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再燃一盏灯,方便纠正动作。”
庄聿白虽纳闷,但也照做了。可教习内容和前几日大差不差,为何我练时要熄灯。二公子一来却换了口径?
薛启辰手臂上挂了一只简易沙包,虽吃力,却仍然咬牙坚持。
“孟公子,你一个书生,为何功夫这般好,连弩机也会。”
孟知彰手持一根戒尺,隔空冲薛启辰手臂指了指,意思是抬高些。
“儿时,跟师父学了些皮毛。论功夫,孟某差的还远。”
这位师父,自然指的是长庚师父。庄聿白笑说:“看来云无择的弩机技术也很好。不知军中有无弩机可用。”
一句话提醒众人。
孟知彰伸手钳住庄聿白手腕,目光警告:“伸直。”
“自古以来,戎狄最擅马战。若在地面,近身短兵相接,双方差别并不大。可若是对方上了马,便如猛虎添双翼,一马平川,所以中原将士素来畏憷戎狄骑兵。而弩机是很不错的远射程兵器……”
庄聿白眼睛一亮:“羌马虽烈,但马腿却弱,若酣战不下之时,趁其不备,以小弩机攻马之膝,马伤而倒。他们的优势岂不就没了!”
薛启辰忙附和:“我在话本子上见过类似的,说交战时,会专门派小卒子去砍人马腿。”
见孟知彰垂眸不语,庄聿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就知道!孟大公子一定想说这是偷袭,非君子所为!”
孟知彰轻轻摇头:“孟某也觉得这伤马腿的主意甚好。君子所为?!羌狄蛮族,屡犯我边境,戕害我百姓,民不聊生。对方之罪罄竹难书。凡能有效驱敌之所为,皆君子行径!”
又说:“早年军中也有弩机,配给高级别的弓箭兵。不过因造价高,弩臂易损坏,渐渐用的少了。”
庄聿白和薛启辰对视一下,想起今日那位打制当卢的老铁匠,决定去取当卢时请教下,说不定能有什么法子。
薛启辰亲自去马车上拎了一包书册回来,神神秘秘又鬼鬼祟祟地塞给庄聿白,悄声说:“得空时,和你家那位一起看看。好用的。”
一时送走薛启辰,庄聿白迫不及待翻开包裹:“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用的宝贝……”
二人交缠的画面,赫然顶在书册封面上。
光风霁月孟知彰,拿过庄聿白藏至身后的话本子,强行翻看了两页。
半日方反应过来薛家二公子送这话本子的用意,黑了脸:
“你天天在外造谣,说我不行?”
第160章 话本
薛启辰带来的宝贝, 画面过于炸裂。只一眼,庄聿白便如遭雷击,整个儿呆在原地。
心中止不住暗骂薛二。大半夜的送什么春宫话本!送也就送了, 还当着这瘟神孟知彰的面送!不仅当着面, 还说让俩人好好学习下。小祖宗,你这不是给我挖坑么!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愣了片刻,庄聿白忽然想起来这批“宝贝”太过香艳露骨,就这么堂而皇之摆在他和孟知彰面前, 实在有碍观瞻, 也容易让人多想。自己定力好, 保不齐人人如自己这般正人君子, 于是手忙脚乱开始奋力“销赃”。
谁知这孟知彰竟不仅枉顾往圣先师“非礼勿视”的教诲, 竟还当着他庄聿白的面,就这么若无其事拿过一本翻看起来。
庄聿白眼神掠过封面,“轰——” 一声血压飚上来。
这画得也太写实了吧……好难为情……这怎么能让人睁眼看呢?视线挪开。
不对, 画上这人的腿和那人的腰,怎么能凹出来这样一种姿势?这不科学啊!
不过若让庄聿白明确指出哪里不科学, 他也说不好。毕竟他和薛启辰一样都是半斤八两。或许xxoo本来就是这样的,是他自己少见多怪?
庄聿白忍不住又看了几眼。科学求真知的一颗心, 仍然好奇这姿势究竟怎么摆出来的。果真上进。
“庄聿白。”
冷冷一声,从头顶传来。还提名带姓。
庄聿白下意识应了一声, 抬头撞上孟知一双彰晦暗难明的眸子。庄聿白第一次在孟知彰的眼睛里一下看出这么多情绪。
生气?愤怒?不可置信?都有, 又不全是。
“你天天在外造谣,说我不行?”对方将话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牢牢锁住庄聿白视线。
“……”庄聿白这次终于听清孟知彰刚才说的是什么,他眼睛瞪圆, 下巴错愕得都要掉在地上。
造谣?说你不行?
他冤枉。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你行与不行……这种事也不是那么能摆得上台面!”
庄聿白被问住,口不择言胡乱解释。你那点子事,我哪里知道。
“若你从未提及此事,薛二公子又为何会送这些宝贝过来?”孟知彰呼出半口气,眸底冷意越聚越多,“以及庄公子觉得孟某‘这种事’摆不上台面?”
“……”
庄聿白觉得自己脸颊像煮沸的红酒,滚烫又迷醉,熏得人晕乎乎。他脑子快要宕机了。
“薛二他向来顽皮!这些……这些就是个玩笑!我明早就丢还给他!再狠狠批评他一顿!或者,你也可以去他哥那里告状!”
庄聿白恨不能用身体挡住这些淫词艳画,几乎是趴在桌上将这些春宫图整个包住,不允许露出一个字来调戏他的眼睛。
将包裹捆好后,庄聿白忙又嘿嘿尴尬笑了几声,试图找补:“孟公子威武雄壮,这种事……想来自然能摆上台面!摆得上……”
“我不喜欢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回答。”孟知彰慢条斯理,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严肃。
这是怪自己回答时迟疑了,庄聿白忙换了语气,一本正经宣布:“孟公子摆得上台面!摆得上!放心。”
很多事越描越黑,说多错多。孟知彰根本不领情。不仅不领情还将方才拿去的那本书塞到庄聿白手中。并趁人家收书之际,将人步步逼到廊柱上。
身后是硬硬的木柱,面前是越压越低的兴师问罪之人。庄聿白逃无可逃。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他也无处可逃。
“你想怎样?”
一只结实的手臂撑上廊柱:“庄聿白,你得还我清白。”
“这,这要怎么还呀?”庄聿白非常为难,他原想说你本就是清白,这不是无理取闹么,又怕面斥不雅,话到嘴边,换了说辞。
“我明早就去找那薛启辰,把他这些污言秽语的话本子当面塞给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诉他,你,孟知彰,非常厉害,英勇无敌,根本用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拒绝得果决干脆。
“那还能怎样还啊?”庄聿白双手环臂,头扭向一方,也来了气。
“怎么还?”孟知彰冷哼一声,“还我清白之前,庄公子要先摸清一个事实,我行与不行——这个事实。”
庄聿白眉头一皱。这要怎么摸啊!他刚想质问,又听人开了口。
“不过此事,不怪你。庄公子做事向来严谨,没有亲身验证结果,怎会轻易撒谎,轻易为我证清白?我不能强人所难。”
庄聿白心中翻个白眼,既然不强人所难,眼下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谣言止于事实。庄公子向来最看重实操结果。不论是堆肥之术,还是灭虫药剂,必须实地操作,看到结果之后方向外人推广。不如自己亲自来试一试?。”
试一试?!庄聿白猜不出对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试什么?怎么试?你别是被这春宫图冲昏了头吧!
虽然这春宫图的姿势——庄聿白百忙之中又抽空假装不经意地往书页上瞅了一眼,这胳膊、这腿、这造型——实在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
“别别别,你行的,很行,真的行!”庄聿白抱拳求饶,“我发誓,不用试,皇天后土为证,你孟知彰古往今来最厉害!”
正常情况下,为证清白,确实需要当事人以身入局,亲自体验一番。严谨的行事态度固然重要,不过这等事,与测试堆肥法和灭虫药剂,根本不一样。
撑在柱子上的手,缓缓收了回去。孟知彰站直身子,没再说什么。视线却转向院外,似多了一点落寞和委屈。
庄聿白歪头挠了挠鼻子,刚想说对方怎么还委屈上了,转念一想也对。哪个大男人被人说自己那方面不行,会不委屈呢。
可让自己亲自试上一试……庄聿白一双眼睛在孟知彰身上上下萦绕,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部位,目光还会不自觉盘旋片刻。
该说不说,随着年纪增长,这孟知彰的个头是见长。健壮度和挺拔感比刚认识之时,又增进不少。某种程度上,这怎么不算自己一手养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