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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朱凭春没了道理,哑口无言。
  吴锁愁见气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痴儿现在确实还小,贪玩偷懒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小时候偷的懒可比痴儿多多了,我师父也没这样惩罚过我。朱兄啊,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痴儿不小心撞到你的枪口上,你才要这样对他?”
  朱凭春泄了气:“那日打断痴儿骨头之后,我也后悔了……这些日子我焦头烂额的,看见痴儿这不成器的模样,我便气上加气,出手重了些。但后悔已无用,痴儿现在惧我怕我,一时半会估计也好不了。”
  吴锁愁戳了戳陆行舟,想让他再说些什么,却见陆行舟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直接定住了。
  陆行舟不是见了鬼,他是见到了任务!
  “触发新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至亲至疏)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1阻止朱凭春与其妻刁碧楼和离0/1。任务奖励:5000点经验值】
  不是,这任务有毛病吧。他一个外人,怎么还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啊?陆行舟非常无语,他只是想管尤痴儿的事情,可不想管朱凭春的事情。
  陆行舟不讲话,吴锁愁只能接上朱凭春的话,误打误撞的,竟然说到了陆行舟的任务:“朱兄,你是因为跟嫂子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吗?不如说出来,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想出好办法,让你们和好如初。”吴锁愁觉得,朱凭春不是那样暴躁的人,若是跟妻子和好了,说不定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朱凭春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人能帮忙解决。不过还是多谢了,痴儿那边……他最近也练不了武,如果他不愿原谅我,就先让他留在你们那吧。过段日子我再把他接回来。”
  吴锁愁说:“也好。”
  陆行舟就这么看着朱凭春离开了。
  吴锁愁拿手在陆行舟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刚刚我碰你也没反应。”
  陆行舟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朱凭春的妻子为什么要跟他和离?你知道他们二人的事情吗?”陆行舟见朱凭春都不愿意跟吴锁愁多说,他一个陌生人,更加不可能撬开朱凭春的嘴。看来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只能旁敲侧击地收集信息,再想对策了。
  吴锁愁搭上陆行舟的肩膀:“此事我知道一些。走吧,这里不好说话,回去我再同你说。”
  朱凭春跟刁碧楼是青梅竹马,朱凭春严肃较真,刁碧楼亲切随和。一个什么都计较,一个什么都不计较,两人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刁碧楼是练武之人,她和朱凭春从小就一起练剑,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两人顺理成章地成婚了。彼时朱凭春是燕归堂的外门弟子,外门弟子没有带家眷住在燕归堂的资格,而朱凭春又是个武痴,不愿意住在燕归堂外,每日在路上来回浪费时间。因此朱凭春和刁碧楼虽然成亲了,但还是各过各的生活。
  几年之后,朱凭春成了内门弟子,便将刁碧楼也接进了燕归堂,两人这时才像是成家了。但刁碧楼搬入燕归堂之后,她和朱凭春的关系并没有变得更加亲密。朱凭春每天起早贪黑地练武,练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继续练,一直练到月上西楼,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他回到房间之后,往往是倒头就睡,跟刁碧楼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
  就这么过了十年,朱凭春和刁碧楼始终没有孩子。
  刁碧楼也算是能忍,忍到现在,才跟朱凭春提出分开。
  吴锁愁说:“不过,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分开的。我只是猜测,极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因为我听说他们为这事吵了许多次。”
  吴非吾好不容易把尤痴儿哄睡了,加入了他们的讨论:“我也觉得是这个原因,我跟楼姐打过几次交道,楼姐的性子还是很好的。若是换个人,估计两年就想踹了朱兄。”
  陆行舟是真的不想掺和这事,他叹了声:“我终于明白朱凭春为什么把痴儿打骨折了。”
  试想一下,刁碧楼提出和离后,朱凭春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想挽回这段关系,一个武痴连练武这桩事都暂且放下了,一天天地往外跑。但刁碧楼铁了心要跟朱凭春分开,朱凭春满心烦躁地回到燕归堂,却发现尤痴儿趁他出门的时候偷懒玩耍,怎么能不勃然大怒?一个想练武而练不得,一个明明有练武的时间却不珍惜。朱凭春将气都撒在尤痴儿身上了。
  明白是明白,认同是不可能认同的。陆行舟觉得就朱凭春这种做法,刁碧楼能忍到现在都称得上是圣人了,他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和离啊?陆行舟宁愿去多死几次,也不想做这种事情,但任务比人强,陆行舟不得不低头。他觉得朱凭春是块油盐不入的硬石头,找他也没用,不如去找刁碧楼聊聊,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他问:“你们知道刁碧楼的住处吗?”
  吴非吾说:“我猜她回了娘家,你想去找她?”
  陆行舟说:“嗯,为了痴儿,我想看看这件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吴非吾点头,写下刁家的地址给陆行舟。
  【📢作者有话说】
  1李冶《八至》
  第63章 至亲至疏-3
  陆行舟敲门,开门的是一名发须微白的老者。
  陆行舟问:“请问碧楼姐现在是住在这里吗?”
  老者眯了眯眼:“你是何人?”他看陆行舟佩剑,又问:“练武的?燕归堂的?”
  陆行舟忙说:“我叫陆行舟,是练武之人,但不是燕归堂弟子。”
  老者说:“找碧楼有何事?是不是来替朱凭春当说客的?”
  陆行舟觉得老者在说到“朱凭春”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厌恶,便说:“不,我不是来为朱凭春说话的。朱凭春有个弟子,被他打得腿骨折了,我想问问碧楼姐,愿不愿意去看看那名弟子,他很想师娘。”
  老者终于让步:“进来吧。”
  陆行舟跟着老者:“你是?”
  “我是碧楼的父亲。”
  “伯父好。”陆行舟心里装着任务,“你也知道碧楼姐和朱凭春的事了吗?”
  老者冷哼一声:“当初碧楼要嫁朱凭春那臭小子,我和她娘都不同意,她非得嫁,现在好了吧,白白蹉跎十几年的光阴。”
  陆行舟心里打鼓,如果连刁碧楼的家人都不喜欢朱凭春,那么这两夫妻和好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不过他昨日听吴家兄弟所言,还以为朱刁二人的婚事没有遭到长辈阻拦,没想到是刁碧楼执意要嫁给朱凭春,看来闲话传多了确实会失真。
  刁碧楼已年过三十,外貌上却不大看得出来,她没有结髻,斜梳了少女辫,看来已是铁了心要跟朱凭春一刀两断。
  老者在介绍陆行舟之后离开,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刁碧楼声音平和:“痴儿的腿被朱凭春打骨折了?”
  陆行舟说:“是。那日朱凭春出来寻你,痴儿便想偷懒一日不练武,没想到被朱凭春碰上了,朱凭春怒火攻心,出手极重。”
  刁碧楼咬了咬牙:“不想与我分开,不去找找自己的错处,找痴儿的错处算什么本事?他真没用。”
  陆行舟问:“碧楼姐,他多次来找你,你真的不想回头了吗?”
  刁碧楼讽刺一笑:“我忍了他十几年,他找我不过半个月,就能将过往的痛苦一笔勾销吗?天下没有这样好的事情。”
  陆行舟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之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永远把练武放在你的前面,而是愿意把你放在练武面前,多多花时间陪你,你说一他不做二。你愿意继续跟他过日子吗?”
  “你以为我跟他分开,是因为他没有花时间来陪我?”刁碧楼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我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他是那种把全副心思都放在练武上的人,但我还是愿意嫁给他。我在乎的不是他能花多少时间陪我,而是他能不能重视我的生辰。我跟他成亲十五年,他从来没有给我送过生辰礼物。每次我因为这件事跟他吵架,他就觉得我无理取闹,他说他每天忙着练武,怎么会有时间给我买生辰礼物。呵呵,好,我这回就如他所愿,我跟他和离,他再也不需要记住我的生辰,我们也不需要每年都为同一件事情吵架了。可他呢?他不同意,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要求的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一年只需要做一次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做,这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陆行舟沉默片刻,天啊,他怎么做这个任务?朱凭春这种丈夫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他怎么能劝刁碧楼回心转意?那不是把人往无望的火坑里面推吗?
  可是,可是“至亲至疏”是第四个支线任务,做完这个任务之后,再做一个任务,就可以解锁新的主线任务了。行百里者半九十,陆行舟不能停在这里。朱凭春既然不愿意和离,说明他还是喜欢刁碧楼的,只要朱凭春诚心诚意地改过,说不定刁碧楼会心软,毕竟当了十三年的夫妻,藕断也可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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