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切的源头是长大的玛丽受不了村里的排挤和单身男人的骚扰,毅然决然地跟邻村的大婶去巴黎打工。
巴黎的工厂不少,但妓院比工厂更需要像玛丽这样美丽动人的年轻姑娘。邻村的大婶为了两百法郎的好处把玛丽卖了,和老板联手拖欠工资,逼得玛丽不得不卖身交上住宿费,结果遭室友告发,没拿一分钱地被工厂的老板扫地出门,沦为妓女。
邻村的大婶从玛丽身上“赚了”一千法郎,如法炮制地诱拐熟悉的少女入局,沦为妓女。来巴黎打工的少女嚯嚯得差不多了,利欲熏心的大婶便把注意打到老家的姑娘上,逼玛丽陪她“衣锦还乡”,给村民描述着巴黎的繁华,骗他们让女儿跟她北上打工。
故事从毫无波澜的乡村生活开始,透过“我”的眼睛写到邻村的大婶和玛丽回来,她们是多么的光鲜亮丽,村里的姑娘有多么向往繁华的巴黎,我也不例外。可在与玛丽的相处的日子里,“我”发现巴黎并非靠勤劳赚钱的黄金之城,良心未泯的玛丽也不想把人拖入泥潭,在短期的相处中慢慢道出真实情况。
第102章 第 102 章 我的主人关心汤德斯夫……
阿贝拉的首部作品也不是没一点缺点, 但在她的剧情节奏下,这些缺点不值一提。
“你让我想起某位大家。”珍妮觉得阿贝拉的文章视角眼熟,细想后终于明白熟悉感是哪里来的……这不是 《茶花女》的视角模式吗?文章以阿贝拉在小说里的化身经历开始, 将读者的注意聚焦到玛丽的经历上。同理,《茶花女》起因是“我”参加了特别的拍卖会,因而结识了茶花女的恋人,听说了段无望的爱。
盖因作者的经历不同, 玛丽要比茶花女更可怜些。她从卖身里没有得到太多好处,更谈不上有人愿爱一个妓女。
故事的结尾,玛丽跟邻村的大婶回到巴黎, 继续靠卖身给家里寄钱。
最令珍妮震撼的是文里的“我”将玛丽的遭遇告知把闺女托给邻村大婶的乡亲后, 他们没有愤怒, 更谈不上起身追回可怜的女儿,而是问“我”:“这一行能赚多久?玛丽在巴黎是否回乡般穿金带银,出手阔绰。”
一切又回归平静。
一年后, 随邻村大婶去巴黎的女孩回来了,和玛丽一样穿金带银,然后带更多的女孩去过她们习惯的好日子。
“你写的太真实了。”珍妮看完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道,“原型是谁?”
“我不想说。”阿贝拉心虚道, “这是我的练笔之作, 不用发表吧!”
“取决于你。”
阿贝拉松了口气,飞快地把稿子塞回到它的位子。
…………
从意大利剧院回来的维尔福夫人非常高兴,气色比之前强了不少, 这让圣。梅朗侯爵夫人高兴了些,对女婿不像之前那样横挑鼻子竖挑眼,可嘴上依旧不饶人:“这次就算了, 但病人还是卧床的好。”
“您说的是。”维尔福脸上笑着,私底下握紧拳头。
维尔福夫人打圆场道:“是我执意要去的,不然一直蜗在家里 ,心情不好也养不好病。”
圣。梅朗侯爵夫人对女儿也没好气道:“做了母亲还这么任性。”毕竟是亲生女儿,而且还生着病,圣。梅朗侯爵夫人的语气又柔和起来,“瓦伦蒂娜也渐渐懂事了,你这母亲要为女儿进入社交界作准备,当然,我会帮你。”说罢露出怀念之色,“时间过的真快啊!眨眼间你就要带女儿进入社交界了。”
“我还记得您带我进社交界的那天。”维尔福夫人微微一笑,梦回无忧的少女时代。
母女两的氛围立刻亲密起来。
受冷落的维尔福悄悄走了,出门便有等候已久的仆人上前:“唐格拉尔夫人来信,说是……”
“不见。让她别三番两次地找我。”维尔福把气撒在仆人上,可一想到圣。梅朗侯爵夫人的轻蔑眼神,他又改了主意,“我马上去。”
“那夫人问起?”
“就说有同僚找我。”
维尔福家的马车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外头常见的两座马车悄悄跟上。
贝尔图乔,也就是基督山伯爵的管家记得主人的话,没有跟得太近,隔一段路就停下给马车做点变化。
克利夫街的康利沙龙里,唐格拉尔夫人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
康利夫人不好让一贵妇撞上前来取乐的达官贵胄,因此把仆人住的小楼空出,修葺后作维尔福和唐格拉尔夫人的幽会之处。
“那我住哪儿?”沙龙的规模不小,安置他们也是个难题。“你们去阁楼挤挤,你……”康利夫人想让那个聋儿的老女仆去厨房将就一下,但是她太老了,且贵客也要仆人伺候,还有比老女仆更合适的吗?
“你以后就负责来这儿幽会的客人。”康利夫人把老女仆拉到一旁,悄悄道,“你跟我也二十年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改做。”
老女仆点了点头,居然听得清压低声音的康利夫人在说什么:“我明白。”
末了,她还多问了句:“阿贝拉还好吗?”
康利夫人有点意外却仍回答了她:“她很好,昨天还跟汤德斯去看了场戏。”
“那就好。”
维尔福姗姗来迟,贝尔图乔在维尔福进门后又等了会儿,伪装后用手杖敲响沙龙的大门。
“新客?”安妮正好下楼休息,见着办成中年富商的贝尔图乔迎上问道,“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酒。”说话的同时手指扫过他的脖子。
“上去聊?”进门的大厅只有一个螺旋楼梯。
“好啊!”安妮挽住贝尔图乔的手臂,将他带去二楼的房间。
他很幸运,上去时有客人倚着围栏吸烟,没有关门,贝尔图乔路过时瞥了眼,维尔福不在其中。
安妮注意到贝尔图乔的眼神:“您是来取乐的还是打听消息的。”
“来这儿打听消息的多吗?”
“您说呢?”安妮在酒柜旁挑着,贝尔图乔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消费后没有问维尔福躲在哪儿,而是聊起个意料之外的人。
“我想打听下阿贝拉小姐在这儿情况,以及你们是否还与阿贝拉小姐保持联系。”
歪七扭八的安妮坐直了身子,冷着脸道:“你找阿贝拉做什么?”
“你同阿贝拉小姐关系不错?”贝尔图乔眼睛一亮,“倒也省了我找康利夫人。”
“我跟阿贝拉关系不错,她离开前,我还替她引荐了位大人物。”
“谁?”
“国王的检察官,维尔福先生。”康利夫人三申五令地不能透露维尔福先生的事,但他白日大刺刺地来,只要不说唐格拉尔夫人的事,聊一点也没有问题,“他拜托阿贝拉帮忙联系汤德斯夫人。”
“汤德斯先生也光临过这儿?”贝尔图乔装得很感兴趣,成功地迷惑到了安妮。
“你是汤德斯夫人的心腹?”
“不。”贝尔图乔装得被这话噎了,转移话题道,“还是聊聊汤德斯先生吧!他时常关顾这儿?维尔福先生是因此知道阿贝拉小姐去汤德斯家做女仆?”
“汤德斯先生从未光顾这儿。”阿贝拉的男雇主要真是个常去妓院的人,安妮会建议朋友赶紧离开,“所以您奉谁的令来打探阿贝拉的事?”
眼看对方要起身离开,安妮装出贪财的样子:“您不说,我哪知道您想打听什么。”
贝尔图乔暂时留下,但也没说他的目的,而是静静地看着安妮。
“您放心,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来这儿消费的最怕被泄露隐私,但这里也是人际交往,打听情报的最佳场所,因此对妓女和老鸨而言,把握这二者间的尺度是门学问,“就算不相信妓女的嘴,也得相信我们的客人有能力把泄密的丢进监狱。”
贝尔图乔因此笑了:“让您这样可爱的女士进监狱是莫大的犯罪。”
“您也太会安慰人了。”安妮恢复了见面时的热情开朗,但没忘记她的目的,“好了,别跟我卖关子了,不然我这沙龙里最受欢迎的女人将迎来职业的首次失利,没法让客人满意而归。”
“说来也是一场误会,但误会的结局不一定坏的。”贝尔图乔为难道,“我是瞧着维尔福家的马车过来才跟着来的。”
“您是维尔福夫人的人?”
“不,我是基督山伯爵的人。”
“基督山伯爵?”安妮是听说过暂居巴黎的意大利阔佬,但不懂他为何要派仆人跟踪维尔福检察官。
“我家主人有两个亲戚近日结了婚,他很在意女方的幸福,和女方去看戏剧时恰好遇见维尔福夫妇,听说了阿贝拉帮维尔福先生联系汤德斯夫人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安妮追问道,“基督山伯爵所在意的女亲戚是汤德斯夫人?”
“对。”安妮按照贝尔图乔的预设上钩,“我的主人关心汤德斯夫人的幸福,不希望……”
“我明白了。”安妮打断了他,不悦道,“你们怀疑阿贝拉是我们中的一员,不希望汤德斯夫人的身边多个肮脏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