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来找赵磊。”随着沈清寒话音落，赵磊转动眼珠看向女人，谁料想她竟真的松了手，后退一步。
“哥哥找你呢，去吧。”
他缓步走出厨房，悄悄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吐出嘴里恶心的鱼肉，脸上的血渍显得他有些狼狈。
“你找到了?”赵磊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
沈清寒从兜里掏出一对球体，赵磊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对眼珠！
他瞪大眼睛满脸惊讶的看向沈清寒，“你在哪找到的？”
“床底。”
他们同时看向屏幕，任务提示已完成。
赵磊松了口气，同时又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绷紧神经，这个来路不明的眼珠绝对不简单。
厨房中的女人哼着怪异的曲调，像是在煮鱼汤。
没一会功夫女人走出厨房，白而浓郁的汤里是煮的脱骨软烂的鱼，鱼肉散乱，看的倒像是别人吃剩下的。
她笑吟吟的把吃食端上桌，“吃完就去睡吧。”看起来比刚才正常不少。
在两人目光的注视下，女人一步步消失在拐角进了卧室，随着关门声响，房间再次安静。
他让沈清寒从兜里掏出眼球来，自己上手轻轻触碰，惊讶的是手下的触感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反而质感偏硬，他拿起看了看，像是石膏一样的触感。
他把眼珠递给沈清寒，虽然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两人都认真而又严谨的看着这对眼珠，像是在看什么重要文献。
“这玩意，不会要和什么东西拼一块吧?”赵磊摸着下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能像摸石头过河一样一点点猜测，摸索，来预想可能发生的事以平复自己对未知的恐惧。
头顶的吊灯忽的开始闪，一会明一会暗的客厅让赵磊心生恐慌，他提议先拿着这眼睛回房间。
放凉的鱼汤安静的摆在桌上，油脂凝固，无人问津。
赵磊刚进门就反锁了房门，他先是小心翼翼打开柜门，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外看起来很是正常。
深吸一口气，他爬下看向床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终于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紧张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双手捂着脸，有些乐观的想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两人躺在床上时，赵磊平生出幸福感，在黑暗中缓缓闭上眼睛。
耳朵尖痒痒的，赵磊迷迷糊糊伸手去蹭了蹭，有些烦躁的皱起眉。
但是那股子阴冷还是挥之不去。
他翻身的动作猛地一顿，不对，沈清寒睡在他右边，左边的呼气是哪来的。
他不动声色的往沈清寒那侧挪了挪，假装迷糊的哼唧了几声，放缓呼吸。
耳边的呼吸声挥之不去，越来越近，像是逼迫他睁开眼睛。
赵磊暗自咬牙，打死不睁眼，就装熟睡，没过多久，耳边的呼吸声止，阴冷也随之散去。
赵磊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但是下一秒，一道距离极近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让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你没有睡，对吧?”
第30章 错乱的时间
是女人的声音，是妈妈。
赵磊不敢睁眼只当做听不见，尽量让肌肉放松下来避免再次引起怀疑。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赵磊紧绷的心弦完全不敢放松，他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嘀嗒……嘀嗒……
水滴声?赵磊心下疑惑，水滴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滴，从脸颊滑过眼睛再流过鼻梁直到消失不见。
淡淡的腥味环绕在鼻尖，他放缓呼吸，警惕的感知着四周。
不断有液体滴落下来，赵磊始终没有睁眼。
突然一阵闹铃声响，他猛地睁开眼睛，天已大亮。他赶忙摸向自己的眼睛，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昨晚的一切又是梦吗?
沈清寒在他旁边缓缓坐起来，他伸手撩了撩有些凌乱的长发，“怎么了?”
赵磊没有回答他，沈清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在看地上的鞋。
“鞋子怎么了吗?”
“鞋子的……方向反了。”赵磊有些迟疑的开口。
鞋尖朝床，老人说会招惹邪祟。而此时的鞋尖端端正正朝向赵磊的位置。
沈清寒下床，一脚把鞋子踢歪，“骗人的把戏你也信。”倒是让赵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下床洗漱，房子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客厅的屏幕自动亮起，熟悉的游戏音乐在客厅播放。
赵磊甩了甩手上的水的走过去，心下一沉，今天的任务开始了。
沈清寒把头发扎了起来，他和赵磊一起坐在屏幕面前。但是这次却迟迟没有提示，赵磊打开最开始的提示。
没有哥哥，却要听哥哥的话?如果哥哥是指自己第一天做梦梦到的人……脑海中好像忘记了什么，无论如何回忆却也无济于事。
那个没有五官的哥哥，他最后到底指了什么东西。
［叮咚——］，赵磊回过神看向屏幕，屏幕里的天却还是是黑的。
［晚上不要出门，外面很危险。］赵磊看向窗外，久违的阳光打在阳台上，他愣了神，游戏和现实总有一个时间出了问题。
沈清寒拍了拍他，指着屏幕。
［任务：现在去睡觉。］
赵磊抬起眼睛看向沈清寒，可他们明明才刚睡起来。
沈清寒摇摇头，他站起身，一把拉起赵磊，“去睡吧。”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躺的板正，哪怕肚子饿得疼也不敢下床一步。赵磊看向天花板，“我们会活着出去吗?”
“会的。”
“如果早知道就不让你来我家了，这样你就不会……”不会和我一起经历这些。赵磊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眼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打湿了枕头。
沈清寒偏过头，撑着头眼睛静静的看着赵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去赵磊眼角的泪痕，却没想到越擦越多，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流着。
“别哭了，嗯?”沈清寒另一只胳膊轻轻搂住赵磊，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的像照顾幼童般轻轻拍了拍他的心口。
一下，又一下，把精神快要崩溃的人儿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我陪着你一起，大不了……”沈清寒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能听见。
“我们一起死。”
赵磊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年少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只记得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
赵磊侧过身，回抱住沈清寒，深吸一口气，微不可查的缓缓开口说，“好，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
窗外的天很快黑了下来，时间开始错乱，像是代码错误，没过一会又重新天亮。
只要天黑，女人就会出现在家里的任何角落，或许会在厨房，会在床底，衣柜等等，赵磊从刚开始的恐惧到现在已经麻木，甚至还能和沈清寒开玩笑打赌下次看见女人会在哪里。
随着一次次的变化，现在他们已经摸清楚了天黑天亮的规律，但是游戏不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赵磊决定在天亮去客厅把游戏拿进来。
每次天亮时间有五分钟，足够他一去一回，两人开始静等天亮。
终于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赵磊手脚麻利的跳下床，迅速跑向客厅。
可惜到客厅时只有游戏屏幕闪着光，赵磊的步子猛地一顿，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窗外。
天黑了。
游戏屏幕上，黄毛小人身后赫然出现女人的身影，赵磊脊背发凉，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坐以待毙。
赵磊迅速拿起东西，在女人伸手之前弯腰躲过，逃似的拔腿就跑，沈清寒也下了床，打开门，门内灯光明亮，门外昏暗异常。
他的眼睛里都是对生的渴望，半只脚已经埋进房门，但是女人的速度更快，她猛地抓住赵磊的衣领，将他猛地往后扯。
赵磊被扯的踉跄，手中的电脑差点摔出去，他连忙抱紧电脑，转头看向后面。女人的指甲锋利，轻轻划一下就是一道血口子。脸色惨白，但是艳红色的唇膏衬的她更加诡谲。
“留下来陪妈妈!”尖锐的嘶吼吵得赵磊耳朵疼，肩膀被女人的指甲刺穿，血液不断顺着手臂往下流着。
这次好像怎么也等不到天亮，身后女人的耐心逐渐耗尽，动作更加粗暴。
赵磊疼的冷汗直流，眼睛也被汗水蛰的泛红，分不清是刚刚哭的还是被蛰的，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忽然伸长手臂，把手中的电脑努力递给沈清寒，他才不要什么一起死，他要沈清寒活下去。
眼看着被女人马上要拖入黑暗。
“沈清寒，接着!”出乎意料对面的人没有动，而他却离房间越来越远，眼中原本映射灯光的明亮也重新黯淡下来。
突然手被一把抓住，他猛地抬头，沈清寒死死抓着他伸出的手。
女人在身后狂躁的嘶吼，沈清寒的手牢牢抓着他，赵磊被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