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戚妤知道这个,当初温室殿听见他们讨论了,她开门见山问:“陛下什么时候有空,或者说下次我身上发作是什么时候?”
  孟舍沮丧道:“微臣不知。”
  他也是有官身在的,不过只跟着陛下,不轻易拿身份示人。
  戚妤请孟舍喝了茶,与他商议好怎么说,孟舍便去将门打开,将准备好的说辞讲给了裴谨听。
  裴谨一心二用,一边听着孟大夫的话,一边将视线落到坐在椅子上拨弄茶杯的人身上。
  让下人将孟大夫送走后,裴谨进去,对戚妤道:“孟大夫说没什么大事,之后饮食上谨慎些便好。”
  戚妤点头,唇边的笑意很淡,眼眸中露了丝凝重,不过很快散去。
  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她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人,若再发作起来,乌时晏在她身边还好,若乌时晏不在,她也不能硬生生熬过去。
  裴谨却觉得戚妤此时很不好,于是他道:“我想去睡会儿,夫人陪我一起。”
  戚妤纳闷:“我不困。”
  裴谨一本正经道:“夫人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戚妤疑惑,昨天裴谨不还说没有同床共枕过么,若算下来,他们就昨天睡了一次。
  哪儿来的没了她就睡不好。
  还不待戚妤拒绝,裴谨再次道:“夫人,我困。”
  他靠近戚妤,戚妤又嗅到了他身上属于竹子的青叶香味。
  她想,裴谨上值或常住的地方十有八九种着竹。
  戚妤被裴谨握着手腕带到了床上,秋葵见此放下卧房的纱幔,退了出去。
  裴谨解下床帐,余光见戚妤已经上了床,在床里的位置找了个地方躺好,样子乖巧的不得了,他的心里便很爽利。
  戚妤本来没想睡的,可躺下便困了,眼皮沉甸甸的,不过这也正常,昨晚她可少睡了两个时辰……
  裴谨再去看戚妤时,发现说着不困的人,此时已经捏着被角,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裴谨哑然,没有碰戚妤,也睡下了。
  秋葵没有进来打扰,她在屋外候着,想随时听吩咐。
  但蘅芜院太过僻静,此时院中又吹着微风,她竟不知不觉眯起了觉。
  直到屋内的啜泣声惊醒了她,是夫人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大人在轻声哄着,秋葵从未听过大人这么温柔的哄人。
  秋葵连忙问:“大人,夫人,可需奴婢进去?”
  屋内抓着被子的戚妤摇了摇头,裴谨道:“不必,你先下去吧。”
  秋葵听命离开,只是一步三回头,心里忧心不已。
  卧房床上,戚妤趴在床里,泪眼朦胧,满是水痕的脸上泛着红。
  她没有想到,第二次竟来得这么快这么汹涌,让她丝毫没有抵抗力,只想止痒……
  她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探进被子里,水润润的眼眸看向裴谨。
  裴谨的模样俊逸,君子一般品行,现在明知道她在干什么而脸色狼狈的样子更是勾得人心里泛起涟漪。
  戚妤心志本来就不坚定,裴谨的模样是她最好的疏解。
  戚妤闭了闭眼,稍微唾弃了自己一下。
  裴谨见此,克制道:“夫人,我来帮你吧。”
  裴谨的手瞧着就很厉害,唇瓣也不错,但戚妤不想用他,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夫人。
  可是好难受,自己弄根本没什么效果。
  戚妤青丝散在身后,配上那张因情动而隐隐崩溃的脸显得万分妖冶,没有人会不心动。
  戚妤眼神失了焦,她声音极淡极轻道:“不许用你的手,也不许用你的唇,更不许用你刚好的玩意儿。还来吗?”
  裴谨听到自己清晰的回答:“来。”
  戚妤诧异极了,可她根本没法冷静思考,只想灭了这团火。
  裴谨离开,又很快回来,露出手中圆柱形的玉质印章,还挂着穗子。
  裴谨道:“这是我小时候做文章时自己刻的玉章。”
  彼时小小的自己一只手都难以握住,现在他拿出来放在手中,却像一个解闷的东西。
  却也是一个解闷的东西。
  裴谨曲膝上前,吻住了戚妤的唇,他的冷静与戚妤的热燥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明玉章在裴谨手心握了有一会儿,可碰到戚妤的肌肤时,仍冷得她一颤。
  戚妤眼神涣散,她一只手抓住了裴谨的一缕头发,每每他要起身时,她就轻轻往下一拽。
  还没结束啊,裴郎。
  ……
  第33章
  乌时晏今早收到裴谨连着告假数日的消息时, 并未分出多余的目光,因为他正处理着皇宫的事。
  只以为裴谨是察觉出了京中的变动,不想蹚这趟浑水这才告假。
  晌午,孟舍回来, 马不停蹄告诉了乌时晏, 因为破厄花而导致了戚妤身子的变化。
  即便孟舍说得隐晦, 但乌时晏还是明白戚妤的身体变敏感了。
  乌时晏心神不宁起来, 因为和戚妤亲密接触过, 他便隐晦察觉出了戚妤对那事的随性。
  不过因为戚妤只可能与他有床榻之欢, 他甚至为之欢喜, 他喜欢她的直白贪欢。
  但若是真逼急了她,身体的变化折磨得她受不了,戚妤很可能不会顾虑到他。
  孟舍紧接着道:“这种药对人的作用虽然在古籍上没有详细记载,但这种时候陛下应该呆在娘娘身边, 寸步不离才是。”
  可极不巧的事,乌时晏现下手上有放不开的事。
  孟舍知道, 所以他才叹气, 没有将在裴府见到的那一幕告诉陛下。
  乌时晏那日醒来后, 一路到了裴府, 见到窗内两人的相处,即便知道那是虚情假意, 两人也未有任何逾矩,他也恨不得立刻将阿妤带走。
  只是当时的他只顾得听阿妤的话, 从裴府离开泡澡看大夫让她安心。
  第二天再去时情形已然变了, 他没料到会有人那么按耐不住,打探出他中了不治之毒,最多八日就会死去, 于是便有了动作,想逼宫从他这里接手皇位,可即便是跳梁小丑,若能钓出蠢蠢欲动的臣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而只有宫中的太后、贵妃,宫外的公主仍如往常一般,才会叫人觉得皇上是真的中毒了,才能更大胆地去谋划。
  所以乌时晏便将计就计,没有将两人换回来,只等事成后以太后的名义召“裴夫人”进宫,再各归其位。
  现在宫中的贵妃只是个靶子,若他是觊觎皇位的,以求稳妥,进宫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控制住贵妃,再行逼宫之事。
  毕竟,天子的后宫可只这一位名副其实的妃子。
  当然,赵婉仪在宫中若是受了伤,受到惊吓,乌时晏亦会给她补偿。
  戚妤在裴府,没有人会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这便是乌时晏为戚妤做的打算。
  至于戚妤与裴谨之间,短短三四日,乌时晏不觉得会有什么。
  况且,阿妤是知道他爱她的。
  且戚妤身边有林七,暗卫的职责想必林七会很明白。
  但现在,情况有变,乌时晏不确定了,他要尽快安排好相关事宜,去裴府见阿妤,尽早呆在她身边。
  -
  林七确实很明白自己的职责,自她被戚妤选中,被陛下派来保护贵妃,她便只有贵妃这一个主子了。
  上次落水是她的失职,类似的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贵妃想做的事,她只有促成,而没有理由阻拦。
  暗卫不能背主,尤其贵妃还只有她一个暗卫。
  屋内的声音已经停下很久了,林七在房顶上望向远处的屋脊,有她在,没有人会来打扰贵妃的好事。
  只要裴大人不说,就算是陛下也不会知道。
  -
  戚妤累极了,也疲乏极了,她将裴谨推开,兀自面对着床里睡去。
  裴谨没有乌时晏好抱,第一次时裴谨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她才喜欢贴他,可这次她是清醒着结束的,自没有再滚进他怀里,交颈而眠。
  且她好困啊,恨不得睡个三天三夜,怎么可能有心力去应付裴谨。
  因此,裴谨清晰感受到,他被嫌弃了。
  在他手上还有她味道时就被嫌弃了。
  裴谨看了一眼戚妤,又盯着自己的手掌,他手上还握有玉章,滑腻腻的,尾端的穗子也被打湿了。
  他低头,嗅了嗅,耳廓悄然红了。
  戚妤方才的模样在脑海中闪过。
  裴谨想,他得帮戚妤,无论是保守住这个秘密还是什么,单凭她方才对他交托的信任。
  从戚妤对着他哭,裴谨便发现了,戚妤的任情纵性。
  她喜欢顺其自然,她需要时,这里没有陛下,便是他也是可以的,如孩童一般,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
  但却叫人忍不住为她多考虑几分。
  裴谨起身去浴室,净了手,将玉章洗干净,放入锦盒中,便又回到了床上。
  在洗玉章时,他心里就迫切想要戚妤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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