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张林芝明显是愣住了,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你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凡事都得往好的地方想,想太坏了气全压在自己心里,受罪的是自己。”
张林芝欣慰地笑了笑。
方才打电话前,闻葭还觉得心里压着座舆论的山,此刻打完电话,心情倒松快了不少。
心情一轻松起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心思忽地又跳到方才跟许邵廷打的那通电话上,于是突然从椅背上坐了起来。
于凯晴坐在一旁被吓一跳:“想到什么了?这么一惊一乍的?”她以为闻葭还在为热搜的事郁闷。
“许董的衣服你拿去干洗了么?”
于凯晴反应了两秒,继而无奈地拍脑门,表情很悔过,“哎…忘了。”
她转头从最后排的座位上拿出个硬纸板袋子,信誓旦旦地自证:“我从家里出来时还记得,你看,我都放车上了,准备趁你拍摄的时候出去找个干洗店……”她边说边把袋子往闻葭眼前晃。
闻葭抓住她手:“别晃了,我头疼,”于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宽容她,“等下你去找干洗店,许董刚才还催我呢。”
“许董催你?”
闻葭点点头。
“就为一件西装?”
闻葭继续点点头。
于凯晴调侃:“许董不像是会为了一件衣服专门来催人的。”
这下换闻葭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估计急着穿吧。”
闻葭敢说,于凯晴也不敢信,虽只有寥寥数面,但于凯晴觉得‘急着穿’这种词怎么也不该用来形容许邵廷。
她闻到不对劲的气息,凑到闻葭跟前:“说吧,许董还跟你说了什么?”
闻葭无奈:“真没说什么,就问西装什么时候还,”她把于凯晴从眼前推开,“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八卦,难道你希望看到我跟许董谈恋爱?”
于凯晴见她掉进自己的陷阱,惊呼一声:“我哪个字眼提到你跟许董谈恋爱了?”
闻葭反应过来,轻瞥她一眼,懒得再理她,把手机一丢,趁着坐车间隙补觉去了。
司机开车很稳,四十分钟后保姆车缓缓驶入别墅群。
到拐角时,于凯晴轻轻推了闻葭想叫醒她,但闻葭太累,迷糊地砸吧了两下嘴巴,没理,也没醒。
此刻保姆车已经彻底停下,但并没有停在别墅小院前,因为别墅小院前已经被一辆白色保时捷占了地方。
司机并不认识那是谁的车,语气有点不好地吐槽:“谁呀,这么没素质,车停人家家门前?”边说边一个劲地按喇叭。
闻葭感觉喇叭声过于聒噪,也没心思再睡下去,彻底坐起身来:“怎么了?”
“前面不知道谁的车挡着了。”
闻葭透着前挡风玻璃望过去,这人的车底盘太低,闻葭看不到车牌号,但是车子很眼熟。
下一秒,保时捷的门打开,男人不紧不慢地从车内下来。
周敬承仍旧穿着西装,但并未打领带,领口只是松松地敞着,褪去紧绷感,看上去比平时随和年轻几分。
周敬承转身,抬脚径直朝着闻葭的保姆车走来,他目的很明确。
他走至车前,抬手敲了敲车窗。
闻葭心知肚明周敬承是为什么事找来的,那晚她骗了他,而她现在在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上犯了难。
她回过神,透过贴了防窥膜的车窗看周敬承,他神色如常,并没什么异样。
闻葭没打开车门,只按下车窗,僵硬地叫他:“周总。”
周敬承淡淡地‘嗯’了一声,继而问她:“上午有通告?”
闻葭如实地答了:“拍广告。”
周敬承眼风往保姆车内扫了一眼,神色带着略微的不悦,命令她:“我有事跟你说,这里不方便,你到我车上来。”
外头阳光虽照着,温度却丝毫不增,秋风来的很不是时候,透过窗往车里灌,闻葭蓦地竖起汗毛。
闻葭不知道周敬承到底要做什么,可她领略过周敬承的手段,虽然没有在她身上使过,可闻葭真真切切地见识过。
她有点为难,并没有直接拒绝:“会被拍…”
“我支开了,”周敬承脸上不悦的神色愈发明显,他一直手搭上车窗檐,重重地拍了两下,没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在车上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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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闻葭脑海里不是没有闪过一些不堪的念头,但她太清楚自己拗不过周敬承。
最终她拉开车门,也不忘转头吩咐于凯晴:“先找干洗店,把许董的西服拿去洗了,等下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尽快跟他约时间还了,让人家等着难为情。”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下车,高跟靴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清脆声响,她稳了稳脚步,拎着手提包缓步走向周敬承的副驾,拉开门坐了进去。
随着‘嘭’地一下关车门的声响,闻葭彻底把自己带到周敬承的领地。
周敬承没说话,只是发动引擎,带闻葭驶离别墅前院。
“去哪,周总?”
“随便逛逛。”周敬承面无表情,难得地没去看她一眼,只是径直地看着前方的路。
闻葭没说话,死死地攥着手提包,牛皮的材质几乎要被她硬生生攥出褶皱。
周敬承这才偏头瞥了她一眼,看透她,又将她揭穿:“怎么不自在?”
她跟周敬承既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是正经意义上上下位者的关系,甚至捆绑两人关系的,只有周敬承的一厢情愿,可闻葭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此刻有种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羞愧。
“没不自在。”她干涩地狡辩。
“闻葭,一直以来你都太高傲了。”
闻葭淡笑,“在这个圈子里,也不是坏事。”
她的高傲让他不痛快,他想占有她,一直都想,更想把她排除在所有事物之外,但很显然,她的高傲并不能让他随意摆布。
下午时分,还不到晚高峰,赫林大道上车子鲜少,空旷寂静,周敬承松了油门,车速降下来,他终于转过头,凝着闻葭深深地看了两秒。
“我问你,你跟许邵廷是什么关系?”周敬承没直接点破她,而是间接地告诉她,他看到了热搜,他知道自己被骗。
听到他这话,闻葭莫名地想笑,许邵廷、周敬承,一个两个的,都问自己跟另一个人是什么关系。
许邵廷一句‘好奇’,轻飘飘地就把闻葭打发走,她倒是想知道周敬承会怎么回答。
“周总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
“没什么关系,”她垂眸,松了攥着包的手,“就是那天他顺路送我回家而已。”
周敬承看见她此刻承认地如此大方,他细微地点点头,嘴边浮现自嘲的笑意,“现在承认得这么快,当时为什么骗我?”
“我为什么骗你,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这句话,闻葭是死死掐着手心说的。
周敬承拧眉,显然不悦,“你说什么?”
闻葭拧过头不看他,一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故意不说话。
周敬承看着她,却对她的倔强熟视无睹,只道:“你对他这种人了解么?”
“哪种人?”
周敬承冷哼一声:“有钱,有权,有势,玩娱乐圈的人跟玩条狗一样简单。”
这话刺耳,闻葭不甘示弱:“周总难道不是这种人?”
周敬承眼角抽了抽,没立马回答她,可能是在努力把那些自尊心往肚子里咽。
“我也许是,但我跟他比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敬承打转方向盘,用力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划出刺耳的动静,车子在路边停下。大道两旁是树,林茵投下的阴影映在挡风玻璃上,他抬眼看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要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
周敬承侧过身来看她,“你知道他们这种人是什么样的么?”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椅背上,认真地看着身边人,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我有个朋友,甚至算是庄岩松的前辈,四十左右。他之前混电影圈,后来自己成了资本,早年靠发妻支持读完大学,她这个老婆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大学毕业以后又投资他拍电影,于是他拍出了自己的成名作,你知道么,他不管在谁面前都把老婆挂在嘴边,但其实只有我们清楚他在外面有多少个情/妇。”
闻葭语气不浓不淡,只是反问:“所以呢”
周敬承继续讲:“他养的第一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你知道他看中她什么么?”
他自问自答:“单纯,”他瞥了闻葭一眼,继续道,“后来这个女孩子肚子被他搞/大了,他想打了,女孩子执意要生,不生就把这件事闹大,他烦了,又腻了,让这女孩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但孩子满月的时候,他把她封杀了,”周敬承重复着,“女孩刚出月子能复工的时候,他把她彻底封杀了,圈内没人敢让她再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