周敬自然是不能跟项巧儿挨着坐的, 纪舒愿往侧边挪了挪,将项祝与项长栋中间腾出点空位,放了个椅子让他坐下。
  被项祝与项长栋围着,不仅要听着两人的询问,连雄黄酒都要喝好几杯, 虽说周敬是男子,但他也只是个书生,饮酒与打猎自是不擅长的。
  酒过三巡,项祝还清醒着,项长栋与周敬都醉了,特别是周敬,他与项长栋勾肩搭背,甚至拍着他的胸膛称他“贤弟”。
  听着他们怪异的称呼,纪舒愿实在忍不住,靠在项祝肩上笑个不停:“快别让他俩喝了,再喝一会儿怕不是要拜把子了,这样还如何跟巧儿结亲。”
  丁红梅点头应是,朝项祝摆摆手,让他过去将两人扯开,他们搂得实在紧,甚至在被分开时还喊着,瞧着有种苦命鸳鸯的感觉,看得纪舒愿很是好笑,项巧儿也在一旁笑弯了腰。
  不过跟项长栋相处的算是不错,即便与往常旁人相处有些不同,但总归达到了目的。
  不说丁红梅,项长栋应当是对他会挺满意,但瞧着她的表情,丁红梅大概也很是满意。
  “他要怎么回去?”纪舒愿托着下巴,朝周敬指了指。
  总不能让项巧儿独自去送,毕竟孤男寡女,被旁人瞧见不好,项祝猛地站起身:“我去送。”
  他刚走一步,身子就晃了晃。
  项祝方才喝的也不少,路都走不稳了,纪舒愿匆匆拽着他坐下。
  “让他先坐会儿吧,灶房还有枳椇,巧儿去拿些过来泡茶,给他们醒醒酒。”年关时用来解酒的枳椇还没用完,项巧儿闻言起身小跑到灶房,拎着枳椇以及热水出来。
  枳椇得捣碎了才能泡出味道来,纪舒愿取了木杵,将它们捣碎了之后,放进茶壶里,刚放完手腕就被握住,项祝脸贴上他的手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掌心,纪舒愿俯身凑过去,低声询问着:“夫君怎的了?难受吗?”
  “头晕,方才还不觉着,怎的忽然这劲儿就冲上来了。”项祝没抬头,闷声向他说道。
  三人喝了一坛酒,能不头晕嘛。
  纪舒愿拍拍他的后背:“再过一刻钟解酒茶就泡好了,喝完就不头晕了。”
  他最讨厌饮酒了,又辣醉酒又不舒服,也不知为何会有人喜爱,纪舒愿趁机揉捏项祝的脸,愤愤开口:“这回知晓难受了吧,让你还喝,下回还喝不喝了?”
  项祝抬头掀起眼皮,瞧纪舒愿半晌后再次低头,同时出声:“喝。”
  还真死性不改,纪舒愿握紧拳头轻轻锤他肩膀一下,待到一刻钟后,还是给他倒了杯茶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
  项祝没睡着,察觉到动静,他坐起身来,接过纪舒愿手中的茶杯,一口喝完后又阖上眼皮。
  “别在这儿待着了,带他回屋睡会儿。”丁红梅向纪舒愿说着,项巧儿闻言瞧两人一眼,又看向周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儿没周敬的地儿,他此时与项巧儿无关,她也不能将她的床让给陌生男子躺,纪舒愿目光落在周敬身上,向丁红梅开口:“虽说这天儿已经不冷了,娘还是给周郎君拿个毯子披着吧,他今儿穿着不算太厚,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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