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维尔福夫人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圣。梅郎侯爵夫人冷哼了声:“我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女婿的朋友进去。”
  “也许是有另外的门。”
  “我也是这么想的。让仆人扮作客人进去,没找到你丈夫的人。”圣。梅朗侯爵夫人越说越气,“我像傻瓜一样等到晚上,结果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谁?”
  “唐格拉尔夫人。”
  维尔福夫人瞪大了眼睛,过了会儿才找回声音,“她不是……”
  “不是和机务大臣的秘书私交甚好?”圣。梅朗侯爵夫人的怒容因女儿的伤心有所收敛,“你指望出轨的男人从一而终?还是像埃尔米娜(唐格拉尔夫人)那样的女人会满足于身边只有一个男人。”
  “别傻了。”圣。梅朗侯爵夫人勾起女儿的鬓发,“你不该为个不中用的男人伤心欲绝。我了解埃尔米娜,在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就认识她。她野心勃勃,看不上没利用价值的人。你该调查家里的开支,旁敲侧击出维尔福的近日动向。我有预感,维尔福和埃尔米娜绝不是偷情那么简单。”她没告诉女儿,维尔福与圣。梅朗家议亲前就搞在一起,而且是在圣。梅朗侯爵的别墅里幽会。
  那时的维尔福圣眷正浓。为谢他把波拿巴党的党向带到巴黎,国王不仅亲自允了他与蕾妮的婚事,还赐了他一大笔钱,说要讨杯喜酒喝喝。
  木已成舟,圣。梅朗侯爵夫妇只能私下警告这个女婿,后者也在岳父岳母前痛哭流涕,保证会与唐格拉尔夫人一刀两断。
  现在看来,他保证了个寂寞。
  维尔福夫人的思绪被门铃打断。
  女仆来报,说是一位警长拜访。
  第177章 第 177 章 有人自称是您丈夫的儿……
  “要告诉老爷吗?”女仆问道。
  “不了, 我去就行。”维尔福夫人配合女仆压低声音,“他有事,别打扰他。”
  女仆没多想地照办, 打乱了警长的全部计划。
  “维尔福先生不在?”警长是第一次来维尔福家。维尔福夫人留了个心眼,把人请到瓦伦蒂娜的小楼。
  “他还在检察院。”维尔福夫人打发走女仆,“我可以代为转告。”
  警长仍在犹豫,这让维尔福夫人起了疑心。“先生。”她说, “您的沉默令我胆战心惊。”
  纤瘦的妇人惴惴不安,泪流满面,“他不会背着我做了可怕的事吧!”
  “不不不。”警长焦急地递上纸巾, “您别哭。”幸好维尔福不在家, 否则他会更尬尴。
  “求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维尔福夫人继续哀求。
  警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对女人的眼泪完全免疫。
  维尔福夫人不是普通女人。她看起来不太理智,身体脆弱,心思敏感。警长熟悉这种女人, 神经兮兮的,骗她会不得安宁,回避她更不得安宁。
  “您的丈夫……”警长担心被维尔福报复,更担心被圣。梅朗侯爵夫妇上门找茬,“七八年前可在巴黎。”
  “不在。”维尔福夫人心漏半拍, 狐疑之色溢于言表, “我丈夫是从马赛升到巴黎的,您不知道?”她收起了哭唧唧的样子,步步紧逼, “可是我丈夫在马赛的任期出了问题?”维尔福夫人想起父亲和丈夫赶往巴黎的那个晚上。几天后,波拿巴复辟,但很快在滑铁卢战役上输得血本无归。她是知道公公曾是波拿巴人, 保不准这警长……
  维尔福夫人咽了口口水。恐慌令她冷静下来,思考用何种方式买通警长,拖延时间。
  “哦!马赛。是的,马赛。”警长的忐忑不亚于维尔福夫人,“我昨日遇到个特别的案子,一个男孩到警局报案,说他父亲是巴黎的检察官,请求警局帮忙认亲。”
  维尔福夫人已有不妙之感,但听到与波拿巴党无关,她还是松了口气:“巴黎的检察官不止一位,你凭什么以为他是……”维尔福夫泛起一阵恶心,“我丈夫的私生子。”
  “不过是大胆猜测。”事已至此,警长也不怕得罪她,“他的养叔是基督山伯爵的管家,叫贝尔图乔,与您丈夫……”警长故意卖了关子,“有点恩怨。”
  “这不算什么。”维尔福夫人强行挽尊,“上帝都无法令人十全十美,更何况是得罪人的检察官。好了,先生,我要去我父母家接女儿,就不留你吃晚饭了。”她让女仆给警长拿来一顶帽子,夹层缝着一沓票卷。
  警长的不满在感到额头的硬邦邦时缓和了些,脸上也多了些笑:“愿上帝保佑您。”
  维尔福夫人亲自将警长送到门口:“那孩子的事先别告诉我丈夫。”
  “应该的。”警长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先告诉了出轨者的妻子,就没道理再骑墙丈夫。
  “谁来了?”维尔福听说有人拜访。
  “一位警长。听说我与博林小姐交好,托我给基督山伯爵带几句话。”维尔福夫人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你最近应酬变多,是不是遇到麻烦事。”
  维尔福的表现令他妻子无法再欺骗自己。
  “等地狱变成了天堂,我就有空多陪你。”维尔福见妻子不悦,上前吻了下她,“我们可以回马赛度假,在海边安度余生。”他想象着自己成为法务大臣,眼里的喜悦不像假的。
  维尔福夫人装得非常感动,与丈夫相拥时,眼里只剩失望。
  …………
  伏脱冷在意大利的朋友被逮捕入狱时就觉察不妙,不打招呼地离开巴黎,在城门口被逮了个正着。
  科朗坦的手下把他押到面前,撕掉胡子,抹掉胶水,面容疲倦的神父成了凶狠的男人。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科朗坦都啧啧称奇:“这手艺。当混混真是可惜了。”他令手下松开了人。
  伏脱冷扭着胳膊,大刺刺地拉过椅子,不当自己是阶下囚:“谁告的秘?”
  “你觉得是谁告的秘?”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伏脱冷终于有了些桀骜的样子,“别诈我的话。”
  科朗坦挑了下眉:“那我诈你小情人的话,他可真是个美男子,叫……”
  暴起的伏脱冷掐得科朗坦眼皮一翻,周围人手忙脚乱地拉开他。
  “咳咳咳!”科朗坦料到这手,但没聊到伏脱冷的出手如此之重,“真够狠的。”他摸了下脖子上的掐痕,往伏脱冷的脸上揍了一拳。
  “清醒了?”他微笑地问,“能好好说话吗?”
  伏脱冷吐了口血,牙齿松动:“你要我干什么?”
  “说说你派卡德鲁斯刺杀博林小姐的目的。”科朗坦问完又自顾自道,“和你之前杀害小泰伊番先生的目的一样?”
  “纠正一下,我没有杀害小泰伊番先生,他是决斗死的。”
  “好吧!”科朗坦佩服这人的心理素质,更佩服他躲过报复的神奇手段:“那就聊聊你手里有多少东西。”
  “我不会……”伏脱冷瞳孔一缩。
  隔着两层品质不佳的玻璃窗,他看见了卡德鲁斯那个胆小鬼。那蠢货发现伏脱冷的目光,又蹦又跳,比划着已忘得差不多的谜语手势。
  伏脱冷确定这是他招募的最差的人……没有之一。
  “认识他吗?”科朗坦背对着卡德鲁斯,“调查他时发现了些有趣的事。”他借此探伏脱冷的话,“与波拿巴党有关的趣事。”
  “波拿巴党?”伏脱冷的反应出乎意料,看卡德鲁斯的眼神像看一则笑容,“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废物跟波拿巴党有关?”
  科朗坦:“……”
  伏脱冷是真的急了。偷窃、杀人、走私洗钱都不算大事,扯上这种政治问题才是要老命了:“拿破仑复辟前后,我不是在坐牢就是在逃命,哪有功夫去找波拿巴人。”他自嘲道,“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啊!”
  科朗坦打量着他,过了会儿才慢悠悠道:“波拿巴党的确看不上你这样的人。”他似乎对伏脱冷失去兴趣,后者却一改之前的硬骨头样,着急证明个人价值。
  “我知道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秘密。”
  “侯爵夫妇都庭外和解了,他们的秘密作用不大。”
  “那德。费罗伯爵夫人呢?”
  “也没意义。”路易十八的身体每况愈下,德。费罗伯爵夫人的影响力到此为止。
  “不。”伏脱冷环顾四周,不肯透露一点消息,“你会需要这份消息。”
  科朗坦只得随了他的要求,可他又有新的要求。
  “我是个恶人,彻彻底底的混蛋,但是恶人也有道义。你逮捕的那位小子不过是个请我的借口,罚点钱就把人放了,也好让我向下头交差。”
  “这是自然。”科朗坦爽快答应了,“前提是你的消息够有价值。”
  第178章 第 178 章 维尔福夫人:我想见见……
  “挪用国库算有价值的情报吗?”单独谈话时, 伏脱冷轻描淡写地扔下重磅炸弹。
  科朗坦警告他:“话不能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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