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锄地留沟渠项祝都会,纪舒愿便坐在一旁,等着他教完两人一同回家。
  有人影站定在身侧,纪舒愿不用瞧便知晓是纪忠清,他侧过头来,望着纪忠清扬了扬唇:“兄长也来了,方才人太多了,我竟没瞧见你。”
  人再多也不过才十人左右,他怎会瞧不见,纪忠清看他一眼,虽在出声讲话,但并未看他:“你当真会种菜?那男子所说赚了银子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与那男子并不是熟识,他并不需要为我辩解。”纪舒愿看纪忠清一眼,“兄长是不信我吧,也无妨,我以前确实什么都不敢做,不然岂不是都要被兄长抢去功劳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抢过你的功劳?”纪忠清这回算是瞧他了,眼神里满是愤懑。
  纪舒愿轻叹一声:“别气嘛兄长,你仔细想想呢,往常在家中时,我做的好事儿不都会被母亲当成是你做的吗?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就忘了,兄长当真是记性不好。”
  他如此一说,纪忠清便想起来了,可他分明也没做什么,都是母亲自个儿认为的,他只是没否认罢了。
  只是如此,这样一想,纪忠清便不再心虚了:“我可没同母亲讲过,那些事儿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母亲想错了。”
  他还把锅甩到向丽敏头上了,虽说两人都不是好人,但至少向丽敏算是个好母亲,纪舒愿摇摇头,并未多说,但瞧见他这动作,纪忠清便多想了不少。
  “兄长也是来学种地的吗?方才我没瞧见你,莫不是刚来,真是太不巧了,我已经教完了,若是兄长要学的话,这会儿得去询问一番旁人了,已经到了午时,我们也该回家吃午饭了。”项祝搂着纪舒愿的腰,朝纪忠清说过一番话,并未等他回应,便转身离去。
  待走过拐角,不再瞧见纪忠清时,项祝才松开揽着他腰的手,转而握住他的手掌:“别跟他单独在一块儿,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出不了事儿,遍地都是人,他就算想动手也不敢。”纪舒愿虽说对他不太在意,但脑子里倒满是他被村外人欺辱的模样,纪舒愿笑了声,“他胆子小着呢,也就是个窝里横。”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是人了。
  “总之,不能跟他单独相处,若是他靠近你的话,你就叫我一声。”项祝捏着他的指尖,“知晓了吗?”
  纪舒愿冲他点点头:“知晓了,要是有人过来我就叫,破喉咙──”
  还未瞧过如此断句的,项祝纠正他:“嗯,不用叫破喉咙,你稍微出声我就能听到。”
  他当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纪舒愿瞧着他一本正经地纠正,憋笑点头:“我知晓了破喉咙。”
  这下项祝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将他称为破喉咙,他轻笑一声:“怎么不给自个儿取个名,不如你叫喉咙,我叫破,如何?”
  果真是男子思维,都如此了还要在前面,他无奈耸耸肩:“罢了,喉咙就喉咙吧,这会儿喉咙有些饿了。”
  “那就快些走,娘肯定已经做好饭了。”即便这样说,两人也并未走太快,毕竟纪舒愿身子重,得慢些走才是。
  天气逐渐变得炎热,即便是躺在躺椅上都有些发汗,纪舒愿拿过一张蒲扇,边扇风边阖上眼睛,从项祝这儿瞧,也不知是否睡着了。
  他把被褥搭在竹竿上晾晒着,走到纪舒愿面前坐下,从他手中接过蒲扇,手里一空,纪舒愿猛地睁开眼眸,瞧见项祝后松了口气,继续阖上眼皮:“天热了之后真是容易犯困。”
  这会儿的天即便睡在院里也不怕着凉,项祝帮他扇着风,闻着他身上的香料味儿,还是上回端午时买的安神香料,虽说气味不似之前那般重,但闻着还是挺让人昏昏欲睡,难怪他觉着犯困。
  “你香囊里放艾叶了吗?”项祝没闻出艾叶的味儿,便直接开口询问着,听到他的问话,纪舒愿冲他摇摇头,“有些呛鼻子,我不想闻。”
  “那你就得当心点蚊子,没有艾叶,它们可就不怕了。”方才躺了这么会儿,都没蚊子咬他,可当项祝话音落下时,手背上便飞来一只蚊子。
  他盯着蚊子,又抬眸望一眼项祝,低声呢喃:“夫君嘴真灵。”
  纪舒愿抬手,轻缓凑过去,啪地一声把蚊子打死,项祝瞧一眼他的动作,沉默半晌后握住他的手:“你对自个儿下手还挺重。”
  手背上一片通红,可见纪舒愿方才的手劲儿不小,他倒没觉着有什么,毕竟动作不快的话,就会容易让它跑了。
  项祝帮他揉着手,纪舒愿正笑着,突然瞧见他脸侧趴着一只蚊子,他朝项祝伸出一只手指:“嘘——夫君,你脸上有一只蚊子。”
  他说着,未等项祝反应,便伸手去打,项祝下意识闭上眼睛,幸亏纪舒愿并未打算直接打过去,而是轻缓地贴上去。
  看到纪舒愿得意的模样,项祝便知晓是打中了,下一刻,只见纪舒愿抬起手,很是骄傲的把蚊子的尸身递给他:“瞧,夫君拿着留个念想吧。”
  他捏着往项祝手上丢,随后又躺在躺椅上偷笑,项祝无奈摇摇头,也跟他挤到一起,让纪舒愿躺在他身上。
  项巧儿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瞧见两人的模样啧啧两声:“大哥大嫂当真是不嫌热。”
  确实有些热,纪舒愿拍拍项祝的手臂:“快些扇风。”
  “得嘞。”项祝应一声,拿过蒲扇就开始扇风,项巧儿叹出一口气,坐下后给自个儿倒了杯凉茶。
  趁这时辰,纪舒愿便询问她一声有关周敬的事儿:“你们相处的如何?”
  距端午也过了月余,再加上两人早就认得,纪舒愿觉着若是相处好的话,这会儿应当瞧出他的品性了。
  “尚可。”项巧儿虽然只是这样说,但瞧着表情,显然对周敬很是满意,“但明年二月他要参与春闱,我觉着还是往后再说结亲的事儿更好。”
  这时女子若是结亲晚些,肯定会被人说,纪舒愿思索片刻后看向项祝:“夫君,我觉着干脆让他们这会儿结亲吧,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巧儿怎么想的。”项祝看向项巧儿,想让她自个儿说。
  项巧儿对这不太在意,总归是早晚的事儿:“不如我去问问周郎?”
  “你问他做什么,我想知晓你是怎么想的。”项祝眉间拧着,“怎么还没个主意了,还未结亲都这样,若是结了亲,岂不是任何事儿都得他做主。”
  “但这也不是我想结便能结的,还未到三个月,爹娘愿不愿意还不知晓呢。”项巧儿摊摊手,眸光看向两人。
  虽然并未明说,可她这话便轻易让人觉察到,她是愿意的。
  “让你大哥去跟爹娘说。”纪舒愿用手肘撞了下项祝,项祝转头看一眼纪舒愿,随后向项巧儿点头,虽然有些无奈,“好,我去同爹娘讲。”
  项巧儿立即点头,方才说无妨的仿佛另有其人,待到爹娘一同归来时,纪舒愿跟项巧儿纷纷转头瞧着项祝,两人眸光属实灼热,项祝叹一口气,开口向丁红梅和项长栋说着。
  这阵子只有项巧儿去见了周敬,家里其他人并未瞧过,项祝方才说了挺多好话,最终丁红梅还是松了口,不过得让他再来一趟。
  应当是要叮嘱些事儿,丁红梅说出这话便意味着愿意了,纪舒愿朝项巧儿挑眉一笑:“既然如此,你便同他说说,过几日再来一趟就是。”
  “嗯。”项巧儿用力点着头,唇角几乎要翘到眼角去。
  瞧见她如此高兴,纪舒愿也觉着很是欣慰,虽说不是亲妹妹,可毕竟已经相处如此久,他靠在项祝身上,在他身上蹭了蹭发烫的眼皮。
  项祝感受到他的动作,侧过头去瞧,恰好看到他眼角还未蹭掉的泪,他动作一顿,伸手帮他擦去,低声说着:“太高兴了吧。”
  “夫君怎的知晓?”纪舒愿瘪瘪嘴,额头撞在他肩膀上,又悄悄蹭了下眼角。
  “别蹭了,再蹭眼角更红,待会儿便会被他们瞧出来了。”项祝提醒着他,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我也高兴她碰见了能托付之人。”
  “夫君不是不信周敬吗?怎的突然这样说。”项祝前阵子还看周敬不顺眼呢,这回又这样说,变得还真是快。
  项祝瞧他一眼:“我那是故意而为,若是我说我允了,巧儿这会儿说不准已经嫁过去了。”
  项巧儿当初是说不会尽快结亲,可瞧她方才的模样,若是项祝表现的对周敬很满意,她还真直接去结亲了,根本不会再相处月余。
  第135章 嫁妆
  项巧儿今儿高兴得很, 晚饭都多吃了两碗,纪舒愿瞧着她还想盛汤时,伸手挡了下:“别吃那么多, 夜间你躺在床榻上不动,肚子会难受。”
  “不会。”项巧儿虽是这样说, 但还是听了纪舒愿的话,放下添饭的汤勺,瘫回椅子上, 待吃过饭后,她并未直接回到屋里, 而是跟在纪舒愿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想同我一起沐浴?”纪舒愿手里拿着里衣, 转头瞧着项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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