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教她了?”项祝走到纪舒愿身侧,把水壶递到他手里。
  纪舒愿接过,向他点头:“她原本学的不错的,你方才性子是急了些,话也说得太重了,难怪她不想让你教她呢。”
  “我若是说话不重,她这会儿就要丢掉不学了。”项祝朝他挑挑眉,“我这叫策略,若是我说她不行,她必定会向我们证明自个儿,如此一来,她学的必定比方才快多了。”
  打压式教育,虽说有用,但若是项巧儿真的不学了,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纪舒愿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臂:“往后孩子要交由我来管,若是用你这法子来管,他得多难受。”
  “也没这么严重吧,你瞧巧儿不是也长得挺好的嘛。”项祝并未觉着事儿有多严重,纪舒愿紧紧盯着他的眼眸,直到项祝摆手,“罢了罢了,不让我管便不管。”
  项巧儿已经能打中第二个圈,不过也累得够呛,弓身不轻,她还是个女子,拿着确实有些重。
  “好了,先回屋歇会儿吧,也不急于这一时。”纪舒愿朝项巧儿喊着,她闻言也转过身,先把地上的木枝捡起来,走到两人身侧后看项祝一眼。
  项祝也瞧着她:“你大嫂说的是,往后日子长着呢,家中又不指望你狩猎赚银子,慢慢学就是。”
  他突然如此,项巧儿还有些不习惯,她侧目瞧向纪舒愿,便看到他正挑眉笑着,她就知晓,一定是大嫂说了什么,大哥才会如此。
  她也回应一句,点头后三人一同回了家。
  院里的菜跟地里的几乎同时种下,并不需要每日过去,根据院里的菜便能知晓地里菜苗的模样,但丁红梅跟项长栋确实待不住,经常去地里瞧。
  项巧儿则时不时去集上寻周敬,或周敬来寻他,纪舒愿闲来无事,便在家中写写画画。
  虽不知孩子性别,可小动物之类的花样都能穿,纪舒愿拿过纸张,画出些简笔画来,想着到时让娘绣到衣裳上。
  他画好一只猫的模样,手指碰了碰画,朝项祝抬了抬眼:“夫君觉着如何?”
  纪舒愿画出来的自然都好看,项祝探头瞧过一眼:“猫?”
  “对,是不是很像。”纪舒愿越瞧越满意,甚至想要拿出丁红梅的针线盒,去自个儿绣一下试试。
  项祝挡住他的手:“你可别扎着手了,待娘回来让她来绣。”
  “无妨,我没打算直接绣在衣裳上,只是找块旧布试试罢了。”纪舒愿翻着毛线筐,想从中找出块废布,还未等他找到,项祝就叫住他,“别找了,既然你想绣着试试,总不能浪费了,我去屋里拿件衣裳,你绣到我衣裳上,也不用拆了。”
  若是画上去的话,纪舒愿还会有些自信,可这是绣上去的,总归得有些绣工才好,虽说还没绣,可光是想便知晓一定不好看,若是绣在项祝衣裳上,被旁人瞧见了岂不笑话。
  “不了吧,若是被别人瞧见,肯定会说夫君夫郎竟连绣个花样都绣不好。”纪舒愿摇摇头,握住他的手臂,并不想让他去屋里拿衣裳。
  项祝倒没觉着有什么,绣的不好看也无妨,他又不会嫌弃纪舒愿。
  “绣出来又不是给他们瞧的,我自个儿喜欢就好,关他们何事。”项祝挣了挣手让他松开,起身回到屋里,不久便拿着一件外衫出来。
  他坐下后,翻着衣衫,最终点到胸口的位置:“就绣在这儿如何,刚好系上腰带后能瞧的清楚,若是旁人询问我这花样在哪儿买的,我便说是我夫郎自个儿画的,哪儿都买不着。”
  这话的确是实话,可听在耳朵里总觉着有些不好,纪舒愿握住他的衣衫:“可别这样说,万一他们要来咱家要花样怎么办?”
  “那我该如何说?”项祝见他接过,便知晓他是应了替他绣花样的事儿。
  他坐在一侧,瞧着纪舒愿的模样,等待着他出声,纪舒愿也看他一眼:“你便说是高价得来的,这样他们便不会来要了。”
  说是这样说,纪舒愿觉着肯定没人会要的,他到时绣出来的肯定与画出的花样两模两样,能看就不错了,肯定不到能被人要花样的程度。
  “舒愿说得是,那我到时候便这样说。”项祝点着头,纪舒愿也不再管他。纪舒愿低下头,拿过线穿进针眼,把纸张缝到衣裳上,比着花样开始绣,纸张遇水则破,待往后绣好之后,直接将衣裳放进水中浸泡一番,把纸泡烂洗掉便得了花样。
  纪舒愿觉着自个儿脑子真是机灵,想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项祝也坐在一旁瞧着他,时不时去喂会儿鸡。
  家里养的鸡这会儿已经稳定每日下两颗蛋,除了平日的吃食外,余下的都放到竹筐里,等着纪舒愿生完孩子后,用来给他补身子。
  项祝收了鸡蛋放回屋里,待他再次回来时,纪舒愿已经绣了一半,虽说是照着纸张绣的,可瞧着的确手生。
  看到项祝正瞧着,纪舒愿立即伸出袖子,想把未绣好的花样遮挡住:“夫君待会儿再瞧,等我绣完自会给夫君看的。”
  也不急于一时,项祝应一声,左右闲来无事,干脆去灶房将木棍拿出来,用斧头劈成两半。
  项祝在院里劈柴,纪舒愿绣着花样,一时之间,气氛很是融洽。
  待项祝将木柴劈完,抱进灶房后,纪舒愿才总算绣好,他先仔细瞧过一遍,随后向项祝摆了摆手:“夫君,我绣好了。”
  项祝洗过手,走到他身侧时,他还在用手捂着,纪舒愿抬眸瞧他一眼:“即便是难看,夫君也不能说我。”
  “那是自然,即便你只绣两针,在我这儿也是极好的。”本就知晓他绣工不好,项祝怎会嫌它难看,而且这是纪舒愿亲手绣的,即便他绣个一他也很是高兴。
  瞧他的模样不像诓骗人的,纪舒愿信了他的话,沉沉叹出一口气把手松开:“夫君瞧一眼罢。”
  他松开手后,仰头瞧着项祝的模样。
  纪舒愿想着,若是从项祝面上瞧出点嫌弃的意味,他往后就不会给他绣东西了,他紧紧盯着项祝的面容,他并未有嫌弃的模样,反而是有些喜色。
  他转过头来,询问着纪舒愿:“舒愿当真没学过绣工吗?”
  原主从小只下地干过活,绣工与学堂都没学过,纪舒愿也未曾学过,不过他瞧见过丁红梅绣出的花样,虽不懂针法,但画技还在,他哪怕胡乱绣,也与画相差无几。
  “从未学过。”纪舒愿摇摇头。
  “我觉着你比娘绣的都好。”项祝这样说着,纪舒愿听闻笑了声,即便他能绣出画的花样,绣工跟娘比自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项祝还真会哄他。
  “若是娘给你绣这花样,定是比我好了不知多少。”纪舒愿向他说着。
  “此言差矣。”项祝摇摇头,“即便娘绣的再好也不是你绣的,你愿意给我绣,就已经是最好了,绣成什么模样都无妨。”
  这好似是情话,纪舒愿垂眸红了耳根,半晌后推了推项祝的肩膀:“知晓了,夫君去把衣裳洗洗吧,把底下的纸张泡破,再将它取出来。”
  他这是羞了,项祝笑着应了声,拿着衣裳走到井边,把衣裳泡进去,用手搓了搓,不久后便将纸泡烂,随后换水再洗一遍,把衣裳上浮着的纸屑洗去后,搭在竹架子上晾晒着。
  “好了。”项祝把手擦拭干净,坐到躺椅上,拍拍侧边的地儿,纪舒愿走过去,侧身躺在项祝胸口,“沉吗?”
  “不沉,两个你我都能撑得起来,你以为自个儿很重?”项祝揽着他的腰,手掌贴在他肚子上,想到过些日子便是乞巧节,“这孩子还能在你肚子里过个乞巧。”
  虽说算不出准确日子,但知晓纪舒愿有孕时,刚过了上元节不久,到乞巧节不过才六月余。
  “别说过乞巧了,我觉着还能再过个中秋。”纪舒愿阖上双眸,手掌搭在项祝手上。
  两人就这般躺着,等到脚步声落到耳边,低语传来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项巧儿跟项祝正低声说着话,桌面上还放着一袋糕点。
  “大嫂你醒了,这是周郎赠予的糕点,你尝尝,可好吃了。”项巧儿说着把糕点拆开,拿出一块儿放在纪舒愿嘴边,并未给他出声的机会。
  项祝从她手里接过糕点,轻斥一声:“别转移话题,若是让你大嫂知晓,他肯定也如我一般。”
  刚睡醒,纪舒愿脑子还迷糊着,他抬眸瞧一眼项祝:“何事我会如夫君一般?”
  “不过就是我收了周郎买的糕点,大哥才会如此。”项巧儿拿过一块糕点,放到自个儿嘴里,纪舒愿刚想说只是糕点,吃便吃了罢。
  可还未出声,项祝便再次开口:“不止吧,你手腕上的镯子我可从未瞧见过。”
  项巧儿顿时不吭声,显然是被项祝说中了,这镯子肯定是周敬赠予的,凭纪舒愿多年看剧的经验,这东西定是传家宝之类的物件。
  果不其然,他刚在脑中猜测完毕,便听到项巧儿出声:“我跟他说了,只是暂替他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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