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珍妮倒没特别的反应,还问她“有没有用”,“写的好不好。”
  这让克里斯汀怎么回。
  “写的……很有道理。”克里斯汀不敢看珍妮,也不敢看身旁的埃里克,担心后者骂她是在不务正业,或是怀疑她是为了德。夏尼子爵才看了这些。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撑着精神聊了一会儿,珍妮的脑子就开始混沌,眼前也有点发白。
  克里斯汀鼓起勇气道:“博林小姐。”她对上了珍妮的眼睛,“我也经历过至爱离开的痛苦,如果你想找人聊天,我愿过来陪您度过艰难时刻。还有……”她舔了舔唇,绞尽脑汁道,“生活还要继续,您还有神父和阿贝拉小姐……不要为此一蹶不振啊!”说完这些,克里斯汀喘了口气,“还有,还有……”
  她瞄到了桌上的书。
  “您的事业才刚起步呢!那可是您无数个日夜的心血。”
  “我知道了。”珍妮冲她勉强笑笑,“谢谢你,我会振作起来。”
  她又看向埃里克,发现对方至始至终都抱胸坐着,面无表情。
  这一反应让低血糖的珍妮智商回归。
  她是知道埃里克与基督山伯爵有深的渊源。原著里的爱德蒙与中东的苏丹关系匪浅,而埃里克从波斯的皇宫逃回巴黎,没准二人因此结缘,惺惺相惜。
  已知爱德蒙有无数马甲,埃里克兴许知道爱德蒙的马甲与复仇目的,由此得知……
  珍妮的瞳孔渐渐清明,整个人也有了力气。
  而这落到克里斯汀的眼里就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珍妮被鼓舞得有了精神。
  “谢谢您,我过段时间会去法兰西喜剧院看《阁楼魅影》的最后一次彩排与首映。”
  埃里克发现珍妮在盯着他,眼里似有怒火在烧。
  “……”埃里克不是能轻易吓到的人,可此时竟有一丝心虚。
  他有惹到珍妮。博林吗?
  有那么一瞬,埃里克竟反思起他与珍妮的种种过节。
  他怎么可能惹到珍妮?反倒是珍妮一直有在他的神经纤维上疯狂跳跃。
  二人离开时,阿贝拉还送了点汤德斯工厂的罐头,再三感谢克里斯汀让珍妮恢复精神。
  “这是朋友应该做的。”克里斯汀婉拒不了地收下了罐头。她也好奇当下很火的汤德斯罐头是什么味道,没准能作演出的体力补充。
  “法塔斯曼先生。”珍妮在门口叫住埃里克,“您近期有和基督山伯爵来往吗?”
  当着克里斯汀的面,埃里克很给面子:“有。他是法兰西喜剧院的股东,隔三岔五地来视察名下的艺术产业。”
  “是吗?”放下心的珍妮微微一笑,让埃里克有与猛虎对视的错觉。
  “麻烦您告诉他,我近日会登、门、拜、访。”
  “……”傻子都能看出珍妮的反应非常不对。
  埃里克有个大胆猜测——珍妮发现基督山伯爵和路易。汤德斯是同一人。
  爱德蒙,你马甲掉了。
  这一猜测让埃里克恍然大悟,也让他好奇对方会怎么做。
  在他看来,爱德蒙对珍妮的感情很像他对克里斯汀的感情——爱护并略显控制。
  当然,别人看爱德蒙……应该说是路易。汤德斯对珍妮妥妥的溺爱,可珍妮的很多行为何尝不在爱德蒙的控制下。这一点,埃里克有发言权。
  “我知道了。”埃里克爽快答应道,“我会告诉基督山伯爵您有事拜访。”
  “谢谢。”肾上腺素因怒火飙升的珍妮看出埃里克很不对劲,但因为有克里斯汀,她便没往对方已猜“爱德蒙马甲掉落”的方向想。
  二人走后,珍妮没有回到房间,而是问阿贝拉:“有吃的吗?我饿了。”她还要恢复力气找爱德蒙算账呢!
  “……有。”阿贝拉是希望珍妮振作起来,可珍妮振作得太快太猛,着实是吓到了她了,“你等等。”
  收拾的饭菜还没扔到,热一下给珍妮端上。
  “要加点冷餐拼盘吗?”阿贝拉又煮好了茶,“您看起来……”
  “怎么?”
  “没什么。”
  她想说珍妮不像是在吃饭,而是在生啖仇人。
  “你不会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给汤德斯先生复仇上吧!”阿贝拉灵光一闪,比之前更担忧了,“你可千万被这么想。”复仇成功后的失落感绝对会驱使珍妮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儿。
  吃太急的珍妮艰难地咽下口里的东西:“你为何会这么想?”
  “不然你为何变得太有精神?”
  “……”好吧!这确实是没法说的。
  但……
  “你放心,我不会为托马斯那贱人赔上我的未来。”珍妮向阿贝拉保证,“我还有更重要的账要找人算清。”
  “更重要的账?”阿贝拉更疑惑了,但也只当珍妮要清算汤德斯的遗产。
  第132章 第 132 章 神父,您说基督山伯爵……
  神父在房门被打开前把书塞进被窝里, 闭眼装睡。
  很轻的脚步声在床边停下,被褥的塌陷昭示有人在床边坐下。
  “神父。”是珍妮,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愧疚在神父的心头久久不散, 可他依旧紧闭着眼,谁料珍妮下一秒就凑近了问:“神父,你不觉得基督山伯爵和路易长得很像吗?”
  装睡的神父:“……”
  “!!??”
  这和见鬼有啥区别?
  受过专业训练的神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绷住表情,这让珍妮有点失望。
  “您说我要不要找基督山伯爵聊聊?”
  “……”
  刺激仍在继续。
  “我不知道自己对路易是何种感情, 但我不想他的生命停在一个胡子未白的年纪。”
  紧张又被愧疚光速替代,可珍妮的目的是不让把她蒙在鼓里的神父好过。
  “科朗坦先生说是托马斯的手笔,但我觉得托马斯没这能耐。神父, 您说会不会是基督山伯爵干的?他一直看路易不爽, 我怀疑他追求我是为了报复路易。”
  “神父……”
  珍妮的呼吸打在脸庞, 神父的心脏卡进喉管。
  “你是不是在装睡啊!”
  神父被你吓得差点“睡”过去了。
  珍妮盯着眉头紧缩的脸,叹了口气,帮神父掖了下辈子。
  房门又再次打开, 轻轻合上。
  神父等着脚步声彻底消失,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往脖子后摸了把汗。
  “珍妮是怎么看出基督山伯爵就是爱德蒙的?”神父在床上翻了个身,努力比较着路易。汤德斯和基督山伯爵的不同。除了珍妮,他没听到第二人有这等言论。
  也许只有珍妮会当面点出。
  神父没法安慰自己这一切是巧合, 因为他和爱德蒙承担不起太多的巧合。
  “我得跟爱德蒙谈谈。”神父又翻了个身。
  …………
  克里斯汀的拜访不仅让珍妮恢复精神, 卧床的神父也在第二日下楼吃饭。
  珂赛特的脸在神父出现的那刻阳光起来:“您好了?”她冲到了神父怀里,把芳汀吓得撒了牛奶,生怕这个小炮弹把神父伤到。
  “哎哟哟!”神父的脸庞因珂赛特而有了颜色, “好姑娘,你现在壮得像小牛犊。”
  珂赛特的小脸一红。
  接回女儿的芳汀把积攒数年的母爱、愧疚,一股脑地倾在女儿身上。她不算是省吃俭用的人, 但珍妮家的环境够好,吃住免费,偶尔还会给钱让她买点衣服。像芳汀这样被旧情人养出一点小情调的人也有积蓄为女儿置装,把女儿养得白净起来。
  不过和神父的疼爱相比,芳汀的手笔也不算大。
  “伽弗洛什呢?”神父把珂赛特抱到摞高的椅子上,没有看见活泼机灵的小男孩。
  阿贝拉与芳汀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无奈。
  “他还在为汤德斯先生哀悼。”阿贝拉的话让神父的心情跌入谷底。
  “是这样啊!”神父干巴巴道,“我等会儿去劝劝他。”
  珍妮擦了下嘴:“那您看完伽弗洛什还有空吗?”
  神父最怕的人开了口。
  “可能没有。”
  “您是要去拜访朋友?”珍妮聊到神父会这么说,笑容亮得让他不敢直视自己,“我想陪您一起去。”她诚恳得让阿贝拉和芳汀感动不已,“您待路易如亲生子女,他走了,我有必要照顾好您,不让路易在地下烦心。”
  神父的谢绝在开口的那刻被珍妮轻飘飘地堵回:“我很担心您,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阿贝拉也跟着符合:“是啊!您病了许久,出门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安心。”她问芳汀,“今天下午你看家,我陪珍妮和神父一起出去?”让珍妮一人看着是神父也不太放心,毕竟珍妮昨晚前都萎靡不振。
  芳汀立刻点了点头,她也希望汤德斯公寓能振作起来,走上正轨。
  神父真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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