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疼,但是很麻。
  身后的人语气慵懒地开口:“提醒过你裙子太短了,这要是磕到都没有隔断物。”
  我:“……帝光制服裙就是这个长度,又不是我故意改短。”
  某人:“哦,你不会自己改长点吗?”
  我:???
  气氛沉默几秒,我全当没听见。
  就在这时,他勾起我的几缕头发,慢慢悠悠地梳了梳。
  “你的头发倒是比以前短了不少。”
  像是没拿稳般,梳子掉落在我脚边。
  他没有立刻捡起来,而是抬眼一笑,意有所指:
  “不过——”
  “还是到这个长度,更好看。”
  第42章
  我看了他两秒,凉凉地说:
  “要是觉得好看,你自己怎么不留?”
  走到哪拖到哪,还省得买拖把了。
  听到这,童磨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要是留到前世的长度,哥哥会帮你梳头,我要是留长,纱代会帮忙梳顺吗?”
  “不会。”
  我用着平常的语气散漫道:
  “你大可以去理发店找专业人士用钱解决。”
  童磨拣起那把木梳,闻言挑眉:“别的不说,我之前给你梳的那些全不算数了?”
  口口声声说他没有良心,不讲感情……
  童磨轻轻一笑,慢条斯理道:“我怎么觉得纱代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
  “我们不一样。”我反手给他普法,“几百年过去,诉讼时效都过了,你现在才提出来,我当然可以拒绝。”
  “……”
  童磨收起梳子,手臂伸过去,右手手掌压在叛逆妹妹的脑后,微俯下身将头靠过去:
  “时效过了也办法呢,都怪哥哥没有早点找到纱代,太伤心了,纱代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说到这,微凉的液体碰到了我的侧颈。
  “……”
  “可纱代非但不亲近哥哥,居然默许了其他人是兄长!和我重逢后还想装作不认识呜呜……”
  中途推了好几次,对方毫无反应。
  被抱着动弹不得的我露出生无可恋的死鱼眼:“你有完没完?”
  “真狡猾呢,纱代。”演技很好的某人根本不需要滴眼药水,声音低沉道,“竟然对哥哥区别对待。”
  “请别把眼泪蹭上来。”我面无表情地开口,“顺带一提,心跳频率已经暴露了你假哭的事实。”
  “……”
  童磨抬起头,往后慵懒地倚着墙,却没将手松开,还揉了揉妹妹手感不错的头发,声线温柔道:
  “是吗?你可以将它当成白噪音哦。”
  拉开距离后,我终于能把他焊在我头上的手扒下来:“我没你玩得花真是抱歉。”
  另外,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被制成白噪音。
  “不靠近点就听不到。”童磨支着侧脸不明意味地笑了下:“的确没有手机方便。”
  我没看他,低头穿鞋。
  童磨垂下眼眸,见状挑起唇角,语调慢慢悠悠:
  “下次睡不着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我抬头看他:“你以为我为什么睡不着?”
  “……”
  他看了我一会儿,无声笑了笑:“因为哥哥吗?”
  “你手机里的那段录音听了很久吧。”
  手机是新换的,但是录音应该不是最近才录的。
  童磨语气很平静:“他一直都这么喜欢在细节上加工创造吗?”
  我没有回答,推开门走了出去。
  教室外,学生的喧闹声越过玻璃门窗,惊扰着旧教学楼。
  教室里再度回归安静。
  连被风吹起的灰尘都显得静谧。
  过了一会儿,童磨偏过头,站在窗边,垂眸看着下方小小的一个身影,忽地笑起来,嗓音压得很沉:
  “怎么转世后还喜欢那样的?”
  非得是干干净净,不掺杂一点虚假的温柔,才值得特殊待遇。
  第43章
  出了旧教学楼后,我径直往教室走。
  接着就被班长告知我下午的侍应生工作由前桌代为接任。
  我:“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早知道这样我中午就回家睡觉了……
  班长轻咳几声,示意我往里面看:“你觉得和上午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我扫了眼室内,都称得上是座无虚席,于是淡定回答:“客流量变大了。”
  班长对于我能发现这点表示赞许,他一边笑吟吟地说着“这就是重点”,一边在内心想着“为了我们班,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自己玩吧”。
  否则班级迟早会因为服务生冷漠的态度被客人投诉导致关门大吉。
  我:“……”
  班长你把想法全写在脸上了啊喂!
  -
  走出教室后。
  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走廊异常拥挤,每个人都享受着学园祭的青春氛围,然而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本来我是可以直接回去,但中午吃饭的时候答应过哥哥要一起回家。
  因此,我只能暂且在学校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等他参加完猜谜研究会的盖章拉力赛。
  走了老半天,才在室外找到一个没人的长椅。
  我靠着椅背,拿出手机给祢豆子回信息,一是感谢她的礼物,二是揭露善逸此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为。
  刚敲完字,就有人走到我旁边。
  我打字的动作停住,稍稍抬眼。
  ——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
  他穿着件沙色风衣,双手插兜,语气慢慢悠悠:“看着其他人都能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学园祭里,觉得难受吗?”
  “我并不觉得难受。”我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太宰先生怎么会在帝光?”
  他神情透着几分散漫地开口:“接了委托后,总要来看下情况。”
  闻言,我的眼皮抬了抬:“原来如此,您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联想到对方当时的宿醉表现,我眼神顿时微妙了几分:“你们之前不会是在一起喝酒吧?”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我能看出对方是惯用先发制人技巧的人。
  这类人一般会在收到任务当天,前去实地考察一番,第二天与委托人接洽时心中便已有了大致判断。
  难怪之前在侦探社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太宰轻笑了下,没有反驳,而是说:“你现在不像之前那样排斥,是因为见过真人了吗?”
  我目光扫过他,面无表情道:“都变成我的班主任了,我能见不到吗?”
  那久违的声音让我人都听麻了,基本可以说是脱敏治疗。
  他瞥了我一眼,神色自若道:“感觉怎么样?”
  我:“我要是说感觉不行,你们能把他领回横滨吗?”
  “这可能不行。”太宰轻飘飘道,“他现在在东京,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
  那你还问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停留的微笑十分自然。
  这让我难免感到一丝不适。
  我其实不太喜欢和心眼多的人打交道。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想不想算计你,全凭对方的心情。
  不过,我很清楚,目前为止,尚且称不上算计。
  因为对方还在顾忌我背后的鬼杀队。
  “做这个决定前,其实也是考虑到了你的心性。”
  太宰的目光看着前方,轻轻缓缓地说。
  “无论对手是谁,你都不会感到不安,不是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他轻描淡写地继续道:“这或许与你曾经的成长环境有关,正是这个环境,将你培养成了一个处事不惊、心明眼亮的人。”
  我顿了一下,淡淡道:“太宰先生,您究竟想说什么?”
  他没有义务和我说这些吧……
  “我能说的,只是最普通的道理,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随后,我听见他笑了笑,语气意有所指:
  “不要往后看,一旦回头,人就再也无法从过去脱离了。”
  -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没了影踪。
  阳光此刻都显得朦胧。
  “真是个奇怪的人。”
  其实他并不需要和我沟通,因为他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信息。
  他甚至都没必要露面。
  “哪怕知道我很清楚,还停下来提醒我。”我继续思考。“虽然玩阴谋,但还是个好人?”
  “……认真的吗?”
  奇奇怪怪,又让人捉摸不定。
  但被他这么一打岔,我也坐不住了。
  干脆起身去校图书馆转转。
  -
  黑子哲也听到提示音后打开手机,扫了眼短讯。
  【纱代:班长说让我今天一天都别靠近店里,所以我准备去图书馆等哥哥】
  【黑子:他的原话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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