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本该随风而逝的过往,因他的存在而再次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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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亲爱的小狗,我没有忘记你”
这个人最近新入职很忙嗷嗷嗷,维持隔日更,等什么时候游刃有余了再日更吧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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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太清门纪事
【滴】
【身份载入成功】
太清门多了个无足轻重的外门弟子。
这么一个外门弟子, 入门三年,竟然打赢了掌门亲传。
男修跌在地上,看着那张秾丽的脸直发愣,张了张嘴, 叫不出他的名字。
“我叫卿安。”
卿安那时形容尚小, 天然一股骄矜, 背剑而笑, 惹得长风乍起,枝上粉花簌簌落。
倒在地上的修士在唇齿间念了念这个名字, 越念越觉得妙:
“卿安,卿安……”
他名叫任禛,是宗门大师兄,未来的太清门掌门。
由他向掌门引荐, 卿安也成了嫡传弟子。
【要做任务,外门弟子的身份就够了】
【为什么要当他的师弟】
001说话的语气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酸。它寻觅千万世界, 才发现的珍宝,现在暴露于大众前, 引来多少觊觎目光。
卿安哼哼两声, 抛了抛内门玉牒:
“好玩啊。”
一脸得意样, 搔得人心痒痒的。
001窝囊又没出息地任他胡闹。
任禛等在树下。他身量高,胸膛阔,眉目英挺温润,看着极为靠谱:
“卿师弟,之后我就是你的师兄了。”
又道,
“我家有个传统,就是打败我的人要和我订婚约,师弟你看……啊!”
话未说完, 就被飞来一剑撞得仰倒过去。
姿容清冷的女修御剑而来,对卿安道:
“师弟见笑了,下次直接动手就是。”
她点了点脑袋,对卿安道:
“他修道修傻了,这里出了点问题。我名裴秋韵,是你的二师姐。”
任禛擦了擦鼻血:
“秋韵,好歹我也是师兄。想我这张脸,不说太清一枝花——这个名号给卿师弟吧,好歹我也算是太清一根草,俊逸非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一根草。卿卿师弟刚才都没打我的脸,你怎么能打我的脸呢……”
裴秋韵完全不搭理他,上下看了卿安全身,捏了捏他的衣料:
“弟子服也太素了些,和你太不相配,师姐这里还有些新衣裳,你先穿着罢。”
言罢,不由分说给卿安套了件层层叠叠的桃色衫裙,掐出一截窄窄腰来。
[咔嚓]
[咔嚓]
001偷偷拍下,存入空间。
卿安次次开口都被打断,等到裴秋韵要给他搽口脂,才堪堪找到机会。
他拉住裴秋韵的手,眉眼垂着,万分可怜道:
“师姐,我是师弟……”
裴秋韵捂住嘴唇,慢半拍道:
“呀!这样么?”
就这样,太清门有了英俊正气的大师兄,和清冷出尘的二师姐,以及姿容绝艳的小师弟。
——实则三个人各有各的不靠谱。
任禛常常自责自己带坏师弟,但有师弟在,次次都会有酒楼老板免单,让人无法拒绝。
卿安实在生得好看,时间一久,竟然还出现了专门蹲点的追求者。
山下渐渐流传出“得见卿郎面,顿觉百病消”之类的离谱传言。
任禛咂摸出些不对劲来,也不带卿安下山了,还一个劲地叮嘱卿安小心登徒子。
卿安坐在树上,悠悠荡腿,摘了颗青杏丢给他:
“登徒子?师兄当属第一。”
任禛惊喜道:“我在师弟心中排第一么!”
咬了口杏子,差点没被酸晕过去。
抬头看见卿安笑得欢快,带着绿叶都在颤,一下下像蜻蜓吻在水面,搞得人心痒痒的。
正如二师姐所言,大师兄的脑子不太好使。
作为一个修士,说来也算仙人,居然会悄悄拔山下的萝卜根吃,被村里黄狗追三条街。
卿安冷着张脸,带着任禛去给人道歉。
任禛捧着他的脸,说:“师弟,你这样煞是可爱。”
卿师弟的皮肤触感细腻又柔软,任禛又悄然捏了捏。
啪——
任禛顶着脸上的红印子,逢人就说师弟爱摸他的脸。
外面传着传着,太清门弟子看卿安的眼神不对起来。
但看卿安那张脸,那样情态,又觉得被美人打简直是殊荣一件。
一夕之间,无数人凑上来,让卿安也摸摸他们。
在被无数人骚扰后,卿安冷着脸在庭院练功,想着总有一天要抬手就能把人抽断骨头。
任禛不靠谱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隔壁少宗主对卿安一见钟情,送来百箱聘礼,可谓奢华至极。
任禛听了,从山下抬来两百斤重的担子,山上山下走了五遭,说也要给师弟提亲。
还拍拍卿长虞的肩膀,潇洒问:
“气派不,师弟。”
红布一掀,竟是两百斤苞谷。
二师姐还没打他,掌门先把他揍得半死。
这人甚不靠谱,还好山下农户都交口称赞,说他又帮忙干活,又买他们的苞谷。
掌门忍了忍,好歹没把他逐出师门。
代价是宗门上下一人一碗苞谷糊糊,连辟谷期的修士也逃不掉。
师姐常年不在宗门内,不是闭关,就是打架。她有个魔修死对头,二人你追我赶,非打出个死活不可。
每次一回宗,总是稀里糊涂地给卿安换一套漂亮衣裳,然后说“啊,师弟,我又忘了你是男子了!”
这招后来行不通,裴秋韵不得已换了礼物,带回来的东西有时是槐花蜜白麻糖,有时是魔域特色的蜘蛛酪螳螂酥,非要卿安围着她叫几声好姐姐才给。
卿安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吵闹,但还挺有趣。
至少他暂时不想离开这里。
入门三年,卿安去剑冢洞窟寻本命剑。
拭雪剑认主很快,卿安刚要传讯给任禛,却被系统打断:
【滴】
【关键剧情进行中】
【请宿主积极维护因果线运行】
001道:
【今日是任禛死期】
身边人的死亡,对于以后的卿长虞来说,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但彼时的卿安年纪尚小,并不懂得该如何面对朝夕相处之人的死亡,以至于有种不真实感,像一脚踏进了梦里。
他尚未习惯御剑飞行,还是第一次用拭雪剑。
掐了个诀,模仿平日里看见的修士御剑,跌跌撞撞穿破雾霭云层,飞到了禹兰城。
正见一人苦撑护城阵法,在山顶上,被万千魔箭扎成了刺猬一只。
魔修重重叠叠,遮天蔽日,随着魔君挥兵撤退,天空骤然亮起来,照得地上的火光明晃晃。
禹兰城下,千里焦土,连绵的田地山川上覆盖着一片烧不尽的大火,人们抱作一团,哭声此起彼伏。
任禛盘腿坐着,身体被扎透了,倒也不是,卧也不是,血从四面八方流出,看见卿安来了,露出个笑,齿缝里全是血:
“咳咳……师兄又在你面前丢脸了。”
卿安无从下手,只能跪坐在地,让他靠在怀中。
眼前的人因血渍而变得陌生起来。
“想我也是……太清一根草,竟然这么丑,真不想活了,”
任禛笑起来,卿安也被逗笑,场面滑稽得有种不真实感,像宗门寻常的一个午后。
任禛又道:
“太清门,以后你要看好,有你在,多让人放心…”
他这时候反倒像个长辈,看着天边火烧云,道:
“那个魔修,今日做了这样的事,秋韵她,应该会很伤心。你要多安慰你师姐,她性子太急,容易想不开……”
任禛的话总是很多,此时就像每一个电视剧里要下场的角色那样,不甘心地想给自己多挣一点镜头,于是絮絮叨叨从山下酒楼的狗崽说到师父房里被他偷走的墨宝。
像个啰嗦老头子,卿安都快忘记他要死了。
天上下了雨,一点复一滴,打得任禛衣襟湿润一片。
说遍了宗门,说遍了旁人。
都说人要撑着口气,把想说的说出来,才咽得下气,任禛要交代的未免也太多了些。
湿润的掌心贴在卿安的脸上,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人几欲作呕,在他洁净如玉的面庞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
任禛黑色的瞳孔渐渐涣散,却想透过这一次对视,看见卿安此后的年年岁岁。
有一瞬间,浓烈的不甘透过他的眼睛,发出让人震颤的光,又迅速枯萎。
卿安从未被这样认真地注视过。
任禛道:
“若是知道师弟会哭,我就不修此道了。”
只此一句,他的身躯顿作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