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闻潮落也不知干了什么,惹得祁煊痛呼出声,一直到了营地还没消停。
“头儿,你没事吧?”吴千钧远远听到他的哀嚎,快步上前询问。
“没,没事。”祁煊跳下马背。
吴千钧这才透过夜色看到马上还坐着一个人。
难怪方才他们头儿那么着急打马去追,原来是怕闻小公子遇到危险啊?
“营中如何?”祁煊问。
“受伤的是一个姓张的工匠,太医和大夫都在,这会儿正在治伤。”吴千钧道。
“走,先去看看伤者。”祁煊伸手去接闻潮落,闻潮落却没理会他,翻身从另一侧跳下马背,径直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闻潮落,你这脚到底还疼不疼?”祁煊快步跟上。
“祁煊,我跟你说了两遍我不爱骑马。”闻潮落语气不善。
“就骑了这么几步,怎么还生气了?”
“我现在不想理你。”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先前遇袭的那处营帐,阿福正立在门口焦急地与一名牵狼卫说着什么,见到闻潮落安然无恙险些哭出来。
他醒来找不到自家公子,快吓死了。
“人在里头吗?”闻潮落问。
“在,太医和咱们府上的大夫都看过了,说是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幸好不致命,眼下正在处置伤口呢。”阿福说。
这营帐本来也不宽敞,如今里头挤满了人,闻潮落便没进去看。
祁煊见他不进去,也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看一眼闻潮落,像是在观察对方是否依旧在生气。
“过来点。”闻潮落开口。
祁煊怔了一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闻潮落说的是他而不是阿福,于是凑近了两步。
“再近点。”
“再近就挨着了。”
祁煊靠近闻潮落,这才意识到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你不冷?”他问。
“冷,你把衣服解开揣着我。”
揣……
又是一个超出祁煊认知的要求。
但祁煊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现在就算闻潮落提出更离谱的要求,他也能面不改色。
不过,他认为揣着有点怪。
于是便把身上仅有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闻潮落身上。
“还是冷。”闻潮落说。
“要不你进去?”祁煊提议。
闻潮落盯着他不做声,僵持片刻后,祁煊大步进了营帐,找了块毛毯要给闻潮落裹上。闻潮落却嫌旁人的毛毯有味道,说什么也不肯披,无奈之下祁煊只能回自己的营房取了件大氅出来,将人结结实实裹了起来。
“大氅是凉的,冰手。”闻潮落将两只手探出来,伸进了祁煊的衣服里暖手。
双手冰凉的触感,激得祁煊小腹肌肉骤缩,瞬间绷出了漂亮的腹肌线条。
闻潮落也毫不客气,顺手捏了捏。
“你怎么……”祁煊想抗议,却发觉闻潮落为了省力,直接将脑袋埋在了他肩上。这明明不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却比拥抱显得更暧昧。
祁煊未来得及出口的后半句话消散在夜色中,只剩下惊天动地的心跳在胸腔中来回激荡。
不多时,太医自营帐内走了出来,修造使紧随其后。
此时祁煊还帮闻潮落裹着大氅,而闻潮落则靠在对方怀里,两人那姿势看起来十分别致,令太医一时都忘了开口。
“如何?”祁煊问。
“脖颈被咬了一口,幸好偏了半寸,没咬中要害,否则就麻烦了。”太医说。
“是人咬的?”祁煊又问。
“看齿痕不像是人,有犬齿,且刺入极深,更像是兽类。”
一旁的修造使道:“人也有生犬齿的,两颗牙都有尖,我见过。”
“这话是不假,不过寻常人咬合的力道不会那么大。哪怕力气极大的人,面对同类也很难一口咬那么深,除非是自幼便有撕咬同类的习惯,且已经克服了心里那道坎。”
换句话说,人与野兽相比,天生缺少同类相残的野性。哪怕是刺客,杀一个人容易,咬死一个人却并非易事。
“你是不是看到伤人的东西了,是野兽还是人?”祁煊看向闻潮落。
“是……应该是狼。”闻潮落说。
他此言一出,众人当即松了口气。
狼咬人固然可怕,人咬人更可怕。
而后,祁煊安排了自己的亲随联合营中的一部分工匠共同巡防,防止再有野兽来袭。陈秉忠则带人在营地中燃起了火把,以驱散和威慑兽类。
他们自开始建立营地至今,对于巡防一事都不怎么上心,毕竟谁也不会料到,这地方竟真有野兽会袭击人。
好在祁煊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亲随,有牵狼卫的人在,众人多少安心些。
“明天一早我便差人回京,再调派一些人手来,除了加强巡防,还得在营地周围弄上院墙。”祁煊将闻潮落送到了营帐门口,却没急着离开。
“不是狼。”闻潮落忽然开口。
“你说伤人的东西?不是狼是什么?”
“是人。”闻潮落语气凝重,回想起那一幕依旧觉得匪夷所思,“我怕他们害怕反倒乱了阵脚,所以方才没说实话。咬人的东西,应该是人。”
“毕竟是夜里,你看清了?”
“我没看清,那东西速度很快,但他身上好像穿了衣服。”
祁煊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闻潮落轻功极好,他说速度快,那便意味着那东西的速度绝非常人可比。
可那东西又是人……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闻潮落打了个哈欠。
“嗯,去睡吧,天都快亮了。”祁煊转身欲走。
“你跟我进去。”闻潮落叫住他。
“怎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不是。”闻潮落进了营帐,丢下一句话,“骑马颠得屁股疼,你给我揉揉。”
祁煊:……
闻潮落让他揉,揉哪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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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问号][星星眼][害羞][坏笑]
第7章
祁煊站在营帐外。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一个大男人,给闻潮落揉屁.股,这算怎么回事啊?
但闻潮落受伤初愈,今夜还和那个咬人的东西打了照面,又追了那么远,还说被马颠得屁股疼……
祁煊好歹虚长对方两岁,算是个便宜哥哥,这会儿甩手走人说不过去。
他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进了营帐。
榻上,闻潮落面朝下趴着,身上没盖被子。
青年单薄的寝衣虚笼着瘦削的身体,尤其后腰那处低陷着,衬得上下轮廓十分清晰。
“快点。”闻潮落那态度依旧颐指气使。
祁煊眸光落在他身上,支吾道:“这,不合适吧?”
“都赖你,你不让我骑马,我也不会硌得屁.股疼。”
“只骑了那么几步……”祁煊走到榻边,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问道:“你从前不会也让桑重和卢明宗给你揉过屁.股吧?”
闻潮落差点被他气笑了,“我看起来像是脑子有病的人吗?”
“像。”祁煊如实回答。
“我没病,再说我为什么要让外人给我揉屁.股?”
“外人?”难道他不是外人?
祁煊咂摸了许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读闻潮落这句话。
“卢明宗没给你揉过?”
“我方才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闻潮落的语气显然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祁煊怀疑自己若是再追问,他说不定会直接拿起弩扣动悬刀。
于是他没再招惹对方,而是将目光又移到了闻潮落的腰下。
祁煊抬手,又放下。
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像是怕有人突然进来撞见什么似的。
确认无人后,他再次抬手,用一根手指头在闻潮落身上戳了一下。
挺软的。
他又戳了一下。
真的很软,感觉像是刚揉好的面团。
又软又筋道。
随后,他用大手悬空比划了半晌,找到一个适合的角度,慢慢覆了上去……
可就在他大手即将盖下之时,外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祁煊瞬间像被捉了现行的贼,收回手站直了身体,还欲盖弥彰地将两只手抱在了胸前。
“头儿,你在里头吗?”外头传来了吴千钧的声音,“陈修造使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唔,来了。”祁煊松了口气,又转头看了一眼闻潮落,这才快步朝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而后大步回来帮闻潮落盖好了被子。
这时他才发觉,闻小公子呼吸均匀,竟是已经睡着了。
从营帐内出来后,祁煊还觉得不可思议。
营中有危险时,闻潮落能第一个醒过来,并且疑似用弩箭射中了袭击者,那份警觉当真非比寻常。可一旦放松下来,他又能在顷刻间便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