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厄苏拉一动不动。
在她几乎要被落雪淹没之际,一个坚定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躺在她床边的达米安开口说,你没必要责怪自己。
厄苏拉过了很久才回答:我知道。
但是,无论如何,在跟至高神玩游戏的是她。
达米安皱了皱眉,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别想了,睡觉。
厄苏拉一时间没想起来要回答。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床沿那边伸出一只小手,强硬地把她的手从被窝里抓了出来,狠狠一拽。
就好像被窝是即将塌陷的隧洞,全世界都可能对她拔刀相向,只有他身边才是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开始发表威胁演讲。
如果你敢有任何一点送死的念头,我就杀了其他所有人。达米安恶狠狠地说,我就回去继承刺客联盟,贯彻他们毁灭人类的信念,彻底打破不杀原则。
厄苏拉:
刺猬刺客实在是太可怕了,阿卡姆皇帝也只能缴械投降。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扬起唇角,歪过脑袋,正想开个玩笑安抚弟弟,却忽然僵住了。
她看见达米安在流泪。
他咬着嘴唇,眼泪不断滑落,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
就像那天,在抽屉里发现一包属于阿尔弗雷德的伯爵茶后,安静地痛苦着。
晶莹的泪珠倔强地打碎了黑暗。
宝贝。
厄苏拉翻身下床,跪在弟弟旁边,捧住他的脸,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沉默片刻,弯下腰抱住他,用格外轻柔的声音说。
记住我的话。
达米安回抱住她,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
第二天是个晴天。
红雪还在继续,但是春光已经出现在无数个角落里。
厄苏拉在阿卡姆享受皇帝待遇。
虽然这里的人主观上想她死,但客观上却只能服从她。
谁敢相信阿卡姆疯人院才是她真正的安全屋,系统真是太有先见之明。
没人对誓死保护哥谭义警这项外勤劳改任务有意见,谜语人甚至表示蝙蝠侠的跟班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格斗技巧胜过黑蝙蝠,是最合适的人选。
刚自荐完就被杀手鳄打晕了。
为了能呼吸自由的空气,这群人已经不知犯罪为何物。
双面人没参与斗殴,面无表情地汇报:毒藤女已经到了。
不像丧钟,毒藤女很少跟老板见面。
直到这次面对面地坐着,她才想起厄苏拉长得像谁。
不只是像布鲁斯·韦恩。
厄苏拉安排好监督人员的工作,抬眼发现她还盯着自己,微微蹙起眉头。
她疑惑地问:怎么了?你没钱了?
毒藤女摇了摇头,转过身,从桃树的空心里端出一盆万年青。
厄苏拉僵住了。
是她之前想要送给阿尔弗雷德的那盆。
毒藤女看着她,放轻声音:上次给你送药的时候,我发现它正在死去,但是没人在意。
所以她带走了这盆独一无二的万年青。
它已经被我救活了。
现在,物归原主。
*
春风无声,落日熔金,阿卡姆异常地安静,只剩下红雪落地的声响。
厄苏拉还在看着那盆万年青。
从死神手里逃离的生命,迎着晦暗的春光,不屈地、奋力地生长着。
她摸了一下厚厚的绿叶,然后转过身,背对着窗户。
金色的余晖在她身后绽放。
厄苏拉拔出腰间的匕首,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
这是达米安送她的礼物。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刀,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刀柄,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
她绝对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匕首直奔心脏,寒芒触及胸腔的前一秒,时空骤然凝滞,整个阿卡姆都有一瞬间的震动。
哥谭深郊狂风大作,晦暗的世界里,一道金光猛然炸开。
厄苏拉手里的刀瞬间变成炽热的粉尘,被金光吞噬。
她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发光。
赌对了。
厄苏拉动了动嘴唇,想露出笑容,眼泪却先掉下来。
她沙哑着嗓子开口:大圣。
齐天大圣看着她。
他拧着眉头,神色很快从困惑变成不快,眼睛里燃起怒火。
他想出声斥责,但看清厄苏拉脸上的表情,所有的怒火又沉默下去。
他说:你不该这样向我求助。
只有她面临绝对的生命危险,他才会出现。
这次的危险居然是她自己。
大圣,帮帮我。
厄苏拉抬起手,捏住红色的披风一角。母语似乎变成了刀片,卡在喉咙里,她的声音干涩又颤抖。
我必须要去那里。
齐天大圣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他收起金箍棒。
他问:你想去往何地?
厄苏拉擦干眼泪,直视着那双眼睛。
她说:死无葬身之地。
故乡的神明看着她,一动不动。
如果输了,你可就回不来了。
没有听见拒绝,厄苏拉的眼睛霎时间亮起来。
我怎么会输呢?她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哽咽,我不会输的,一定不会。
她输不起。
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捏着大圣的披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卡姆里一片寂静,外面的风一阵又一阵。
过了一会儿后,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
厄苏拉仰起头,泪眼朦胧间,她看见大圣扬起一个桀骜的笑容。
摸她头发的动作却非常温柔,仿佛在怜惜无依无靠的小辈。
这并非你的过错。他说,我自会为你摆平。
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跟上面对着干了。
他也同样厌恶这不公的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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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权威救场人士就这样登场。
朋友问我阿福死亡剧情写得怎么样了,我说很顺利但感觉要被读者群殴了,他说真的吗太好了这是你应得的。
补药啊我们去打dc吧打dc
来点评论吧评论吧咦是不是挺多人开学了?
第146章 地狱无门我爆破
扑通。
一团灵魂被随手扔进翻涌的长河。
滚烫、剧毒的河水冒着气泡, 灵魂发出持续不断的哀鸣,像是被焚风奏响的风琴。
冥界的王座上, 一个金发、孩童模样的人撑着下巴, 勾勾手指,大发慈悲地解救了灵魂。
挣扎的灵魂飞起来,停在尸骨托举的烛火上, 像蜡一样一点一滴地融化。
哈迪斯无聊地摆弄着这个灵魂。年老、破碎、卑贱, 还沾染着几滴肮脏的狗血。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哈迪斯收拢手心,随意挤压着, 意外发现它在尝试跟自己对抗。
你想回去?他顿了顿,露出讥讽的笑容,你那群穿着披风的疯狗正在四处狂吠为你报仇呢。放心,他们很快就能下来陪你了, 我现在就开门欢迎
下一秒, 沉寂、晦暗的冥界陡然被紫色的光炸开,一个影子猛地砸了下来。
死者的国度猛然震动,还不等他看清, 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欢迎我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真感动。
充满恨意的拳头砸在他胸前, 长剑擦着脖颈飞过, 子弹倒是正中他的左肩,带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毫无章法又野蛮的攻击, 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只有满腔的怒火和恨意要碾碎他的身体。
哈迪斯很快抢回了主导权,微微抬起手,对方的动作被迫静止。
琥珀色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