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穆哲阁下,搂着被包裹成蚕蛹的神情已经开始逐渐呆滞的宋唯同学,上了公共飞行器。
  钟医生主要负责雄虫的信息素诊断,白医生主要负责雌虫的虫化异常诊断。
  穆哲慌不择路,蒙头连跑了两个科室,都没跑对地方。
  最后在亚雌的指引下去了五楼。
  刚出电梯,就看见正对面有一间玻璃包裹的房间,里面是一座座铁架子,铁架子上许多四四方方的玻璃柜,盛着颜色各异的营养液,营养液中浸泡着大小花纹各不相同的蛋。
  最大的比鸵鸟蛋还大一些,彩色花纹繁复而瑰丽。
  “这些都是雌虫蛋,雄虫蛋在特殊加护观察室。”,亚雌见他好奇,贴心的上前解释,“您雌虫现在的状态,揣蛋几率是最大的,阁下若是喜欢,回家后可以多加努力。”
  穆哲把愣愣盯着蛋看的宋唯拢进怀里,没吭声。
  他来的路上搜索过。
  雌虫会陷入这种状态,大概率是安全感不足,又懂事的强行打断用雄虫物品筑巢的行为,导致身体不受控制的自主进行能增加安全感的补救措施。
  例如快速揣个蛋,来挽留雄虫。
  哪怕是个假的。
  穆哲没想到宋唯的安全感会缺失到这种地步,体内小小的囊会随着安全感的累积逐渐消退,但若是安全感持续丧失,雌虫的身体就会供给大量营养到一个“死物”上,耗费精力不说,严重者甚至会损伤szq。
  穆哲知道这个“囊”一定不能留。
  他摩挲着宋唯因强装镇定而紧张到发凉的后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宋唯的依恋,同时疑惑,宋唯到底想不想要一个蛋。
  特派队的任务危机四伏,按理说,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穆哲阁下。”,负责诊断的医生很年轻,草草扫了两眼检查单。
  “这说明您的能力很强,同时说明您的雌虫对您有不该存在的独占欲,不必服药,直接手术摘除就能恢复正常接着工作,或者放任不管,他应该为他的不懂事付出代价。”
  “他不必为他的爱意付出任何代价。”,穆哲捂住宋唯的耳朵。
  “这是我极其珍视的雌虫,我会尽全力增强他的安全感,助力他早日把囊消除,你帮我开点能缓解他不适感的药物,并出具一份我具体应该怎么做的医嘱。”
  医生手里已经开好手术摘除的单子。
  这是绝大多数雄虫,和那些没有雄虫陪伴独自前来就诊的雌虫的选择。
  闻言颇为诧异的抬头看了穆哲几眼,视线又滑落到被紧紧拥抱的个头大的几乎要把他的雄主压死的雌虫身上,悄声嘟囔,“他运气很好。”
  药物有口服液和栓剂。
  穆哲打开备忘录,仔细记录好每样药物的服用时间和次数。
  又重点请教了一下那个栓剂的使用方式。
  “看医嘱,有写。”,医生头也不抬,“越里面效果越好反正。”
  “……”,啊?
  穆哲低头看医嘱。
  医嘱第一条,长期高效的“办事”,能增强雌虫的安全感,同时有助于囊的消融。
  噢。
  穆哲低头看了眼已经眼皮打架的宋唯。
  那真是非常的对不起了。
  要对一个病人做那种事。
  出医院路上遇到了米里和刚做完治疗的小宋知。
  穆哲没好意思把宋唯的情况说出来,只说是身体不适,草草敷衍过去。
  四个虫一块儿回了家。
  穆哲催促米里和小宋知休息。
  自己扛着睡过一觉,眼睛恢复了些许清明的宋唯进了卧室。
  返身将宋唯抵在了门板上。
  “宋唯。”,穆哲有些伤心,一种费尽心力做了一锅香喷喷的糕点,结果喂到狗肚子里的失落,“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缺失安全感的事情吗?”
  “雄主。”,宋唯神情微怔,伸手搂他。
  穆哲主动靠了上去,“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是我与你相熟之后,无意间说了什么让你耿耿于怀的话吗?或是做了什么雄主不该做的事情吗?”
  “雄主。”,宋唯把脸埋在他颈窝,动作轻缓的蹭,“您很好。”
  “是我错了,我没能在新婚侍奉您身侧,我还迟到,我害怕,没有雄虫应该纵容一个长久不回家的雌虫。”
  害怕。
  是秘密训练的每一天,都在害怕吗?
  日积月累的恐惧和猜测,将新婚甜蜜时刻给予的安全感尽数击碎了吗?
  所以昨天连夜赶回来,连洗漱都来不及,偷偷摸摸爬窗户,想看看雄主床上有没有其他雌虫吗?
  “一个月确实太长了。”,穆哲想起自己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和魂不守舍工作时犯的荒唐错误,“我看军部有雄虫随军的申请,等下次你要出远门,我跟着你好不好,你不害怕,我也不用独守空房了,好不好?”
  “雄主。”,宋唯答非所问,轻咬他的喉结,声音哽咽,“要是能吃了您该多好。”
  第89章 这是我家的长工2
  衣柜里穆哲所有的衣服都被搬了出来。
  在床上拢成一团。
  穆哲把空调温度打低,抱着宋唯缩在衣物筑起的巢中,轻缓的释放出信息素。
  宋唯祖上可能是穴居虫类,打洞的那种。
  因为他筑巢的能力极差,极不讲究。
  那些长的短的衣服,被他极其认真的胡乱堆叠,稍一动弹就会坍塌。
  宋唯就会生气且烦躁的伸手去捞,抓回来,再次胡乱无规律的堆在一块儿。
  “你呀。”,穆哲看他自己把自己气的脸都红了,无奈伸出手帮他搭建的结实些,“苦茶子不要往嘴里咬,抱着就好,牙痒痒可以啃我,好不好?”
  宋唯蜷缩成一个球,极珍爱的把苦茶子抱进怀里,摇头不愿意。
  “……”,嘿!穆哲戳他脸蛋子,“你全咬破洞,明天我穿着该凉飕飕的。”
  宋唯含糊的嘟囔了一声,没搭理他。
  行吧。
  你是媳妇儿,你生着病,你有理。
  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穆哲拥住他,下巴在他头顶蹭蹭,“睡吧,明天一早起床还要用栓剂。”
  睡得晚,第二天早上穆哲是被宋唯咬醒的。
  刚一睁眼,一个已经开封的栓剂就被杵到了眼前。
  穆哲迷迷瞪瞪搓了把脸,努力瞪大眼去看宋唯。
  一床的衣服多半都掉在了地毯上,宋唯脖子上挂着一件他的t恤衫,眼神较昨天清明许多。
  “还不行。”,穆哲掀开被子要起床。
  被一把按了回去。
  宋唯劲儿大的跟蛮牛似的,一掌压的穆哲坐不起身。
  “雄主。”,他委屈巴巴,“您说要给我安全感的。”
  “……”,你还真是有脸委屈,穆哲再次搓了把脸,努力维持清醒,“我不想这么粗俗的,但昨天晚上你抱着我死活不撒手,我真的很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宋唯表情空白了一瞬,讷讷啊了一声。
  第一次,穆哲抵着药不习惯,没成功。
  第三次才成功到达医生指定的深度。
  用完药下楼时。
  米里已经带着小宋知下地了。
  穆哲前段时间催化了一批能地栽的蔬菜苗,这几日夜间经常落雨,米里急着移栽到地里去,说是长势能更好。
  正好小宋知的翅膀已经能飞了,就去地头练习,顺便还能做个伴。
  “你有半个月的假期,都黏着我吧。”,穆哲给宋唯做了个幼崽专属蛋羹,打趣道:“看看你雄主我有多忙,看看我平时接触的都有谁,省的你整天提心吊胆想东想西,给我扣黑锅。”
  被塞了个幼崽专用勺的宋唯乖乖吃了一口。
  细腻,顺滑,有些烫。
  “好吃。”,他递了一勺到穆哲嘴边,无视穆哲的阴阳怪气,“雄主,我今天好很多了。”
  穆哲吹吹,吹凉了推回去。
  那可不,昨天一晚上翻来覆去的闹腾。
  一会儿要抱一会儿要亲,一会儿嫌弃房间信息素味道不浓郁,浓郁了又嫌热,空调打低了又嫌冷,温度合适了又嫌弃床上堆的衣服不够多,把衣柜里备用的被单被套全捞出来喷洒上信息素裹成球才罢休。
  这说好听点儿是寻求安全感,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小孩在闹觉。
  “饭后半星时记得吃那个黄色瓶子的口服液。”,穆哲往嘴里塞了块儿肉排,“算了,我一会儿盯着你吃。”
  他以往早上都会嫌腻,可这段时间为了配合宋唯的栓剂使用,消耗量不会小,能补还是多补点儿的好。
  “雄主。”,宋唯的蛋羹迅速见了底,腻歪的凑到穆哲身边夺了他叉子上的肉,“你特别好,我这样麻烦,你都不生气。”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穆哲把另一份没有辛辣调味料的肉排切好推过去,“你也特别好,爱我爱到安全感不足生病,这事儿你百八十年后想想,铁定臊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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