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沈清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几乎要撕裂的痛楚，她打横抱起陈小暖，一步步走向仓库外。
“郑明，你负责善后，配合郑局长工作。郭助理，现在联系医院，我要走加急通道。”
*
泉海市私立医院，vip楼层已被封锁。
手术灯熄灭，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她对上沈清桉的视线。
“沈总。”
“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回道：“陈小姐看起来非常严重，失血过多，但主要伤在皮外，没有伤及到筋骨和内脏。我们已经给陈小姐输了血，做了清创缝合和包扎。”
“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沈清桉的心稍落回实处：“会留疤吗？”
主治医生如实相告：“这么严重的鞭伤，深度和面积都不小，留疤痕是必然的。我们会使用最好的祛除疤痕的药物，尽量淡化伤痕。”
“不能留疤。”沈清桉语气笃定，她眉间紧蹙。
她的小暖是个臭美性子，怎么能留疤。
主治医生显然有点为难：“沈总，疤痕无法避免，只能做到淡化伤痕。等二小姐恢复后，可以通过手术来袪除疤痕……”
沈清桉只看了主治医生一眼：“我不喜欢有人违抗我的话。”
“沈总……这……”主治医生冷汗骤然下，奈何整个医院的话语权都在沈清桉身上，他低着头应是。
“我会联系京市调来最好的技术。”
主治医生大喜过望，他跟在沈清桉身后讨好的笑：“沈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国外实验室有一种还在临床阶段的生物修复凝胶，对促进皮肤再生和消除疤痕效果极佳，只是价格昂贵，一支可能要几十万，治疗疗程可能会很漫长……沈总，您看？”
沈清桉：“用，报批我会通过。”
“好的沈总，我马上去安排。”主治医生松了一口气，同时为沈清桉的果断感到咋舌。
vip单人病房内，光线柔和，隐隐散发着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陈小暖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护士擦拭干净，露出白皙的皮肤，却更衬得她凄惨模样。鞭伤处覆盖着白色药膏绷带，手臂上打着点滴，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流下。
沈清桉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伸出手，轻握住陈小暖的手，指尖摩挲着女孩的手背。
她声音低哑：“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长立即回道：“麻药和镇定剂的效果没过，加上陈小姐精神、身体都受到创伤，陷入自我保护性昏迷。估计要到明天上午才会清醒过来。”
沈清桉颔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陈小暖。
她只是疏忽一段时间，结果就这一段时间没照顾到陈小暖，转头就在她手底下出事。
前段时间还蹦蹦跳跳的，今天就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见状，护士长带着几个护士出去，轻轻将带上了病房门。
新来的小护士特别激动，一出病房就叽叽喳喳的，甚至开始犯起了花痴：“天呐，沈总好漂亮，我都不敢抬头看她。”
跟她一起的两个护士没附和，沉默不语。
走在前面的护士长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对小护士说：“明天你去3楼查房，以后不用来8楼。”
小护士懵懵的：“为什么啊？”
8楼是医院的特权楼层，做事最轻松，她求了护士长好久才被调来这层楼。3楼全是干些又累又繁琐的活，主要是病人特别爱找麻烦，动不动就要投诉。
护士长打量了一眼小护士，直接走了，留小护士在原地呆呆的站着。
等护士长离开这一层楼，旁边两个护士才敢说话，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似方才的碱默。
“哎呦，你好端端犯什么花痴，改一改你这性子吧。”
“就是就是，病房里的人可不是你能犯得起花痴的。”
“刚才在病房里你都没一点感觉吗？没瞧见护士长都毕恭毕敬的，一句大话不敢说，你还在面前找存在感。”
“你长点心儿吧！”
小护士想哭：“我……我只是看她长得漂亮……”
“越是漂亮的人，越不能惹，你没听过最美的花儿总是带刺的吗？”
刘阿姨推开病房门，匆匆走进来，看到沈清桉的神色先是一顿，随后走到沈清桉旁边小声的说。
“夫人醒了，非要见二小姐。”
沈清桉沉声道：“让她好好休息，就说二小姐这边安然无恙需要静养，等夫人情绪稳定再带她过来看二小姐。”
“是。”刘阿姨临走之前，对沈清桉说，“大小姐，你也要好好休息，我瞧你脸色不大好。等二小姐醒来发现你生病，家里岂不是要更乱套。”
“我知道。”
“叮铃铃——”手机传来不断震动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沈清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郑叔。她轻轻松开陈小暖的手，起身走到病房的阳台。
“郑叔。”
“清桉，审问这边结果出来了。”
沈清桉眼眸瞬间冷了几分：“结果是什么，幕后主使也查出来了么？”
“抱歉，清桉。”郑国安的声音带着歉意，“这三个绑匪都是拿钱办事的亡命徒，连幕后主使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联系的是虚拟号码，汇款账户也是境外虚假账户，线索基本断了。”
“嗯，我知道了。”
沈清桉声音很淡：“麻烦郑叔了，后续的审讯还请郑叔多费心。这事我会派人着手调查，到时有结果出来，恐怕需要郑叔及时支援。”
“我的妹妹，不能白受这些苦。”
“我理解你的心情。”郑国安沉声道，“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会着重关照这件案子。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沈清桉垂眸，望着阳台外的景色，沉闷的痛楚仍在心中挥散不去。
她吐出一口气：“多谢郑叔。”
“都是小事，不用跟郑叔客气。你父亲之前就交代我要照看好你，要是你还跟我生分，才会叫郑叔难过。”
“对了。”郑国安想起来一件事，又道，“你郑姨念叨着有一段时日没见着你，她整日在我耳边念叨着，都把耳朵念起茧子了。”
“等你妹妹出院恢复好，记得带她一起来家里吃饭，你郑姨还没见过她。”
“我会带她去的。”
第35章
“沈总。”
郭慧晴抱着一叠资料推开门走进来, 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陈小暖时，下意识放轻脚步，将调查好的资料递给沈清桉。
她声音压得很轻：“是沐安侦探那边调查出来的结果。”
沈清桉接过资料, 一页一页翻开。
内容调查相当详细，陈小暖近半个月来的行动路径记录在上面，尤其是校园论坛上的风波。所有参与网暴、传播谣言的id背后实名信息，以及最初发帖人的所有资料, 包括论坛上恶毒的言论。
“傍大款”、“被包养”、“不知廉耻”的字眼, 与陈小暖扯上关系, 被打上私生活混乱的标签。
沈清桉眉头微蹙。
直到她看到发帖人实名信息时，显得不解, 又更为困惑。
李悦, 一个大二的女生，跟陈小暖同一专业。她的家境普通, 父母都是小县城的工薪人员，背景干净透明。
在同班同学的评价中，是一个内向的女生, 平日里唯唯诺诺, 基本一个人独来独往。
“李悦。”沈清桉念了一遍名字，眼中泛起一丝冷意，将资料扔在桌面上。
她嗤笑一声，眼中饱含不屑的意味。
郭慧晴后背发寒，她轻声问：“沈总，您看事情要怎么处置？”
“我会联系周明处理, 这段时间，你在医院照看好小姐。醒的第一时间，立刻通知我。”
“是, 沈总。”
沈清桉站起身，看向陈小暖时，目光变得柔和，她弯下腰去摸陈小暖的脸颊。
轻柔欣长的手抚上陈小暖的鼻尖，一点点往下，是柔嫩的红唇。
她眼眸低垂，掩盖住情绪。
只听到沈清桉低声说：“小暖，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郭慧晴屏住呼吸，站在病房中充当背景板，她一点大气也不敢出。饶是病房里的氛围极其诡异，老板跟二小姐的关系有点不正常，哪里像普通的姐妹关系。
但是她身为金牌助理人，绝不会吭一声。
保密，向来是郭慧晴工作的第一准则。
“沈总，车已经到楼下了。”
沈清桉颔首，出病房前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陈小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泉海市，郊区一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