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沈清桉闻言，唇角微勾：“郑姨费心了。”
“不过，我已经有对象了。”
这话一出，客厅内的氛围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郑秀兰显示愣了一下，随后高兴道：“真的？！哎呦，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是哪家的孩子？快跟郑姨说说，打算什么时候领回家想看，到时让郑姨也掌眼。”
她兴奋地拉着沈清桉的手，连珠炮似的发问。
袁雁玉的脸色在沈清桉开口时就沉了下去，手不自觉的收紧，眼看着沈清桉还要继续往下说，她连忙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插到沈清桉和郑秀兰中间。
她生怕慢一秒，就能听到女儿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来。
袁雁玉挽住郑秀兰的胳膊，强装镇定道：“秀兰，你先别急着审她，我有点事，想先私下跟你聊聊。”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用力，几乎是半推半拉着，将满脸疑惑的郑秀兰带去偏厅。
“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郑局长是个人精，看出袁雁玉神色有异。她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乐呵呵的打圆场。
“清桉，小暖，别光站着，来沙发上坐着。”郑局长看了一眼手表，又对沈清桉道，“我打电话催一催你溪姐，说好今天中午带她媳妇回来，怎么还没到。”
说着，郑局长掏出电话往阳台走，打算给自家女儿打电话。
“好。”沈清桉从善如流，对郑局长点了点头，随后拉着陈小暖坐在沙发上。
陈小暖探着个脑袋，想往偏厅那边看。只可惜隔着一道高大的屏风，什么也瞧不见，更听不见。
“看什么呢。”沈清桉伸手，在陈小暖肉嘟嘟的脸颊捏了一下。
似乎是捏得不够过瘾。
趁着没有人关注她们，沈清桉又开始使坏，手非常不老实的乱摸。
陈小暖瞪圆眼睛：“！”
“姐姐！”陈小暖忍不住咬牙，小声的喊，“你疯啦，这是在郑叔叔家里，你不要乱来！”
眼见沈清桉越来越得寸进尺，丝毫不怕被别人发现，修长的手指甚至要触碰到某个地方。
陈小暖气得使劲拍沈清桉的胳膊：“放开，我要生气了。”
“真的生气。”
沈清桉见状，欣欣然抽开手。
“哼。”面对沈清桉的讨好，陈小暖冷哼一声，扭过头，“姐姐好没数，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场合。”
沈清桉低声：“我看着呢。”
陈小暖羞恼道：“那也不行！”
姐姐不要脸，她还要脸呢。要是真被别人瞧见怎么办，她要当场臊死。
“好了，我不碰你。”沈清桉轻咳一声，收回想逗弄女孩的心思。
毕竟再把人逗下去，惹火了可不好哄。
偏厅。
袁雁玉拉着郑秀兰坐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疲惫之意。
“雁玉，到底怎么回事？弄得神神秘秘的。”郑秀兰关切道，“清桉有对象，难道不是好事么，你怎么这副表情。”
袁雁玉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难以启齿，挣扎了半晌儿，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痛心疾首的说：“秀兰你是不知道……清桉，她，她那个对象……就是小暖！”
“小暖？”郑秀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小暖？”
但下一妙，她猛地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客厅的方向：“你是说是收养的女儿，陈小暖？”
“是。”
“我几天不小心撞见她们，她们在……唉！”袁雁玉说不下去，只能用手捂住额头，脑袋泛痛，“秀兰，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虽说小暖品行乖巧听话，又讨人喜欢，但清桉怎么能对她下手呢！这孩子单纯，年纪小……偏偏跟清桉……这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们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郑秀兰被这个消息冲击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满脸的震惊。
很快，她将这个消息消化好，转而开始安慰袁雁玉。
郑秀兰看到袁雁玉神情复杂的样子，拍着她的手背，开口道：“雁玉，你先别急，也别总想着脸面不脸面的事。这是确实有点突然，也难怪你有点接受不了。但是……”
“清桉这孩子，你比我还要清楚，她从小就有主意，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知道回来。她既然敢跟你摊牌，还敢带到我们这儿来，这说明她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小暖这孩子。”郑秀兰顿了顿，回想起陈小暖方才单纯乖巧的模样，她组织着语言，“我看着是个好孩子，眼神干净，不是个坏心眼的。”
“如今她们是真心喜欢。”
“清桉独身多年，也没个知心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知根知底的……”
“可……可她们是姐妹。”袁雁玉始终过不去心中那一道坎，“我是把小暖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却要我接受两个女儿在一起。”
这不是有违常理吗。
郑秀兰理解她的想法，又继续道：“是，当初你是以养女为名接她进沈家，但她不是没进沈家户口么？也算不得姐妹。”
“雁玉，你摸着良心说，是真把小暖当亲生女儿看待，希望她能够幸福？还是只把她当作一个需要照顾，绝不能逾矩的养女？”
袁雁玉被问得一怔，哑口无言。
“孩子们的路，终究是要她们自己走。我们做长辈的，可以引导，也可以建议，但不能强行替她们做决定。”
“尤其是感情这种事。”
“清桉能力强，性子独，能有个让她愿意靠近、愿意付出真心的人，不容易。只要她们两个觉得好，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这不比找个外人，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强？”
袁雁玉还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尽数咽下去。
她的理由在孩子们幸福这个核心面前，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确实，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一时不能接受两个都是她的女儿，会产生爱恋的感情。
“爸，妈，我们回来了。”玄关处传来一道声音，是郑局长的女儿媳妇从外省赶了回来。
郑云溪是一名法医，跟着妻子林薇在隔壁省份工作。两个人工作都很忙，很少能抽出空余时间回家。
“溪姐，林薇姐。”沈清桉拉着一旁的陈小暖起身喊道，她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高的是郑局长的女儿，郑云溪，另一个是她的妻子林薇，跟我一样喊她们就好。”
陈小暖有点局促：“溪姐，林薇姐，你们好。”
“你好，是小暖吧。”林薇温柔知性，看到陈小暖笑得很开心，她将手里的礼物袋递过来，“这是我们妻妻两人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清桉说你没有特别喜欢的，我们就挑着年轻人喜欢的礼物来买，你看看喜不喜欢。”
陈小暖惊喜地接过礼物，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林薇姐。”
她连礼物是什么都没看到，就直说道：“我很喜欢的。”
“哈哈哈。”林薇发出一阵温和的笑声，忍不住说道，“果然跟清桉说的一样，小暖你真是个可爱的小朋友。”
顿时，陈小暖脸蛋爆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扭头看向身侧的沈清桉，没忍住，悄悄伸手在沈清桉大腿拧了一下。
姐姐这个坏家伙！在别人面前乱说她什么啦，什么叫可爱的小朋友。
再过一年她都大学毕业了好不好。
沈清桉故意道：“小暖，你掐我干嘛。”
陈小暖：“……”
啊啊啊啊啊，姐姐是坏蛋，为什么要说出来！
郑云溪和林薇对视一眼，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果然是小孩呢，怪不得沈清桉独身这么多年会喜欢上。
郑局长走过来，喊着客厅的四人：“别都站着聊天，去餐厅坐着吃饭。”
吃完饭，年长的几个长辈在客厅坐着聊天。
二楼的大阳台上，沈清桉四人各自坐着，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中间是一个装着炭火的烤炉，是上好的银丝炭，燃起来没有一点烟灰，光是坐在一边都能感到暖意。
夜色渐深。
车平稳地驶入沈家别野的车库。
三人先后下车，走进玄关，刘姨迎上来接过沈清桉和陈小暖的外衣。
就在陈小暖换好拖鞋时，在二人面前的袁雁玉突然出声道：“我同意了。”
简单的四个字，清晰的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赘述，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既成的事实。
袁雁玉没等身后两人的反应，便径直上二楼。
一时间，客厅内静得落针可闻。
陈小暖有点懵，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拉了拉身边沈清桉的衣袖，不确定的问：“姐姐，妈妈是什么意思。”
她怕自己听错，更怕理解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