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华兰感动坏了,“谢谢爹爹!”
有爹如此,女复何求?!
盛老太太:“……”
她再了解这养子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他一撅屁股她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见此情形,哪还有不明白的?
暗藏嫌弃地瞥了一眼盛纮,她的眸光不禁落在知韫与王若弗身上。
也不知七丫头是有意还是无心?
但不论如何,往后一段日子,葳蕤轩的风又要压倒林栖阁了。
果然,盛纮前一秒从寿安堂脚步飘忽地去了书房,后一秒就让王若弗拿回管家权,晚间还到葳蕤轩打感情牌,说什么华兰大了、岁月不饶人,一番话后,又绕到了要陪王若弗回王家舅老爷家去走动走动。
王若弗:“……”
嘿,你别说,她闺女算的还真准!
一句话,让姓盛的亲自捧着管家权来求她收下!
林噙霜:“……”
天塌了!
纮郎,你不爱我了吗?
正忙着的盛纮:“……”
乖哈。
老子今年好不容易混了优的考评,不能白白浪费了,得抓紧升官啊!
三年又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
王若弗稳稳拿住了管家权,华兰于五月份出嫁,知韫挥一挥衣袖、继续和如兰享受快乐童年,长柏、长枫专心读书,卫小娘平安生下盛纮第三子长栋、带着明兰继续过那不拔尖冒头的日子,老太太因着死咬着不想抚养墨兰而未曾抚养任一孙女……
至于盛纮,他终于如愿以偿,在某个天高云淡、风和日丽的日子,接到了迁入汴京任承直郎、尚书台任的圣旨,志得意满、春风得意地领着全家搬往汴京。
第636章 知否(10)
冬去春来,冰融雪消。
盛家一众人辞别扬州的一切,举家乘船前往汴京。
搬家从来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纵然比起陆路的颠簸,水路要舒服许多,但一路奔波,还是让知韫从生龙活虎转换到蔫头巴脑,等到踏上汴京的土地时,她险些热泪盈眶。
太不容易了!
小孩子真的不方便出远门呐!
历来外官入京,总逃不开觐见与述职这两件事。
只是盛纮位低官小,就别指望能被官家单独召见了,等报到点卯之后,能在朝会上被提一嘴,就是大幸。
于是,盛家一行人卸了行李之后,便乘着马车往盛府去。
——托盛祖父的福,盛家在汴京也有房产,地理位置还很不错。
从汴京码头入了城门,稍稍缓过气儿来的知韫掀开帘子一角往外望去,却见街巷之上热闹非常,竟透着几分喜气。
汴京乃天下脚下,比旁处热闹是常理,可是透着喜气?
“爹爹、阿娘,女儿觉着,京中近来应有大事发生了。”
知韫放下帘子,转头对盛纮与王若弗道,“咱们在船上飘了一路,说不准错过了什么,得及时补上才是。”
毕竟外官入京,再小心也不为过。
盛纮也透着窗帘看着外头,闻言不禁笑道,“爹爹素来便知韫儿聪慧机灵,不想竟如此体察入微。”
那什么,他还沉浸在终于升官回汴京的喜悦中,脑子有点锈了。
知韫:“……”
严谨一点,爹你这只能算平调,品级没变,顶多就是京官比地方官高贵些的潜规则罢了,所以,别太激动哈。
但凡跟他的前途和仕途沾边,盛纮的动作便从不拖延。
才将将把行李搬进盛府、还未安置妥当,他便已打探回了消息——
官家日前正式祭告太庙、昭告天下,册立膝下唯一立住了的儿子、越王赵治为皇太子,并大赦天下。
——打探什么呀?汴京城里人人皆知的事情,也就欺负盛纮前些日子在船上没下来,才什么也不知道。
知韫:“……???”
你等会儿!
越什么王?赵什么治?皇什么太子?
今年的年号是至和没错吧?
在位的皇帝是姓赵名祯、庙号仁宗没错吧?
他不是只有三个名叫赵昉、赵昕、赵曦的儿子且三个儿子全都死翘翘了,以至于不得不被朝臣逼着过继嗣子吗?
这个名叫赵治的皇太子,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知韫深深感受到了地方小官的女儿这一身份的不友好。
这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现在是宋仁宗至和元年,距离那场靖康耻,还有七十多年。
既然老赵家疑似有了一位历史上不存在的人物,那么,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破一破未来那个耻辱的局面了?
万一她这辈子长命呢?
如果死了也就算了,两眼一闭、万物皆空,可要是活着受辱,她一定会后悔年轻的时候没努力一把的。
所以,赵治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中的赵治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殿下可是着凉了?”
为他授课的太傅满脸担忧,“还请殿下千万保重身体啊!”
皇帝陛下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呢!
赵治:“……”
我以为上辈子中宫嫡子已是无敌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要天胡开局。
嘿嘿,天命在我!
*
#春枝暮 小九:我们来谈恋爱吧!/知知:我们来搞事业吧!
#春枝暮 其实想写晋王赵治,但车神当年是晋王,宋朝之后就不用这个封号了(小九:我的封号脏了)
第637章 知否(11)
春望山楹,石暖苔生。
窗前的梨花开得正盛,渐次绽放的玉白花朵簇拥枝头,霏霏若晴日白雪,若有清风拂过,绵白轻盈的梨花便如玉雨一般簌簌飘落。
“盛小五,你知道吗?”
对着梨花玉雨发了一会儿雅兴的知韫转过身子,看向正不停地往身上比划衣裳的如兰,挑了挑眉,面色严肃。
“小七,你要叫姐姐!”
如兰从百忙之中抽空接妹妹的话,“我应该知道什么呀?”
她一边将一身新衣裳比在身上,不停地问着好不好看,一边又催着知韫,“小七你也来试一试衣裳呀!”
她难得拿出了身为姐姐的架势,小脸一昂,“明儿可就叫随阿娘去赴宴了,小七难道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吗?”
盛家仍在扬州时,府上女眷便时常往来各式宴会,入了汴京,自然也不能兀自窝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区别只在于,在扬州时,盛家女眷是各府重点款待对象,而到了汴京,盛家女眷则是不起眼的小虾米。
那年七岁,汴京花宴,站着如喽啰。
但没办法,盛纮如今刚刚调迁入京,作为新来的,盛家比往日更需要女眷来往交际,以求早日在汴京立足。
交际往来嘛,那都一样。
“本姑娘需要特意打扮吗?”
知韫身体很老实地从窗边小榻上爬下来,但嘴上却一副十分欠扁的语气。
“本姑娘天生丽质,不用打扮,那也是漂漂亮亮的!”
“知道啦知道啦!”
如兰非常不走心的点点头,“那小七可以打扮得更漂亮嘛!”
知韫:“……”
一时不知道她是在敷衍地顺毛捋,还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夸。
她被哽了一下,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友情客串如兰的服装顾问。
还是那句话——
作为蹭着王若弗娘家的关系脸面才得了赏花宴的帖子的人,她们还是把握准了“挂件”、“跟班”、“拖油瓶”的定位,衣着打扮既不能失了盛家的脸面,也别太扎眼了。
万一遇上个小心眼又不讲理的,非常来找个茬,就麻烦了。
知韫的眼光品味那是没得说,如兰也很信任她,姐妹俩有商有量的,气氛很是融洽,看得在屋里伺候的陈娘子等人满脸的欣慰姨母笑。
——她们正院的姑娘,情分就是好。
“你别与我谈什么姐妹情分!”
正院葳蕤轩中,王若弗与盛纮经历一轮失败的协商之后掀了桌子。
“你当魏国大长公主府上的赏花宴帖子是大白菜呢?错非我娘和嫂子惦记着如儿和韫儿,咱们哪能登人家的门?”
王若弗在正屋里来回踱步,险些气笑了,“便是如儿和韫儿,也是托着王家外孙女的名头厚颜跟着,你竟还想我把四丫头也带上?你被那贱人哄迷糊了,我还清醒着呢!”
“哎呦,大娘子,消消气。”
盛纮舔着脸道,“你是四丫头的母亲,她如何不是王家的外孙女?”
“不可能!”
他正要继续张嘴,王若弗就掀了桌子表示拒绝沟通。
“莫说四丫头,六丫头我也不会带。若真想去,主君你不若去求一求老太太,指不定能托着勇毅侯府的脸面呢!”
这都是耗费人情的。
娘家的人情,那也是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