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池安用指腹探了一下,还好,只是红,不烫。
  再往里伸,摸到了硬物。
  捞出来一看,珍珠项链。
  大冬天裹的严严实实,非要把这玩意儿戴在里面捂着,“这样戴不难受?”
  何落摇摇头,没吹干的水甩池安一脸,他宝贝似的把项链塞回去,“狗链。”
  “……”丫的,语文学不会,影片的门路倒是摸的挺快,放宽手机使用时间才几天,连狗链都知道了,过几天是不是还要在家里跟你玩儿牵引啊,“这样不舒服,不要这样戴。”
  说着,抬手去取。
  何落想躲,可到底是不太想违背池安的话,身子闪了一下又自觉送到了池安掌下。
  瞅的池安心里怪别扭的。
  到底也没给他取下来。
  乐意带着就带着吧。
  珍珠当狗链,总比钛合金好,链子也比狗牌好。
  何落自己能说这些,池安却没想过真定制个牌子,真搞那些带有特殊意味的约束性的东西。
  洗衣店原先是长期合作的,所以哪怕只有一两套衣服,池安这边联系了,店里就会派人来取。可是以后不在这边长住,长达五六年的合作即将取消。
  这次洗衣店来取衣服的时候,池安特意多结了些钱,毕竟正常情况下,上门取衣服上门送衣都是要收费的,这么些年因为他在店里消费高,老板就没收过。
  何落牢牢盯着手机,他不问,可池安却知道他在想什么。
  耐心的给他解释。
  人情大部分情况下确实派不上用场,可花点小钱,能维系的就维系着,也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就像这洗衣店,通常是不上门服务的。
  这次多结点儿,下次回来出差,再联系,老板就还会愿意上门来取,能帮自己省许多功夫。
  人类社会的规则不深,没有虫族那样血腥残酷,大部分时候,就图点小利,或是图点小人情。
  池安说的缓慢,努力让何落理解。
  “于家也是这样,他们缺了我,我们缺了他们,对彼此的生活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有时候,在互惠互利的情况下,能靠着点人情交际锦上添花,是彼此都喜闻乐见的结果。”
  “所以,去拜年,不是把你送回去,就是我们人啊,心眼子多,我想借着于家救你的这点子人情,还他们些小利,然后,两家合作,为彼此创造更大的利益。”
  “你不用怕,不会丢下你的,守着你都怕守丢了,怎么舍得送出去。”
  第539章 共白头
  说是要搬家去武汉。
  可实际上,小公寓并不打算卖掉。
  一来是如今公寓不好出手,卖不上价,租出去也不划算,租客有事还要费心回来处理。
  二来是哪怕以后公司的重点放在武汉,可毕竟是从襄阳起家,这边的人脉关系不可能全部断掉。每年少说还是要回来住上那么半个月一个月。
  加上新家的家具全部都已经置办齐了,也没必要把小公寓的旧家具再搬过去。
  于是说是搬家。
  实际上就是回来拿点儿不忍心舍弃的旧物。
  池安一开始其实连衣服都不打算搬,觉得再买新的不就好了。
  不过何落貌似也不想再和池乐专门就“买衣服”这个目的出去逛街了,死活说是衣柜里的衣服八成都还是新的,没必要买。
  池安就只好帮着他收拾,新的旧的喜欢的常穿的衣服,全部打包运回新家。
  收拾了大半天。
  到头来要搬去新家的,证件和日用品装了一箱,衣裳鞋子包包装了七箱。
  后备箱是塞不下了。
  池安联系了搬家公司。
  临近过年,搬家公司可能是业务量大,当天来不了,池安就预约了第二天下午。
  又请了小时工,何落对气味敏.感,二楼指定是不能由外人打扫,可一楼搬家折腾的乱糟糟的,请人来收拾方便省力,下次回来也能直接居住。
  来的是个阿姨,年纪不小了,干活很利索,就是嘴稍微有点儿碎。
  一会儿说窗户被遮挡了屋里日照不好,对身体有害。一会儿又问池安,结婚了没啊,看着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弟弟住在一块儿。
  这行为其实很不专业,池安有意想换一个,拿起手机见阿姨手泡在凉水里搓洗抹布,摇摇头还是算了。
  当着阿姨的面儿,牵上脸已经臭的要发脾气的何落,出门去吃饭。
  “这会子你又听得懂了。”外头实在是冷,出电梯后池安停下脚步,伸手帮他把小熊帽子扶正,耳朵遮好,“下次再有人问,你就说我已经结婚了,结婚快三年了。”
  从在星际里捡到虫的那天开始算的。
  何落脸埋在围巾里,露出一双眼睛,紧攥着池安的袖子,“为什么这里不许我们结婚。”
  “这里的雄性不像虫族的雄虫那样稀缺,却还是不许相爱的伴侣结婚。”
  这让人怎么回答才好。
  池安还从未考虑到这个层面上去。
  便只得转移话题,“你也说了,重点是相爱。”
  “相爱的伴侣,相互长久的陪伴,远比一纸证明更重要。”
  “不过……这里不能结,还有其他国家允许,不仅允许结婚,还不允许离婚。”
  “过完年吧,给你办签证。”
  过完年就去结。
  免得次次提起这件事,提起两人的关系,都要这样闪烁其词,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显得这段感情多上不来台面似的。
  明明是同生共死,拼了命才换来的。
  “真的?”何落扭头,歪着脖子盯着他的眼睛看,又不等他回答,“肯定是真的。”
  “雄主什么时候骗过我。”
  说完,怕摔似的,又埋头盯着面前的路,不再给池安哪怕一个眼神,多怕摔似的。
  “……”池安袖子还在他手里,被他陡然加快的脚步扯的险些打滑,只好跟着加快脚步,“真的,不骗你,你走慢些也是真的,不用走这么快。”
  天冷。
  晚上吃了锅子。
  热气腾腾的,何落用长筷子夹着肉在锅里涮,又隔着烟气冲池安眨眼。
  就好像,他知道池安非常中意他那双眼睛似的。
  “明天上午我带你去一趟培训班。”池安怕他手被蒸汽烫到,阻止他往自己碗里夹菜的动作,“当时费用就只交到过年,明天正好是最后一天上课。”
  “你去跟老师,还有你的朋友告个别?”
  “要是舍不得,也可以把明年的费用缴了,不过我不能每周陪你回来上课,你要自己搭乘高铁回来,再自己坐网约车回去。”
  何落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
  含糊不清地说,“明年可以在武汉学,葫芦丝培训班武汉也有的吧?”
  “两个好朋友加了游戏好友的,平时也能聊天,在教室老师不许聊天的。”
  “而且,我明年要开始工作了,在武汉。”
  池安隔着锅子瞥了他一眼。
  什么工作。
  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何落没再继续说下去,池安也没再问。
  毕竟何落到底能不能顺利出去工作还不好说。
  吃完饭从餐馆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池安要打车,何落低头看了眼脚上新换的据说极防滑抓地力极强的鞋子,提议要走回去。
  寒冬腊月的,刚吃一肚子热食,非要遛弯儿。
  到屋那手脚脸不都冻麻了?
  池安斜眼看他。
  何落小熊帽子太大了,没有余光,没瞧见。
  到底还是走回去了。
  人行道两侧的树全都秃了,树杈上挂着雪,风一刮,一坨一坨的往下掉。
  何落见池安没戴帽子,怕雪掉他脖子里,就伸手在他后脖领子处捂着。
  池安穿的羽绒服很肿,又比他矮上那么一小截儿。
  离远点儿看,跟拎着个高胖的茶水瓶子似的。
  引的遛弯儿回来的拄拐大爷大妈歪着脖子瞧热闹,还以为是谁家拎着捣蛋的儿子准备回家揍呢。
  “我摔不了。”池安试图把他手拍开,“你走你的。”
  “会掉雪进去。”何落手捂的更紧了,手指头都要杵到池安衣服里去,“人类很脆弱,会发烧。”
  这倒是提醒了池安。
  他现在其实,并不算完整的人啊。
  于是暗戳戳积蓄信息素,团在自己周边,在路过一条无人的小路时,使用伴生能力操纵空气,猛砸向头顶的树杈!
  何落反应迅速,在雪还没落到头上时就一把抓住了池安的胳膊,可又迅速反应过来,杵在原地不动了。
  大片的雪被砸下来。
  扑簌簌落了树下倚着的俩人满头满脸。
  本是一个高龄大男孩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池安摇了摇头,歪头想看何落的反应。
  却忽然瞧见,那雪,落在了何落的小熊帽子上,半点没落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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