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由于动作过于熟练,我后知后觉。
  原来这是你自己的车,你自己的车撞死了你自己。
  呵呵呵。
  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我的逃跑路径就是下城区了。
  抛什么尸,雨水那么大,下城区这么拉胯的基础建设,指望摄像头看清我的脸那是天方夜谭,要不是怕路过上城区的时候车牌号被看出来,我连扫尾工作都不会做的。
  但以上这些话我都没说。
  因为我正在他的车后座上坐着,我怕说了他会破防然后直接把我丢路边。
  那样被抛尸的人就变成我了。
  我不太喜欢下水沟和乱葬岗,我比较喜欢海葬,或者给我买块公募,好方便以后我哥给我烧香的时候不至于因为墓碑没人维护而烧错了纸钱。
  到了阴间至少让我有钱一把好吗。
  虽然烧不起实体星币,但我哥还是烧的起纸钱的,我要向其他穷鬼们炫耀我哥今天给我烧了纸别墅,你们都没有哦~!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以闻以序的飙车技术我可能活不到第二天(笑)。
  **的一路上狂飙了400公里/小时!
  我自己开的时候都只敢100公里/小时。
  不就是感叹号吗,我给你,我加大加粗加三个。
  400公里/小时! ! !
  给你贴脑门上。
  ***
  我挺想知道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但我死活就是想不起来,算了,迟早有一天能来个回忆杀助我想起被尘封的回忆。
  摸了摸手里的相机,我把之前一直藏在衣服里的相机放在了沙发底下。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
  现在不是回忆的好时候。
  戴上连接的手表。
  我倒是要看看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给我烧纸。
  第33章
  很难描述我最后是怎么摆脱闻以序的,摘下仅有一个的黑色头盔,我把头盔塞到了闻以序的怀里,下了车迈开脚向着下城区的方向走去。
  时间显示现在又已经一点半了,刚刚睡了两个小时加上尸体反复仰卧起坐带来的刺激让我睡意全无,刚刚走了两步,腰就就一双手抱住了。
  “喂——我有急事,放开我。”我抓着他的灰发,摸不清楚这个脑残又想做什么,行为诡秘莫测,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线,一不留神他就会把我的钢丝剪短。
  然后在万丈悬崖下张开手臂等待我, 我们两个一起变成比水泥还要糊糊的肉泥。
  谁要和他死一块啊?
  我连他是谁我都想不起来。
  想起来也不想变肉泥。
  而且这个家伙可是刚刚被车创飞了还能若无其事的家伙, 想到他写在发送信箱里的内容, 我就忍不住用力拽得更紧了。
  但脑残就是脑残。
  我都这样拒绝了他还是能眼巴巴地凑上来,对着我脖子上缠绕的绷带一阵狂嗅。
  闻以序是条脑残灰狗,神经病灰狗, **的,他停不下来了,他还嗅上瘾了,我要被他嗅疯了,薄荷味浓得我想打喷嚏,“哥们,你回家行不行,我真记不得你了。”
  闻以序怏怏得像是一条落水狗,“我没有家了,一一,我没有家了……”
  我思考了一下, 无意义认认真真地重复道:“没有家啊。”
  这句话又戳闻以序神经了。
  他的情绪如山火过境,风一吹,不是龙卷风,是一点微风,收起来难,放出来易。
  白辣辣的,连雨水都浇不灭。
  他不顾我抓着他的头发有多疼,只一个劲想要扑棱在我身上,一个劲地嗅,双臂的力气没有我大,但胜在十分执着。
  因为开车方便他把袖子往上拉了一截,一用力,手臂就收紧,之前是单纯的阴白,现在由白变得如未研磨的玉般丝丝的青,“一一……带我回家……带我回家……为什么会有桃子味,为什么还有茉莉味,为什么还有冷鸢尾,还有……”
  连鼻子都很狗,再闻下去我连底裤都得给他扒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
  我加大了手里的力度,把他的头往下摁,不让他再靠近,不耐又冷漠:“你没有家关我什么事,我身上的信息素?这关你什么事?”
  反正以后不打算和他有什么别的交集,和他交往什么用都没有,没有家那就是没有家人支持,他只会带来一堆莫名其妙的麻烦,今天我就见识到了,而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和没有利用价值的傻叉交流很浪费时间的好吗。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更别说他还让我花了五千星币保平安:)
  断人钱财,就是在要我命好吗!
  闻以序的脸霎时比纸还白,我就没见过这样的白,比鬼还像鬼,在我这句话后,脚向后踉跄了两步,嘴唇抖了起来,露在外面的两只手也抖了起来,我手里抓的头发和假发一样,他一点痛觉也没有,是猛地向后退的。
  我的手里顿时留下了好几撮灰短发。
  “骗人的……骗人的……”
  “也是,一一这样好,我配不上一一。”
  “但是但是但是……”
  又自卑又尖锐,像是一把生了铁锈的刀,碰到了就得去打破伤风。
  我没听懂,他到底几把在讲什么鬼东西? ? ?但我很快就想开了,本来脑残的思维就不是正常人能搞懂的,我看起来很像是有钱打破伤风的人吗?
  他后退的时候还碰倒了路边的好几个易拉罐。
  易拉罐倒地发出磕哒的轻声。
  头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t配上夜晚难得的宁静——
  当然,前提是忽略远处传来的火拼枪声。
  闻以序发出的声音再小此时也是能轻易听到的。
  他破防了,他破防得直接转身跑了。
  连机车都没开走。
  这胸襟实在是太狭隘了,一点都不好玩。
  这才几个菜。
  “你破防你跑就跑干嘛还蹭我一身信息素啊——”我原地哀嚎,扑棱了几下身上的衣服,扑棱不掉,冷得一个哆嗦,赶紧往下拉,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我身上的信息素还不够多吗?不喷点除味剂我哥闻到了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人报销?
  唉,除味剂。
  3500星币。
  穷笑了哈哈哈哈。
  “老板,还做生意吗?”我把闻以序的机车卖给旁边的二手店,晃了晃手里的头发,“收二手吗?头发收不收?开个玩笑,大货是这件,正规注册的机车,稀罕物。”
  收了50000星币才回家,他连车都没管就破防跑路了这车我不卖也会有其他人偷着卖的,我要是不卖那才是大亏本。
  我还是光明正大地卖的。
  收支平衡get。
  陆恩给的摄像机特别好安装,个头还小,只有一小个。
  所以装哪里比较好。
  本来是想装在沙发下面,但时小南有时候比我还敏锐。
  不成。
  我干脆找了块破布把摄像机包裹在一起,然后丢到时小南捡破烂的堆放地,打开连接的手表一看,画面被垃圾遮挡了一半,但也这也意味着镜头有一半被垃圾堆挡得更严实了。
  被察觉的概率小了一半。
  适应了黑暗。
  我后退着上楼,连灯都没开,抱着毯子蹲在楼梯角的明暗转折点。
  阴恻恻地看着那破烂堆成的沙发的角。
  除味剂毫不吝啬地喷洒在身上。
  贵有贵的好处。
  身上染着的信息素,包括我自己易感期溢出的信息素都能除干净,咽下营养液,是上次时小南留下的那瓶,劣质的桃子味顺着喉咙滚进肠胃。
  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半。
  剩了一半重新揣回兜。
  我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将脖子上变成活结了的绷带一起裹进毯子里。
  ……
  ……
  ……
  “哈……轻点……不要吵醒她。”
  “你不是说她在楼上吗?我们在楼下,动静还这么小,哪儿能听到?快点快点,我从今早开始就恨不得把你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下来看了。”
  “不能,不能吵醒她。”
  “知道了知道了……”
  浑浑噩噩间,我在毯子里抬起头,外面没有开灯,时小南回来的时候没有开灯,上次熬了一宿爬起来后我就发现了,我不开灯的话时小南是不会开的,开灯的开关键上没有他的痕迹。
  楼梯角,黑暗,与能在黑暗中看清外面景象的我自己。
  暗沉沉的红,我可以看到一缕红发。
  不属于时小南的红发。
  连接着监控的腕表变得冰冷,易感期的高温只能略与之争个高低。
  冷意不会皮肤表面的灼热就放弃侵入。
  我像是发了高烧的人,外面是冰天雪地,身上发热却还是冷。
  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钱呢?”时小南在喘息中制止了对方的动作,暗红的身影动了动,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叠零钱卡,啧了一声,粗暴地递给了时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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