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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失忆算是普通病症吗?包不包含在这个“等”字之内呢?陆行舟思索良久,决定用掉这枚祛病丸,如果没有用,他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普通病症有普通病症的治法,不过是多受几日罪罢了。如果有用,那么陆行舟就能马上完成这个任务,想到自己骤降的等级,陆行舟咬咬牙,吞下了祛病丸。
  祛病丸的效果立竿见影,陆行舟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脑中依旧空空,他就知道这枚祛病丸是用错了。
  也罢,若是任务能怎么轻易地完成,还有什么挑战性呢?陆行舟回到最初的岔路口,选择去找仇饮竹。
  问题是,关州这么大,天下这么大,他应该去哪找仇饮竹?陆行舟木着脸想,他总不能直接冲进阎王庄的老巢,让仇饮竹来见他吧。那他可真会找死!
  问郑独轩?那肯定也是不能的,他都跟郑独轩说了放弃寻回记忆了,转头又改口,显得他这个人摇摆不定的,很不真诚。
  陆行舟突然想到一个人,眼前有了路,他嘴角一扬,很快就出了燕归堂的门。
  天寒地冻的日子,包打听还是摇着一把竹扇,不怕冷似的。陆行舟灌了一身的风雪,手揣着暖炉进门,瞧见包打听,越看越觉得他跟百晓生很像。
  包打听居然还记得陆行舟,问:“很久不见,这次想要打听什么事?”
  陆行舟说:“我想知道阎王庄仇饮竹的下落。”他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打听事情之时腰杆挺得很直。
  包打听说:“他接了一单塞外的生意,如今在那茫茫戈壁上,我没法告诉你他的具体位置。”
  “塞外?”陆行舟发了愁,这么远又这么辽阔的地方,他怎么找啊。
  陆行舟想了想,又问:“你知道怎么治疗失忆症吗?”
  “谁失忆了,你吗?”
  “没错。”
  包打听问:“你吃过失忆丹吗?”
  陆行舟摇头:“没有。”
  “喝了忘情水?”
  “也没有。”
  “用了锁念珠?”
  “都没有。”
  “是真的没有,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
  陆行舟闭上了嘴,对哦,他没有这些东西的印象,是因为真的没有,还是因为连这些记忆也消失了?包打听的问题给了他一个新的方向,他的失忆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是有人刻意为之。
  为什么?他无意中知道了谁的秘密吗?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让他没了记忆?陆行舟皱紧眉头:“我只丢了两日的记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回吗?”
  包打听说:“你可听说过神医宿淡月?”
  “没有。”
  “她的医术极其高明,只治疑难杂症,你若想寻回记忆,可以找她试试。”
  “宿淡月?”陆行舟记下了这个名字,“她在哪里?”
  “她住在关州的石头陂,不过这几日去了夙州帮人看病,算算时间,还得过三五日才能回来。你过几日再去石头陂找她吧。”
  也算是一种方法,陆行舟决定五日后就去石头陂找宿淡月,这五日间再找找别的法子。他没什么要问的了,就问:“这些消息要多少银两?”
  包打听说:“不用银两。”
  “那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
  “为何?”
  “我之前说过了,善有善报啊。”
  陆行舟笔直地盯着包打听,心念一动:“你认识百晓生吗?”
  “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从未见过他,怎么了?”
  “有人说过你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有。”
  “你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陆行舟想,包打听和百晓生长得那么“互补”,做的事情又是一样的,都是通过买卖消息来盈利。虽然说《三尺青锋》中的所有人在一开始都一堆数值,但现在他们或许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如果能让包打听和百晓生相见,他们必然会怀疑什么,他们的怀疑——甚至在之后可能有所行动——会影响这个游戏的运行吗?
  包打听却不如陆行舟所愿:“这世上我知道的事已经够多了,有一些解不开的谜团,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我不是很想知道原因。”
  陆行舟不咸不淡地问:“你觉得我是谜团吗?”
  包打听不欲回答这个问题,含糊其辞:“来者都是客,你当然是客。”
  陆行舟撬不开包打听的嘴,也没办法硬撬,他问:“是不是只要我来问消息,你都不会收任何银两?”
  包打听说:“普通的消息可以不用,但如果是特别重要的消息,我多少还是要收点的。”
  陆行舟得了这句话,心想也好,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就来包打听这里打探好了。
  他慢吞吞地回了燕归堂,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迎面碰上了吴家兄弟。
  “小舟。”吴锁愁神色焦急,“郑兄让我们看着你,别让你到处乱跑,怕仇饮竹还会对你下手,你怎么自己出去了?”
  有什么东西在陆行舟脑中闪了一下,他缓缓眨了下眼睛:“仇饮竹已不在关州,为何还要担心我?”
  【📢作者有话说】
  1陈师道《清平乐·二之一》
  第68章 机关算尽-2
  吴非吾惊诧道:“仇饮竹不在关州了?”
  陆行舟反问:“你们不知道?”
  吴锁愁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仇饮竹的动向。”
  “我今日出门去找了包打听,问了他一些事情。”陆行舟感到古怪,吴家兄弟不知道此事就算了,郑独轩消息如此灵通,想必已经知道了,为何不告诉他们?不过此时陆行舟没有怀疑郑独轩,只是觉得郑独轩最近有些神思恍惚,做事也没之前那般滴水不漏了。
  至于仇饮竹的事情,陆行舟对谁都没说真话,他只告诉了几人赌场的事,又说仇饮竹出现只是为了威胁他,领的并不是杀人的任务。
  吴锁愁说:“没事就行,外面冷,进来再说吧。”
  陆行舟进了吴家兄弟的房间,坐下问:“最近郑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或者说燕归堂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吴家兄弟都称呼郑独轩为“郑兄”,所以跟他们讲话的时候,陆行舟也这么喊。
  吴非吾偏过头:“小舟,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行舟说:“郑兄在燕归堂待的时间也太久了,他今年不打算回胜寒派了吗?而且他最近来帮我治疗的时候,人也经常走神,心里像是装了什么事。还有,他应该知道仇饮竹已经离开关州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若不是我问了包打听,此刻还以为仇饮竹仍在关州。”陆行舟前些日子只想着自己失忆的事情,倒是忘了关心郑独轩。如今突然想起来,就一口气全问了。
  吴锁愁面有迟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郑兄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陆行舟不想为难吴锁愁:“若你们不能说,我就自己去问他好了。”
  吴非吾说:“算了,我告诉你吧。”
  “不行,你们既然答应了他,就不要跟我说,不然以后他不会再相信你们。”陆行舟打定主意,“我还是等他来了之后,再直接问他好了。”
  吴锁愁说:“也好,他不想我们告诉你,是怕你受伤了还要担心他的事情。”
  陆行舟察觉到不对劲:“是坏事?”
  吴非吾说:“是坏事,但郑兄已经解决,如今没什么事了。所以我觉得告诉你无妨,但你要想直接问他,也没关系。”
  这话听得陆行舟心痒痒的,恨不得让郑独轩立刻出现在面前,马上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独轩来到陆行舟房间之时,神色平静,陆行舟跟他说了一会话,没发现他的反常之处。
  陆行舟干脆直接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郑独轩面色不改:“怎么这么问?”
  陆行舟说:“我觉得你心情不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郑独轩犹豫几秒:“也没什么,就是我母亲出了点事。”
  郑独轩母亲名为李顺云,江湖人称“丹心携雨”,使出成名绝学盈虚剑法,剑光便如漫天飞雨,李顺云的实力不容小觑。这点陆行舟是知道的,但除此之外,他对李顺云就没什么了解了,闻言既惊且忧:“她出了什么事?”
  郑独轩有意避开话题:“此事说来话长,但总算解决了,你不必担心。”
  陆行舟固执道:“说来话长,那便长话短说。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根本察觉不到你的苦恼,每天还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
  郑独轩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的前因说出来。
  三个月前,燕归堂接到了意州参商派的求助信,原来是意州遭受蝗灾,不少人没了吃食,竟然落草为寇,靠劫为生。匪患严重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参商派派了不少弟子下山除暴安良,但匪患如春草,除之不尽,参商派渐感力不从心,参商派的掌门便给交好的燕归堂写了封求助信,希望他们能过来意州,助自己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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