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沈砚之推开他,端水抿了一小口,很烫,但流进胃里,将他胃里的酸意压下去了一些。
苏鹤声猜他在说气话,伸手拿过他的水杯,一把将他抱起,放到沙发上坐好,他自己便盘腿坐在沈砚之跟前,仰着头看他,手里握着的是他哥的脚踝。
“哥,新闻是真的。”他谨慎措辞,尽量让砚之不要那么担心,“虽然暂停了合作,但天河暂时不会为难我。”
“……这不叫为难吗?”
沈砚之垂眸,静静地看着他,手抵在沙发上,支撑虚弱无力的身体。
“我可以解决,只是需要时间,可能会有点忙。”苏鹤声说,“但我保证,无论如何,以前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坐在沙发上的人没说话,面无表情,说不准他对鹤声的这番保证是什么看法。
说的不必做的有用。
前段时间鹤声的信息里有他想看的,可出了事,他又被摘出来,和苏鹤声成了两个个体。
沈砚之想着,他承认自己有点偏执,可他从前就想要这么一个苏鹤声,他处处隐忍处处压抑,但仍然想要苏鹤声的所有全部属于他。
他只有苏鹤声,他想要知道苏鹤声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全部,全部!
可苏鹤声有很多,不止有他沈砚之。
沈砚之觉得自己很累,他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不善表达,所以他只承受他只拥有苏鹤声的一部分,不贪婪的想要另一部分。
忽然有一天,因为什么误会,苏鹤声连另一部分都分走了一点,他怎么接受?
苏鹤声一点点从他生活中溜走是假的,不回信息是误会,不关心他不在意他不爱他都是误会都是他臆想。
但这两年,他因此不断地反省自耗,煎熬纠结的痛苦,还有流掉的孩子,都是真的,这些没有一件是假的。
心脏很痛,又酸苦,沈砚之张嘴小声喘气。
忽然,眼皮上被人吻了一下,是鹤声。
苏鹤声红着眼,柔声哄他:“你不要哭,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不要哭,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
沈砚之不愿意听对不起,苏鹤声便舔舐掉他眼睛上的湿意,哑声哽咽:“原谅我,我很难受,你不要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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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万[彩虹屁]
我先死会儿[彩虹屁]
第43章 第43章 还是要离婚的
沈砚之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没那么容易哭的,可能是身体太难受了,最近跟苏鹤声关系稍有缓和, 骤然又回到前两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痛苦坏了。
哭的时候自己没有感觉,苏鹤声吻他眼泪时,沈砚之才察觉自己脸上的湿润。
沈砚之缓了会儿气息,等情绪平复后才起身, 抬手贴在苏鹤声胸膛, 推开他一些:“我好了, 你起来,别跪着。”
“不好。”
苏鹤声不想起来,但他跟着沈砚之的力往后退了一点, 双手从沈砚之的后背上落下来,放到他的膝上。
“哥,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苏鹤声细心问他。
他刚才也跟着不知不觉地哭过,眼里都还残留着可怖的红血丝, 沈砚之凝眼看了会儿,也像是发了会儿呆。
片刻后, 沈砚之才说:“天河那边, 到底什么情况。”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哑,听得苏鹤声心就揪疼, 这都没哭的撕心裂肺嗓子就哑成了这样, 更别说要是大哭一场。
不过想来, 沈砚之也不会大哭。
就连见他哭,今天都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都是被他惹哭的。
苏鹤声难过的不行。
这会儿沈砚之又重复问这个问题,苏鹤声松开盘着的腿, 利落地坐下来,他沉思半晌,道:“不算很严重,我还有办法。”
“……”
沈砚之忽然又有点不耐烦,他不是想听这个,还不待他起身离开,苏鹤声下一句便追着他的脚步赶了上来。
“天河不会放我走。”他说,“前段时间林理的事情闹得猖狂,我提了解约。”
沈砚之垂眼看他,但没说什么,只静静听着。
苏鹤声的手搭在沈砚之的膝盖上,触感便是脆弱的骨头,可想而知,沈砚之的身体怎么会好。
他看了看手掌下的膝盖,沉沉吐出一口气,才接着说:“从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天河会时不时塞一些人进来,能用我都将就用了,之后闹出事情,基本上都能够很快解决。”
“但这次不一样。”苏鹤声仰头看了眼沈砚之,与他对视时,看见砚之红透的鼻尖,怔了一下,随后垂头,把脑袋搁在沈砚之腿上,然后说,“林理的能力对于目前我们手里的这个剧本来说,已经足够了,拍摄的时候再打磨一下,就可以。”
“是因为让人误会,所以想换掉他么?”沈砚之双手放在沙发边沿。
视线下,是苏鹤声的脑袋,发丝,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在差点触碰到时,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沈砚之吸了口气,细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和鹤声还是第一次对鹤声工作上的事情进行讨论。
前些年沈砚之都是自己查。
今天是苏鹤声主动说,沈砚之想,也算是一种如愿以偿。
苏鹤声停顿片刻,才“嗯”了一声,说:“你想和我离婚,林理不经过同意,和剧组没有任何商量就发了混淆的微博,我担心本来就不好的事态更糟糕。”
他声音忽然低低的,说:“我不想和你离婚。”
所以他介意林理在这个关头闹这么一出。
从提离婚开始,沈砚之已经不记得鹤声究竟说过多少次不想离婚了,可这次讲话的语气却和从前不一样。
听起来依旧低落,可前些日子苏鹤声讲这样的话,多半都带着情绪,以及迫切地希望他答应的期望。
当下的这句全然没有。
沈砚之回想着,这一句,仿佛只是话赶话陈述了一遍他的想法而已,只是难言低落和落寞。
他没回话。
正如他所想,这句话的确就是苏鹤声随口说的,他还在接着讲事情。
“林理也是天河塞进来的人,但他纠缠不休,影响剧组进度……”苏鹤声慢慢说,“所以,我猜想他跟天河集团的高层可能有关系。”
“所以你就干脆跟天河解约?”沈砚之问。
“嗯。”
“砚之,我不想再受制于人。”以至于因为一些细枝末节,错过许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沈砚之皱眉:“你还是和天河签了很久的合约。”
“你甘愿做了这么多,现在因为这个放弃,以前的所有是不是就付诸东流了?”
“是的。”
苏鹤声回的很快,听不出一点后悔,反倒是轻松。
他现在只想要沈砚之。
“鹤声。”沈砚之轻轻叫他,“你们拍的剧本,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一个是我满意的。”
苏鹤声忽然从沈砚之的腿上起来,将沈砚之夹在自己腿间,他的两只手臂环着沈砚之的膝弯。
他和垂着眼的沈砚之对视,看了会儿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沈砚之的鼻尖,那里红的一块很难消掉。
“疼不疼?”
沈砚之摇头。
动作刚完,倏地一声,外面响起瓢泼大雨的声音,沈砚之和苏鹤声同时侧目望去,窗户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
这场雨来的急又大,让映在窗上的霓虹灯光被打散,呈现出斑驳呈五彩的圆点。
“下雨了。”沈砚之呢喃。
苏鹤声点头:“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下,突然下大了。”
室内灯光不太亮,沈砚之没有开灯的习惯,苏鹤声是跟着他进来的,全部心思都在沈砚之身上,也想不起来开灯。
这会儿雨突然下大,屋外仅剩的光线都被乌云遮挡,光线彻底暗了下来。
不过,他们离得近,苏鹤声能看清沈砚之。
他回眼,又看向沈砚之,喉结滚动一下,哑声道:“我去开灯。”
“不用了。”沈砚之说,“我不喜欢太亮。”
苏鹤声便又坐下,依旧维持先前的那个姿势,仿佛把沈砚之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般。】
雨声哗啦啦,沈砚之前几年睡眠质量差的很,雨声不会起到助眠的作用,只会让他更焦虑,从而失眠。
可此时,伴着雨声,竟然生出几分困意。
他还是强撑着精神问:“你们团队,主要合作的编剧老师是哪些?”
闻言,苏鹤声一愣,认真想了想:“我没注意过,这些都是副导在联系,我只知道现在手里的这部是秋雨老师的作品。”
“你觉得怎么样?”沈砚之问他,眼眸深沉。
苏鹤声摇头:“《松亭》虽然是秋雨老师的作品,但已经被改过了。”
“他们很厉害,只改了一点,但和原著的感觉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