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可不相信,是心血来潮发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言朔知道萧砚问的是什么,“嗯,知道了。”
  “那条微博也是你为了转移注意力刻意发的?”
  言朔:“不是刻意,是想。成为对付他们的手段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原因,最重要的,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萧砚本以为言朔只是为了转移公众的注意力,降低那条消息带来的影响可以发了两人要合作新电影的微博,却没想到,那是他,正大光明地宣告——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他的心瞬间被填的满满的,如同满月铺满了整片夜空,没有遗漏一丝黑暗。
  但同时,他有点气恼自己不能回以同样的光明正大,相反地,一个简单的关注,都要等到合适的契机,有了难以反驳的借口,才能实施。
  此刻,他很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至于,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显得有点干巴的“言朔,谢谢。”
  回应他的是言朔温暖而有力的拥抱,他将萧砚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未完的后半句“我会永远在你身后,为你荡平所有障碍,我只为你存在。”被他留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安静,又恰到好处的暧昧。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冲进了两人的鼻腔。
  香甜的玫瑰花香混杂着诡异的血腥味,还带了点淡淡的木质的清香,味道,说不出的复杂,却又难以抑制地让人上瘾。
  言朔也没想到易感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而且,他出门太急,也没带抑制剂,只能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
  “抑制剂效果有点差,好像该换了。”
  萧砚无语地瞥了言朔两眼,怎么这时候了还能有心情贫嘴。
  不过这锅帅得倒是异常熟练。
  但抑制剂表示它不想背锅,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试剂而已,能起到一晚上的抑制作用就不错了,还想让它管他一辈子啊!!!
  简直异想天开。
  明明易感期发作的人是言朔,萧砚却急出了一声的汗。
  “走吧,我们先回去,待在这里不太方便。”说着就站起了身,顺便想扶着言朔也站起来。
  却没想到言朔就着他的动作,直接将他拉地趴在了他身上。
  也不知是刻意地还是巧合,嘴唇恰好落在了腺体周围,
  言朔的脖子上没有丝巾,也没有咬痕,能清晰地看到腺体在微微泛红。
  接下来就是像昨天晚上一样,紊乱着气息,哑着嗓音说出的一句:“咬我,标记我。”
  还是那熟悉的五个字,但此刻的萧砚却不像上次那样无措,反而异常兴奋,甚至,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都在叫嚣着快一点,嘴巴,也莫名其妙地有些干。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想一个嗜血的吸血鬼一样。
  就在他正准备动作的时候言朔开口了,“哥哥,我忍住了,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近乎乞求的语气,而且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压制着的痛苦。
  萧砚没再犹豫,低下了头,将嘴唇彻底印在了那片滚烫上,慢慢地摩挲了两下后,快速地将自己的犬齿刺了进去。
  可能是用力过猛的缘故,言朔没忍住溢出了一声闷哼,就在他停下来想要放轻一些动作的时候,言朔开口了。
  “不要停。”
  这三个字像催化剂一样,让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更加重了两分,他的口腔瞬间就被一股极其浓烈的带着点血腥的铁锈味的甜甜的玫瑰花香占据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味道是温热的,还在不断地沸腾着,一声一声地引诱着他去吸食更多。
  血腥的玫瑰花与冷冽的雪松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才终于舍得放开彼此。
  “感觉怎么样,有好一点吗?”萧砚急切地问着言朔的状况。
  言朔没说话,而是看着萧砚的嘴唇在发呆。
  血迹在他的唇上显得格外醒目,而随着他轻微而又急促的呼吸,那血迹更加诱人了。
  言朔的身体、骨骼、血液、细胞、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在叫嚣着:“不够,还不够。”
  于是,他吻了上去。
  用自己的唇在萧砚的唇上玩弄着那丝血迹,一下一下地舔舐,乐此不疲。
  不知什么时候,终于舔干净了,才转移了阵地,将灵巧滚烫的舌尖伸进了口腔,准备继续攻城略地。
  萧砚早在言朔吻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现在才回过神来。
  但显然,为时已晚。
  萧砚感觉自己此刻像一块任人切割的草莓蛋糕,而言朔就是那个要吃蛋糕的人。
  他用一片片染了血的玫瑰花瓣细心地切下一块草莓蛋糕,虔诚地送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吮吸着属于草莓蛋糕的独特香甜。
  慢慢地,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加快攻势,一下接一下,丝毫不停歇,一点都不给萧砚喘气的机会。
  他感觉自己这块草莓蛋糕可能要溺亡在这片鲜红的玫瑰海里了,在言朔那暴烈地、汹涌地、急切地、躁动地,而又温柔的吻里。
  玫瑰和雪在此刻没有间隙地相融在了这个缱绻的吻里。
  每一片雪花落下的地方都会生长出玫瑰,松柏为它们点缀,风声为它们呐喊,传递思念,爱意,疯狂蔓延,肆意生长,快要将他们淹没,而他们浑然不觉。
  此刻的宇宙是浪漫的、是狂热的、是疯狂的、是属于他们的……
  好似是为了让萧砚能有个喘息的机会,言朔暂时放开了他。
  但唇并没有离开,而是紧贴在他的唇边。
  他能感觉到他每一次的吐息,都是发烫的,烫到能燃烧掉他的一切。
  爱意,浪漫,那些被掩藏的欲望,一切,都在此刻具象化,呼啸着向萧砚袭来。
  这不是寂静的夜晚,而是喧嚣的白昼。
  但他,好像疯了,不清醒了,此刻,他只是一个做梦的人。
  没人说不可以吻玫瑰,也没人说玫瑰不能染血,于是,萧砚动了。他卸掉了枷锁,挣脱了束缚,向言朔的方向狂奔,哪怕脚下遍布荆棘,插满尖刀,他也无所畏惧。他不顾一切地奔向属于他的玫瑰,吻了上去,将胸腔中所有的爱意倾泻。
  玫瑰没有错,而他也只是想爱一个人罢了,仅此而已。
  就当,这一切都是梦,他将他的身体、他的欲望、他的灵魂完全交付,认识一个全新的、自由的世界。
  舌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萧砚感到自己的心在发烫,甚至,灵魂都开始灼烧。
  萧砚的动作一点不比言朔轻柔,反而更加急切,急得有些不得章法。
  他就这样,溺吻着自己的玫瑰,沉沦着自己的灵魂,温柔地疯狂着。
  窗外天光纵横,他们自成宇宙。
  他将玫瑰紧紧地握在手中,一分力也不松,生怕玫瑰花瓣掉了。
  哪怕玫瑰的刺有时候会扎伤他的舌尖,但他并不介意,甚至还会开心地舔掉冒出来的小血珠。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无尽的深情,好似要溺亡在这个吻中一般,不舍得放开一点。
  他将散落的玫瑰花瓣捡起来,拿过了玫瑰花枝,将花瓣一片一片地粘了上去,然后,轻柔地吻了下去。瞬间,他的嘴唇被染得殷红,也不知是玫瑰本身染的,还是沾了玫瑰上的血迹。
  玫瑰的香气本是浓郁而又醉人的,但因为染了血的缘故,变得有些深沉,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醇香,他无法形容,但他知道,他急切地想要品尝,想要吞噬。
  他只知道,很甜,比他吃过的最甜的糖果还要甜。
  萧砚心想,哪怕是一千个蝴蝶的骸骨,也拼凑不出一颗完整的他的心脏。
  而在这颗状似玫瑰的心脏中,有一颗永远不会寂灭的星星,那是他永远藏在心上的人,更是他全部的意义。
  他们不知疲倦地吻着,时间,在此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每个瞬间都是尘埃,但此刻,他们,是永恒,是唯一的真实。
  亲吻,不仅仅是唇舌的舔触,更是两颗心脏的同频共振,是两个灵魂的彼此相融,是生命在爱意与欲想和本能中燃起的的熊熊火焰。
  而这场火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一声电话铃声的响起才被中断。
  他们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似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再来上一场比刚才更加激烈的吻。
  接吻,是会上瘾的。
  尤其,对相爱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毒药。
  电话响了一分钟,没人接,便自动挂断了。
  本以为结束了,却又再次响了起来。
  萧砚和言朔想再做点什么的心思被这不合时宜的声音彻底扰乱了。
  言朔把头靠在椅子上,微微扬起来,将手搭在了眼睛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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