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钟离不可以对帝君大人不敬哦,怎么可以在人前喊帝君大人的名讳,我们在心底自己叫就可以了。”
  知晌松开双手,走几步坐在了石凳上。
  而摩拉克斯心底还未一暖,就被知晌的后半句话哽住了。
  “当然是如实说喽,我说这是一个叫钟离的人给我的,不不不,不能把你的名字说给帝君大人,那就……有缘人送给我的?”
  知晌有问必答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摩拉克斯对这个过于活泼的知晌有些招架不来,他见到的知晌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还记得他刚来归离集时也才二十出头,正是爱玩活泼的年纪,却每日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他的问题吗?
  摩拉克斯自己问自己,可知晌在福平他们面前也是靠谱居多,偶尔有些小脾气。
  “钟离我好渴啊,你昨天晚上都没给在我床头放水杯。”
  知晌撒娇道。
  摩拉克斯宠溺的笑了笑,走去拿水。
  实则是去看看知晌所说的这所谓的钟离到底长什么样子。
  ……
  摩拉克斯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啊。
  ……钟离和自己长得一样?开什么玩笑啊?
  摩拉克斯将其归结为知晌梦境的凌乱与无厘头,毕竟这是梦啊。
  那知晌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是否是真的呢?
  摩拉克斯还没想通,周围的环境就慢慢的破碎开来。那是做梦的人要醒来的前兆,摩拉克斯只能遗憾的离开。
  与此同时,知晌睁开了眼睛。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果然不讲逻辑吗?摩拉克斯不就是钟离吗?我去和帝君大人说是几千年后的他给的?别太搞笑啊,谁听了都感觉离谱。”
  知晌忍不住将头塞进被子里,气急败坏的说道。
  还有,我是会说那些……话的人吗?知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终知晌把这个无厘头的梦归为“春天梦”的一种,梦到梦想中的相处方式什么的,真的太难为情了吧。
  知晌回想着,忍不住勾起嘴角。
  下一秒,一阵敲门声将他勾起的嘴角压平了。
  所有的幻想一瞬间龟裂破碎成渣子,噩梦来的这么快吗?
  又一声敲门声响起,如催命符一般敲在了知晌的心尖上。
  “请……咳咳,请进。”
  知晌咽了口唾沫将有些不适的嗓子湿润。
  门被打开了,一身低调的居家气质长袍的摩拉克斯步履稳健的走进,一杯温水递到知晌的面前。
  “睡的如何?喝杯温水吧。”
  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声音响起,和梦里的声音很像。
  知晌觉得这个早晨很魔幻,为什么在帝君身上看到了爹系和少年感两个词语啊?果然是还没睡醒吗?刚才自己是又翻了个身睡着了吗,知晌沉思。
  但嗓子发出了些许的警告,若是再不补充水分的话,嗓子就会自动红肿起来,他就要喝苦苦的药了。
  知晌道了声谢后就端起杯子喝了起来,温度适中的白水下肚。知晌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不就是梦里喝水嘛,只要不是梦里上厕所就行。
  跟着摩拉克斯来到了正厅吃早餐,一切安宁又温馨,知晌都有些飘飘然迷失在里面了。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没有玉牒可是进不来的。”
  摩拉克斯见知晌已经用完餐了,便用着聊天气的语气问着知晌。
  ……
  这就开始了?
  知晌抿起了嘴唇,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能留下来的。
  “还没编好吗?”
  “快了。”
  ……
  等等,刚才是谁在说话?又是谁在回话?
  知晌突然回过神,眼球朝上瞄去,正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哇哦,不打自招呢!知晌,你可真厉害啊。知晌腹诽着露出微笑。
  爱笑的老男孩运气一定不会太差的。
  “我记得知晌你是快八十岁了,不是快八岁,对吧?”
  摩拉克斯被这假笑逗乐了,还是个孩子啊,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知晌大受打击,血槽清空。
  伤人不用年龄梗啊喂,犯规了。
  知晌脸上的笑容更难看了,他掏出玉牒放到桌子上,将它推到摩拉克斯面前。
  “我要是说这是我捡的,帝君大人信吗?”
  知晌干巴巴的说道。
  “自然是信的。”
  摩拉克斯看了一眼知晌的表情,将那块玉牒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后,就知道这确实是出自他手的玉牒,至于为何在知晌手上……钟离给的和地上捡的这两个说法里,似乎第一个更有可能一点。
  只是这钟离究竟是何方人也?摩拉克斯开始怀疑起天上的那位了。
  ???
  别信啊,这怎么能信啊?帝君大人你脑子是被建国舔过吗?恢复出厂日期了!
  “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东西你且拿去吧。”
  这句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他松了口气,但有忍不住提起了心,帝君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帝君既不罚他,也不质问他,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若是有危险了便直接进来吧。”
  摩拉克斯继续说道。
  说道这里时,摩拉克斯停顿了一瞬,然后不经意的笑着道“说起这,倒还记得二十年前,你还想让我在你身上印个岩印来保护你的安全。”
  这句话说者不知是否有意,但听者却还是亮了眼睛。
  他又想起了他曾经考虑过的一种可能——时间轮回,循环闭环。
  若真的是那样,这个岩印就必须要印在身上,才能让在蒙德“清醒”的自己有安全保障。
  “可以吗?可以吗?我真的很需要的。”
  知晌身后仿佛是有尾巴一样,眼神闪亮的看向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忍不住扶额,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将一枚岩印放在知晌的身上,这枚玉牒来历不明,但知晌的性子摩拉克斯也知道,防范着的也不过是知晌背后那不明的势力。
  若非这件事,他是不想将疑虑的眼神放在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身上的。
  摩拉克斯手上金色的岩纹开始闪烁了起来,他轻轻的拂过知晌细腻的肌肤,微凉的手指感受到了手下抖动着的身体,闪着金光的岩印就在知晌身上出现了。
  低头就能看到正在沾沾自喜甚至有些喜极而泣的知晌,摩拉克斯难得的有了一丝愧疚,这枚岩印说是为了保护,但真正的作用谁都明白是监视,保护的前提是知道危险,岩印可以将他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变化都源源不断的送到摩拉克斯面前。
  摩拉克斯无意识的抚摸着已经隐藏在皮肤上的岩印位置,哪处的皮肤已经被搓出了红。
  与此同时,刚刚躺到床上阖上双眼的钟离睁开了眼睛,他那没有带着手套的手上闪过了金色的花纹,他将手放在胸口处。
  几息后,坐直身体。
  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知晌扶起,将那如墨批撒在身后的长发拢到耳侧,一枚正在闪着金光的岩印出现在了钟离眼前,而那本来已经消散了的岩印气息却突兀的浓郁了起来。
  岩印虽然在皮肤上显露,但它确确实实是被嵌入灵魂的。
  岩印被分成了两个,一个在自己身边,另一个……在尘歌壶。
  ……
  钟离有些头疼的揉了下眉头,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但此时要是还不理解的话,那他就不是引领璃月的岩神了。
  那个被他搁置的思路实际上算是对的,他第一次见面时的知晌确实就是从自己这个时间点过去的,只是过去的是灵魂的一部分,这也是这几个月里知晌一直在绝云间和归离原不断徘徊的原因。
  说是徘徊,倒不如说是在两地之间顺移。
  尘歌壶、岩印。
  这两个词语明显指向了千年前因为知晌拿着他的玉牒误入尘歌壶的时候,那时他打着为了知晌安全的名号将岩印刻在了知晌的灵魂里。
  钟离的手指在岩印处的皮肤上不断摩擦,似乎是两个时间的动作相同引起了共鸣,一直陷入昏迷的知晌身体居然有了轻微的颤抖。
  但时间的不对等让这样的情况只出现了一瞬,钟离回忆着后面的事情,稍微放松了一刻。
  (爹地怎么还醒着?)
  (晚睡的孩子有粮吃!)
  (知晌身后的岩印?)
  (等等?你大晚上不睡觉是为了在知晌身上标记?)
  (钟离你……指指点点……犹豫不决……下定决心大喊……你是禽兽吧?)
  (嘶哈,这一幕好有张力)
  (好像那个事后……抚摸哈哈哈哈哈哈)
  (上面的别以为笑的时间长我就能忽略你前面的文字)
  本来已经歇下的弹幕,又随着钟离的动作慢慢变多。
  钟离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些文字,记忆力让他记的,这件事发生在知晌八十岁的时候,也就是说知晌在那边过了六十年,而这边的时间却才过了三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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