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那怎么办。”
苏雪有点气闷,什么话都给萧弘辰说了,“梁思安的意思就是,这兵部手底下没有敢承担责任的将领,咱们这正好有一身蛮勇的小薛将军,不是正好?”
“他不行,皇兄也不会信他。”
“咱们皇上能信谁啊!”苏雪急道。
“我。”萧弘辰把苏雪张牙舞爪的双手摁下来,放在自己胸前,让他继续为自己解扣子,“既有经验,又能受得住皇兄、兵部、户部一起考验的人只有我。”
苏雪眼睛一下子睁大,“可是,”他磕巴着,“那可是打仗啊。”
萧弘辰顿时想笑,“你把别人送上战场的时候那么果断,轮到我就犹豫了?”
“那,那不一样,”苏雪平常伶牙俐齿的,但真被这么问了,又觉得羞愤难当,甩开手,故意背对着萧弘辰。
“苏雪,”萧弘辰用手夹住苏雪的下巴,两人这个位置正好对着洗手架上的铜镜,“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苏雪不知怎的看到镜中的自己觉得有些呼吸难耐,“是。”
“但是,”萧弘辰把下巴压在苏雪的肩膀上,手下使劲,勒着苏雪的腰贴在自己的身上,“我穿戎装,还是很好看的。”
“……”
苏雪见过萧弘辰穿戎装,他杀进宫殿里的那天,银色的盔甲上粘着浓稠的鲜血,他踏过无数尸体,一身戾气地冲向萧景翰。
苏雪当时缩着脖子跪在地上,只能看到他的靴子,靴头上有金属的装饰,稍稍向上翘着,被踢一下可不得了。
萧弘辰的食指骨节沿着苏雪的脸颊滑过,“如果穿着重甲,我可能会压得你喘不过来气。”
“……”
镜子里的苏雪不断颤抖着嘴唇,屋子里的苏雪下意识地夹紧了腿。
“鲜血滴在土地上,再沾染到盔甲上,会有那种腥味,”萧弘辰垂着眼,盯着苏雪脖子上青紫的血管,慢慢笑开,“我浑身都会是那种气味。”
“从战场上下来,会有种空虚感。”
“空虚?”
“嗯,有劲没处使的感觉,很想要,重重地侵犯什么人,把什么人从里到外的折腾一遍,”萧弘辰舔着苏雪的耳朵,声音低沉,“揉碎了再好好拼回来。”
苏雪这边精神已经迷离,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能感觉萧弘辰在亲吻自己的脸颊,真卑鄙啊。
他被萧弘辰抱上床的时候都没想清楚这到底是谁在色诱谁。
反正他脑子里都是萧弘辰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样子,萧弘辰挥舞着长刀,手臂上都是突出的青筋。他的马也那么英勇,在满是血污的土地上快速的奔跑着,不时突然被敌方的长刀吓到,而后挺起身来长嘶一声,直接踏过敌方的脑袋继续向前。
那些山匪在这样的主将面前溃不成军,只能不断求饶,跪在萧弘辰的面前露出乞求的神情,甚至吓到尿了裤子,只希望他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但是他们实在作恶多端,萧弘辰举起长刀,割断他们的脖子,任他们鲜血乱溅在他的盔甲和脸上。
他不在意那些鲜血,那就像他胜利的徽章一样,他粗糙地抹了一下鼻尖,露出残忍且邪恶的笑容,“继续求我。”
整个战场已经没有敢反对他的敌人了,但是他还是那样折磨着眼前的玩物,不许他们投降,也不让他们逃跑。
苏雪瘫软在萧弘辰的身边,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舌头一直舔舐干燥的嘴唇,他呼出的气都那样热,像鲜血一样。
萧弘辰轻轻吻着他的肩膀,“要洗个澡吗,你身上都是那个地方的味道。”
苏雪没有力气,手扒在萧弘辰的小臂上,“嗯。”
“我明天就上书请战,皇兄一定会答应的。”
他当然会答应,早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把萧弘辰弄死呢,这哪个山匪要是走了眼一箭把辽王爷射中,那不仅除了心腹大患,还能振奋军心,大家抱着仇恨,是一定能把这些山匪杀到最后一个的。
苏雪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萧弘辰,“那我也要去。”
萧弘辰微笑地看着苏雪,食指卷起苏雪侧边一缕头发,等着苏雪说一些让人心里暖和的话。
“你别想把我抛在京城,”苏雪可不是因为什么舍不得萧弘辰,怕萧弘辰出意外的原因才这么说,“你要是走了,就等于我最大的靠山没了,陆城他们还不趁这个机会把我生吃活剥了。”
“……”
萧弘辰忍不住笑出声,“苏雪,你难道就不怕我打不赢,或者死在战场上那种事吗?”
苏雪皱着眉头,突然明白萧弘辰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翻了个白眼把手拍在萧弘辰的脸上,“旁人担心就算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的手葱尖一样白,来回捏着萧弘辰的下巴,“你上一世连禁军都不怕,除非那些山匪是什么通灵异的妖怪,不然你不会输。”
听了这话,萧弘辰顿时口干舌燥,“再说一遍。”
“嗯?”苏雪不解,“说什么?”
“刚才那句。”
“哪一句,”苏雪虽然看出萧弘辰的眼神不对劲,但他还是不明白,只能眨着眼睛想,“你不会输?”
“嗯。”萧弘辰把苏雪的头发贴在自己的唇上,“再说一遍。”
“你不会输的。”
苏雪看着萧弘辰的动作,眼睛都亮了。
第84章
事情就像萧弘辰预想中那样顺利,他一向萧景翰提出今年川蜀的赋税实在看不过眼的时候萧景翰就开始皱眉了。
他的这位皇兄对金钱相关的事情总是非常敏感,萧弘辰继续说,“皇兄心系百姓,必不能再让匪患扩散下去,不然年底川蜀的税收将会……”
他长叹一口气,“怕是可能还会拖累到其他地方。”
萧景翰向后靠着龙椅,今天待在他身边当值的太监是严嘉,严嘉站得笔直,眼睛在萧弘辰和萧景翰两兄弟之间不断来回。
“兵部有推荐的将领吗?”
袁鲤代表内阁站出来,“陛下,兵部早有出兵剿匪之意,但实在是……”
萧景翰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朝中没有可用之才?”
“……”
在场六位阁臣全都因为这句话站直了,萧弘辰看他们头发花白,还一个个要把眼珠子凸出来的样子,实在觉得可怜。
“皇兄,我有一人可以举荐。”
萧景翰眯起眼睛,他可不想听到萧弘辰与其他的武将相牵连,只是辽东那些人已经够让他心里不安了。
“你说。”
“我自己。”
萧景翰难得与这些阁臣们一样的反应,大家谁也没想到这萧景翰户部侍郎当得好好的竟然想去打仗了。
袁鲤看向萧景翰,“皇上,”他试探着萧景翰的想法,“辽王贵为宗亲,派到川蜀那虎狼之地不太合适吧。”
萧景翰打量着萧弘辰,没有说话。
“袁首辅,”萧弘辰主动道,“正因为我是宗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我才更应该为表率,为百姓做点实事不是吗?”
“但王爷,”萧弘辰这套说辞对袁鲤已经不太管用了,“为百姓做实事的途径很多,您可是圣上的亲弟弟,没有必要冒这样大的危险。”
萧弘辰眨了眨眼,好像不太明白袁鲤的意思。
“老师的意思是,在太子没有出生之前,你可算是朕唯一的继承人,是不可以冒着生命危险身先士卒的。”
袁鲤的嘴唇颤抖,立刻跪了下来,“陛下,臣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萧景翰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他瞟了一眼袁鲤,“老师之前上书催促我与皇后繁衍子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又开始翻旧账了。
萧弘辰难得与他的皇兄心意相通,他自己也坐过那个位子上,他实在明白从奏章上看到自己应当立后、应当选秀、应当睡在哪个宫里,应当与哪个女人行周公之礼有多荒谬。
这些表面看起来正经的老头子,就算用着极为规整的言辞,也给人一种恨不得身临其境,亲自帮着皇上推屁股的猥琐感。
袁鲤连忙合拢手臂,跪拜在地上,“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萧景翰有时候还挺享受把自己的老师吓成这样语言无措的样子的,他哼了一声,看萧弘辰,“弘辰,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朕不信你是一时热血上头。”
“臣弟在辽东多年,虽然没有亲自领过兵,但是对兵法有许多研究,”萧弘辰看着萧景翰,诚恳道,“如果能在川蜀一展抱负,对臣弟来说就是恩典。”
萧景翰歪着嘴笑了一下,“你光想你的抱负了,就没想过像老师刚才说的那样,死在战场上了怎么办嘛?”
真会说话啊。
萧弘辰抿了下嘴唇,思考起袁鲤的话,“皇兄,你正值盛年,想必是不会缺我这样一个继承人的,但是川蜀的人民已经等不了了,他们已经被匪患骚扰了三年,今年更是连播种都不愿意了,再下去,”他直指萧景翰的痛点,“百姓变为流民,流民变为暴民,是会动摇朝廷根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