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轻轻垂下眼睫,和我对视:“问这个做什么?”
我哦了一声,不紧不慢道:“本来我觉得谈恋爱风险太大,哥哥没有学过格斗术,还是稍微谨慎点比较好。“
“但后来想想,就算谈恋爱,也是一对一的纯爱,所以问题不大。”
说到这时,我停顿了下,不确定道:
“哥哥,你不玩galgame吧?”
“???”
-
参观了一圈后,我对帝光的印象还不错。
唯一有些诡异的就是哥哥所在的篮球部。
这年头,初中生都能灌篮了?
虽然多少有点意想不到,但由于我看过帝光几场比赛,所以接受得很快。
反正我又不打篮球,至于他们是不是用超能力打篮球,这根本无所谓。
于是,在樱花飘落的季节,我穿上了帝光的白色校服,站在校门口。
“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吧,如果能交一到两个朋友就更好了。”
这是父亲。
“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哦。”
这是母亲。
哥哥不疾不徐道:“也可以来找我。”
我背着书包,认真记下来:“嗯嗯,那我先去参加开学典礼了。”
和家人告别后,我顺着人群来到礼堂。
一名合格的中学生自然不会做出迟到早退这么引人注目的举动。
我扫视了眼周围的同学。
简单观察下来,都是普通路人,黑发黑瞳,没有那种一看就很不对劲的死神气质。
我满意地收回视线。
很好,非常正常。
看来入学帝光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顺带一提,入学考试的时候我有意让成绩停在「优秀」却不会成为新生代表的分数。
其实,通常而言,将考试成绩压制在中等,才更符合普通学生设定。
但全科都是50分,就是另一种程度的扎眼了,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校长和新生代表发完言,入学典礼才正式结束。
等到其他班级都被自己的老师带走,无人认领的我们班同学不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班导在哪?”
“对啊,这种场合班导不是必须出席吗?”
“会不会是生病请假了?”
我眼皮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班上比较有领导力的同学出声安抚:“别在这里讨论,我们先回教室。”
我故意晚了几步,在经过办公室的门口时停下。
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不满的声音。
“连入学典礼都缺席,这样的人能当好班导吗?”
“人家有背景,倒不如说,他那种人会来当班导才奇怪吧?”
“这算什么,有钱人来学校体验生活?”
……
我整合了一下听到的信息。
首先,班主任性别男。
其次,他是个关系户。
外加,貌似没什么师德,估计对学生也不会有多上心。
这不是巧了吗?
正好我也不喜欢班主任过多关注学生,时不时来几次谈话和家访。
巧合得不可思议。
-
班级内。
因为之前和同学错开了一段距离,我回到教室后,只剩下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我走过去将东西放好。
虽然是主角座位,但靠近窗户,采光很好。
微风一吹,花瓣被裹挟着仿佛要飘进教室,漫天樱花纷纷扬扬,在阳光下镀有层金色光辉,令人目眩神迷。
我单手支起侧脸,欣赏这份绝佳的光景。
教室内宽敞明亮,窗外春和景明。
大片的暖色调,樱花如云,无边风月。
是校园漫中会有的绝美构图。
我是在一阵吸气声中回过神。
坐在最角落,受限于身高条件,视野被前排男生挡得严严实实,只知道是班主任进来了,却连张人脸都看不到。
左右迟早都能见到人,我也懒得伸长脖子去看。
教室里是细小的讨论声。
“这就是班主任吗?看着好年轻。”
“感觉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好、好池面。”
……
老师看了眼这边,食指在桌沿上敲了两下。
同学们顿时安静。
也就是这时候,那位据说长得还不错的关系户老师终于说话了。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
一字一句,似笑非笑。
“顺带一提,直到毕业前的这三年,这所教室都不会更换老师。”
他似乎扯着唇轻笑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
“那么,先自我介绍吧。”
视线停留在最后排,云淡风轻道:
“从后往前。”
我:???
此言一出,全班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我。
我顿时坐如针毡。
老实说,刚听到声音那会儿,我的表情差点儿就绷不住了,而那熟悉的断句和捉摸不定的行径,更让我确定了这不是太宰先生从武装侦探社离职,到帝光再就业。
更别提,在我被点到后,前排同学纷纷侧过身,给我留出了能看清班主任人脸的机会。
对方站在讲台前,目光放在我身上,隔着桌椅与人头,慢慢地笑了。
一瞬间,仿佛场景转换,时光倒流。
直到他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敲了敲讲台,略微挑了下眉,声音随着风传来:
“是没听懂吗?”
语调意义不明,那双眼睛流光溢彩,有光浮动。
“还是——”
“太紧张了呢?”
我:……
喂,是文部省吗?
我要实名举报。
这里有人无证执教。
第34章
前世今生加起来,最令我心烦意乱的两件事。
一件是回家发现我哥不做人了,另一件是转世后发现他成了我的班主任。
这两件不同的事都传递出一个共同信号,那就是——
我的人生正在失控。
不过,个性使然,越是危急存亡之秋,我越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因此,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我发动超高校级的演技,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发言:
“我叫黑子纱代,直接叫我纱代就行,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请多指教。”
其他同学:???
说要成为朋友,可是你散发的明明是别来沾边的气场啊!
有意引导出这一现象的某人随意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点评:
“脸色有些差,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吗?”
去保健室=能短暂离开这个糟心的教室
竟然还有此等好事?!
趁着他没撤回,我果断应下:“是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先——”
“所以我先送你去保健室。”
没有师德的屑班主任慢条斯理地接过话,扫了眼下面学生后,散漫道:“你们继续。”
我:???
一般都是学生自己去保健室的吧?!
身为老师,翘班翘得这么明目张胆,都没有人管管吗?
他从底下的学生中精准挑出最有领导力的那个,将竞选班委和自我介绍等事项安排下去,再慢悠悠地看向我:
“收拾好了吗?”
自动将这句话翻译成「午时已到,该上路了」的我沉默几秒。
要是现在忽然改口表示不去保健室,估计同学会更莫名其妙。
而当他们开始好奇的时候,我就彻底别想要平静校园生活了。
正因如此,我对某人的靠近不予理会,眼都没抬一下,若无其事地开始收拾桌面。
无所谓,我可以假设他没有前世记忆。
现在只是在稳定发疯。
-
耀眼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掉落进教室,映在肌肤上炙热温暖。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童磨靠着窗,目光垂下,看向没什么表情的纱代。
前世,他们只相处了十四年,甚至第十四年都能忽略不计。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总是被信徒围住祷告诉苦。
金钱、地位、恋爱……无论遇见的问题有无趣,他们都要咨询他的意见。
他兴致缺缺地回应完,视线一转,隔着人群就能看到坐在花头窗前托腮观察人类多样性的妹妹。
窗户四方形,顶端的横梁稍作修饰成莲花形态,采光很好。
她特别喜欢待在那。
连佣人都知道,纱代小姐虽然存在感很低,但只要有阳光,去那里总能找到人。
再后来,他变成鬼。
窗户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白日里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她自然不再喜欢那里。
所以,也再找不到人。
-
我一直低着头整理课桌。
有一说一,书本都没发下来,根本没有收拾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