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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段锦」:真是太麻烦你了,对橙橙的事儿这么上心。
  「朝阳」:这不算什么,橙橙开心就行。先别和小承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也开心开心。
  李朝阳又发了一段话,段承没看清,因为他心乱如麻,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这人究竟要做什么?段承的心越来越凉,表情也愈发难看,脑海中又浮现李朝阳那句,“你以为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难道不是吗?他李朝阳缺人吗?为什么一直缠着他,难道还是因为……
  段承心里涌上一个倒胃口的想法,难道是因为他太像林垚了吗?因为李朝阳忘不了,所以才缠着他?
  林垚……段承没有见过林垚,即便是当初的那封请帖,林垚的脸被烟头烫出一个洞,他也看不出来林垚究竟长什么样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段承想亲眼看看,看看自己究竟和那人长得有多像,或者、看看那人究竟是哪里让李朝阳忘不了。
  第36章 只是一场雪
  李朝阳怀疑有谁在整他,老天爷像是在耍他玩,看他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以此获得乐趣。
  身体抱恙的李朝阳连个休息的空都没有,无缝衔接地招待起了投资人。
  那人是北方少数民族,名字起得也像从大草原里出来的,姓陆单名一个骁,性格豪爽为人热情,见他的第一面拉着李朝阳拜了把子。
  李朝阳跟着姓陆的又是爬山、又是骑马射箭,什么折腾人的事儿都干了,累得简直要灵魂出窍。放在平日,他身强力壮的时候,上天入地哪个都不在话下。
  只是现在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这样身边没一个看出来他状态不对,一个两个能没眼力到这种程度?
  “停车!”李朝阳喊了一声,强压下胃里的翻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赵明身子一抖,猛踩刹车。出于惯性,整个人往前倒,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急忙扭头去看后车座那人,只见他唰一下打开车门跑到垃圾桶旁吐了起来。
  李朝阳只觉得自己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这北方少数民族就是不一样,于权当初跟他说这人酒量了得,李朝阳还当他是玩笑话,直到他今天见识。
  陆骁得知他要走,打着“饯别宴”的旗号灌李朝阳酒,李朝阳喝得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迷迷瞪瞪地问那人,我喝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陆骁想也没想回他,没有啊,这不是图个开心么。
  李朝阳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吧,你开心老子受罪啊?
  “李总,漱漱口吧。”赵明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他递过去一瓶水,他因为要开车所以没喝酒,不然怎么也能替李朝阳挡两轮。
  “你驾驶证不是托关系拿到的吧?”李朝阳吐得胃痉挛,他侧过头看赵明,那人视线飘忽,“对不起李总,我车技是不太好。”
  “光知道有什么用?”李朝阳捂着腹部,那只手用力地摁着发疼的位置,摁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站直身子。
  “下次再和姓陆的喝酒,你去开他车,给我找技术最好的代驾。”李朝阳目光阴冷,莫名的想起了段承。
  撇开所有光看车技,段承的确甩赵明十万八千里了,但也他妈只有车技能入眼了……其他都烂到家了。
  直到今天,他浑身上下还是别扭的要死,光顾着自己爽了吧。
  越想李朝阳越生气,那天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陈青扬打听这人的行踪。
  *完他竟然就跑了?跑就算了,还装模作样地给他磨出血的手腕包扎好,当时绑他的时候下手可叫一个干脆利落。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在李朝阳这里行不通。
  “李总,您好些了吗?”赵明跟着这人在马路牙子站了好半天,冷风刮得他瑟瑟发抖,一旁的人神情淡漠正盯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
  “没有。”李朝阳说的是实话,吐得他妈都要不认识他了。
  “车里有药。”赵明说着就从车里拿出一瓶止疼药,“但是您喝酒了,最好还是不要吃了。”
  李朝阳大手一挥,“你开车回去吧。”
  赵明睁大眼睛,他抹了把汗,“您意思是?”
  “让你开车回去,很难理解?”李朝阳抬眸看着他,“我走路回去。”
  赵明心力交猝,这车来车往的、李朝阳喝得烂醉,让他一个人回去,保不齐又会出点什么事儿。
  李朝阳一旦出事儿了,他真的死定了,连卷铺盖回家都不用回了,直接卷铺盖死这儿吧。
  “李总,如果您头疼得厉害,我叫代驾把车开回去。”赵明很快给出方案,“我可以跟着您走回去。”
  “别再让我说第二次了。”李朝阳捏捏眉心,“我很清醒。”
  赵明只得点头,开着车走了,说是走了其实没走,绕了一圈后以一种龟速跟在李朝阳身后。
  那人先是站在路边抽了根烟,随后插着兜慢慢地走着,他的身影高大肃穆,经过路灯时,光亮打在李朝阳身上,把他的影子拉长。
  他和周围步履匆匆的人割裂开来,活像是两个世界。
  赵明看着他的背影,路灯照耀下那人像是浑身发光一样,直直地走进黑暗中,夜色逐渐将他吞没,再没有一丝光亮。
  段承看着手机里几十条的来电通知,神情有些落寞,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又犹豫着移开,大巴车在不规整的路上颠簸,一上一下的让段承有点反胃。
  李朝阳现在怎么样了?手上的伤有好一点吗?段承恍惚地想,车窗上映出他若隐若现的脸庞,段承忽地回过神,身子一下子绷紧了。
  他刚刚是在想李朝阳?段承捂着头摇了摇,肩上背着的双肩包硌得他有点疼。
  这个人正逐渐地占据段承的脑子、心、身体的各处,他能感觉到。
  每每想起李朝阳,段承莫名地会想到那晚赤/裸着身体的人,他那副愤怒又夹杂着痛苦的表情、泛红的身体、结实宽阔的胸膛、甚至那修长有力的腿……
  都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他的眼前,段承耳畔发烫,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这人从他的脑海中清出去,但突如其来的燥热让他无法忽视。
  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人温热的身体,段承脸颊的伤口隐隐作痛,侧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估摸着坐了三、四个小时了。
  车子早已行驶出市区,现在正缓缓往市郊移动,段承想在死之前回趟老家。
  其实老家没有什么值得段承回去的,那里崎岖不平的泥土路、矮矮的平房、每次下过大雨因为地势低而聚集得跟池塘一样的坑洼地……没有一处是值得段承留恋的。
  和许媛叙旧时,段承了解到,她的奶奶去年生了场大病,走了。爷爷身体还算健康,只是一到冬天,刺骨的风、连绵的雨,老人家落下的病根儿也开始发作。
  冬天对老人来说格外残酷,也许只是一夜,只是一场雪,来年的春就变得有那么远。
  他此行去,想找找许媛的爷爷。这个在他印象里依旧健朗的老人,记忆最深的是他蹬着三轮车的背影,即便是上坡路他也蹬得轻松。
  段承跟着段锦从老家离开时,老人的腰还是直的,无论什么原因,他也要去看看。
  除了这个,段承打算去坟头见见他妈,再把她坟前好好清扫清扫……
  至于他之前说过的要拆掉的那两枚钢钉,段承无意识地动了动左腿,目前这个情况,拆不拆也没什么区别。
  跟着他这两年的回忆一起入土算了。段承想,等肉体腐烂,除了他的骨头,这是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段承从大巴车下来后凭着自己的记忆走到村口,那里只有一条小道,道路最前面摆着两个石墩子。
  记忆中这条路很宽,几年不曾来过了,原来这么窄。
  他提了两大兜东西,勒得手心疼,段承早已记不清怎么走到许媛的爷爷家。
  原本问一下许媛就行,但经历那事儿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再和许媛开口,只得一路上边走边问。
  问了几个也没人知道,段承继续往里走,不远处一个挑着担子男人吸引了段承的注意,他一路小跑过去,“哥,我想问个路。”
  那人仔仔细细地看了段承几眼,乌黑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开口,声音憨厚,带着这地方特有的口音,“好嘞,你说。”
  “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许媛,女字旁的媛。”段承走近一看,才发觉这人长得有些熟悉,“她家大概在哪个位置?”
  “许媛……”男人眼睛一亮,突然放下肩上担子一下握着段承的手,眼睛里透露出激动和惊讶,“段承?你是不是小承?”
  段承的手被他握着有点疼,看着那人眉飞色舞的样子,段承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这人熟悉,许媛的哥哥。
  段承小的时候他一直在外打工,所以见的次数少,儿时的记忆逐渐模糊,自从他姐出嫁后,段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许哥,”段承的声音也跟着激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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