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许邵廷替她解开沉重的氧气瓶,勾一勾唇,奖励地吻她。
下午的冲浪是另一番体验。
闻葭抱着冲浪板站在及腰深的海水里,望着不远处一道道翻卷的白浪,犹豫不决。
许邵廷已经轻松地驾驭着一道浪滑到她身边,阳光下,他腰腹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
“别怕,我带你。”
他稳住她的板头,扶住她身子,“看准那道小浪,等我说站就站起来。”
浪涌来的瞬间,在他的助力下,她竟真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海风扑面,脚下的板体随着浪涌起伏,短短十几秒的滑行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快.感。
虽然最后她还是跌进了温暖的海水,却毫不气馁。
许邵廷笑着将她身子捞起,“很棒,宝贝。”他亲一亲她湿漉漉的发顶,“有天赋。”
翌日,他们出现在伸向海面的木质钓台上。
许邵廷手臂环过她,手把手地教她握竿。
“这样,食指搭在这里,”他的指尖轻触她的指节,“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了吗?那不是鱼,是水流。”
闻葭学得认真,但鱼儿似乎总在戏弄她。每次她兴奋地以为有鱼上钩,急切收线时,他都会沉稳地按住她的手,“耐心点,宝贝,让鱼咬牢。”
最后,两个人满载而归。
她兴奋得像个小女孩,看着桶里的战利品,不说要吃,只说要养。
帆船体验让闻葭吃了不少苦头。
在第无数次操作失误导致帆面剧烈晃动时,许邵廷从身后握住她操控缆绳的手:“放松,顺着风的方向。”他耐心极了,气息拂过她耳际。
当白帆终于吃满风平稳前行,她很有满足感地转头,那么恰好迎上他带着笑意的吻。
深海摩托艇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她坐在他身前,几乎完全嵌在他怀中,清晰感受到他令人安心的心跳。
摩托艇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强烈的推背感袭来,闻葭不住地惊呼,身体更紧地靠进他怀里。
“许邵廷你慢点!”
他却恍若未闻,反而加快了速度,她不得不向后依靠,寻找唯一的安稳源。
在高速的疾驰中,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瓣精准地印在她裸露的颈侧。
“专心看前面,宝贝。”
闻葭靠在他怀里,手脚有些发软,心跳依旧怦怦作响,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速度,还是那个颈边的吻。
阳光最炽烈的时候,他们在私人沙滩上晒日光浴、看书。
闻葭戴着墨镜,趴在躺椅上翻着书页,忽然感觉肩背一湿——许邵廷将精油轻柔地抹在她背上,掌心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
蓦地,一声金属扣轻响,带着低哑的嗓音,他道貌岸然,“帮你涂匀。”
他温热指尖顺着她的细腰向前探去,滑向比基尼的深处。
她咬住果汁杯里的吸管,含糊又羞恼地痛斥他的流氓行为。
他却充耳不闻,大掌愈发放肆,几乎要在这私人沙滩上就将她挑逗得神智不清。
偏偏这个时候,他另一只手还能正人君子般地淡定翻过一页书。
玩弄够了,他最终在她锁骨上烙下一个轻吻。
日落时分,他们来到了岛上最佳的观日落点。
许邵廷找了一处柔软的沙丘坐下,将闻葭轻轻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太阳正缓缓西沉,像一个巨大的、熟透的橘子,将天空与海面都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光线变得柔和,不再刺眼,带着一种迟暮的壮丽。
闻葭安静地靠着,感受他平稳的呼吸。
两道剪影投在潮水刚刚抚平的沙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时间也被扯成了丝线。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头贴着头,肩并着肩,静静地看着这天地间最华丽的谢幕。
她玩得野了,体力也不剩多少,最终是被他抱着走回别墅的。
“开心吗?”他问。
“好开心。”她仰头,亲了亲他下巴。
眼前的一切,都不再,也不止是梦境。
她想跟他一辈子都这样。
又是一个早晨,她依旧浑身酸软地醒来。
不知是因为前两天玩遍了极限运动,还是因为他所谓的‘每个角落都要*你一遍’。
阳光依旧很慷慨,铺满了卧室,但今天,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迷蒙地唤了一声他名字,没有回应。
她起身下床,简单洗漱,换了条飘带连衣裙。
花香不断地弥漫进房间,带着热风吹起飘带,指引着她徐徐往外走。
她漫步过旋转楼梯,扶着把手的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
今天别墅里的一切都显得异常乖巧。
佣人隐身,风铃不响,窗纱静垂,花朵娇艳。
一瞬间,她的脑海变得异常清醒,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些东西在呼唤她,牵引她的脚步。
越来越强烈。
让她心跳越来越快。
她不由地小跑一会儿,裙摆在晨风里荡出温柔的弧线。
又强迫自己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复又跑起来——
仿佛要不顾一切地扑进某个的生命里。
穿过花园小径。浓郁的热带气息扑面而来。
鹤望兰挺拔的枝叶恣意伸展,奇异的花瓣由厚重的蓝色苞片托起,橘与紫的碰撞,像只引颈欲飞的极乐之鸟。美得近乎不真实。
但很没理由,她今天竟匀不出一丝一毫的耐心给这些美丽的花,像有一块强磁铁在某处牵引,让她脚步不停。
她穿过泳池、穿过锦簇的花廊、穿过摇曳的棕榈林。
脚步最终停在了那片白沙滩。
然后,她看见了。
许邵廷就站在昨天他们相拥看过粉橘色日落的地方。
他穿着熨帖到位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形挺拔,与身后无垠的蔚蓝海天构成一幅画。连海风似乎都为他静止。
听到轻盈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她,目光沉静而专注,如同过去每一个凝视她的清晨。
闻葭的心跳骤然失序,仿佛预感到什么,脚步不自觉地向他走去。
沙滩上,围绕在他身边的,是用娇艳的热带花朵拼出的巨大爱心。白色的蝴蝶兰、火红的木槿、明黄的扶桑…浓郁的花香在咸湿的海风中弥漫开来,甜得令人心醉。
看见她走到面前,他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闻葭缓缓张了张嘴,“感觉有什么在指引着我。”
风吹起她的长发,跟裙摆,朝同一个方向,朝大海的方向,朝太阳的方向。
“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我来回答你。”
在一阵真空的寂静中,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海风凝固,浪花停滞,连阳光洒落的轨迹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她看见许邵廷缓缓地、郑重地单膝跪地。
那个永远掌控一切、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仰头望着她,像信徒那般虔诚。
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深邃的眼眸里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局促。
许邵廷喉结滚动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会这么快,会这么紧张。
比很多年前接过集团权柄,面对数百个记者时,更甚。
他打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闻葭的呼吸跟眨眼彻底顿住。
一枚戒指静静躺在其中。主钻是一颗极其罕见的白钻,被精心切割成独特的椭圆形状,周围镶嵌着细密的无色钻石,如同众星捧月。
那钻石大得惊人,却丝毫不显浮夸,在加勒比炽热的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却温柔的光芒。
很珍稀的款式,从没有人在市面上见过它。
“闻葭。”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从前,我从不信命,不信预感,只信自己掌控的一切。”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直到遇见你。”
“你说向往小岛上的阳光,我把它带到你眼前。你说醒来要落进我怀里,我愿往后每一个清晨都为你张开手臂。以前,我觉得用钱可以解决世上绝大多数难题,但现在我知道,有些东西无法标价,比如你描绘梦境时,眼里的光,比如,此刻你站在我面前,却让我的心跳完全失控。”
他几乎快要呼吸不稳,咽了咽嗓子,继续说:“这个小岛,这里的阳光,海浪,我们看过的每一处风景,都是我循着你的指引,为你营造的梦境。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翻涌着近乎虔诚的深情,“我想请求你,允许我,将这场梦境延续至我们生命的尽头。”
她已经被巨大的震撼与感动冲击着大脑,一手紧攥裙摆,一手抚在胸前,说不出一个字。
“闻葭,”他再一次清晰地、郑重地叫她的全名。
“让我陪你度过往后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