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可孟顽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怀中的狸奴开始挣扎她才如梦初醒一般。
“喂!孟六你瞧什么呢?我可警告你那是我阿耶,你可不准动歪心思。”
“你胡说什么呢!”孟顽还没从陆润一声声的孟六中回过神来,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惊到了,这个人果然从里到外都不正经极了。
“我只是劝诫你一下,我阿耶确实长得一表人才可惜他已经成亲了,你若是喜欢长得俊的我这倒有一个人选。”
“我没有。”孟顽赶紧拒绝。
“好好好,就说你喜不喜欢俊的吧!”
陆润这一问可将孟顽给问住了,她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喜欢丑的吧!她只能抿着嘴抱着怀中的狸奴朝外走去。
可陆润却不肯放过她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他可是我瞧见所有男子中最俊的一个,而且如今还是一个孤家寡人呢!”
他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孟顽一时没忍住好奇的问道:“是谁呀?”
陆润狡黠一笑,“正是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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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出自清代 郑燮 《春词》顺序微微调整了一下
2:出自唐代 杜甫 《丽人行》
第55章 “你舅舅?” ……
“你舅舅?”
年前那会儿他没反应过来, 可在院中躺了三个月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在那赏菊宴上圣人便对孟顽动了心思,纵马一事甚至为了孟顽差点将他给打死,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表明李翊对她的上心。
陆润又不是傻子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只是想到那日他的屁股似乎还隐隐作痛。
“你怕是疯了?”
孟顽震惊的看向陆润, 他的舅舅不就是圣人吗?
纵马一事她确实多多少少也能察觉到圣人似乎对她有意, 可事情早已过去这么久了,她不过是一小官之女圣人日理万机怕是早就将她给抛之脑后了, 况且圣人要比她大上许多,这怎么能成?
是以陆润今日突然提起孟顽只觉得他疯了。
“我好得很呢!”
“疯子!”孟顽抱紧怀中的狸奴急匆匆的往回走, 生怕和陆润再待一会儿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看着孟顽对此避如蛇蝎的模样,陆润心中不免替李翊惋惜没想到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可怜他舅舅兢兢业业多年, 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难得有人能让他动这方面的心思, 可对方却对他无意。
陆润唉声叹气的跟在孟顽, 边走边摇头,怎么说他也是舅舅最疼爱的外甥,这孟顽他瞧着也算是顺眼,助舅舅一臂之力的又有何妨。
“哎!孟六要不再仔细考虑考虑!”
陆润吊儿郎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孟顽脚下生风片刻都不敢在陆润身边多待, 甚至都来不及纠正陆润对她的称呼。
李绥安在原地久等不见二人回来, 连怀中的狸奴都无心逗弄了,将狸奴交给一旁的婢女照看, 她准备带着自然去前头瞧瞧,可别出什么事情。
正赶巧了,她还未走出多远就瞧着孟顽抱着雪白的小狸奴大步朝她走来, 白皙的小脸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脚步越走越快这模样活像是后面有人在追她一般。
“昭昭,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李绥安目露担忧, 拿起帕子就要替孟顽擦汗,可她面色虽红但并未有汗,拿帕子的手微微顿住。
“这是怎么了?”李绥安越发好奇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顽摸了摸怀中狸奴毛绒绒的小脑袋,方才陆润的话她实在羞于启齿,再者按照辈分圣人也是阿宁的皇叔,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方才的事讲给她听。
她紧紧的抿着朱唇,低着头一下一下的给怀中的狸奴顺毛,“没什么事,只是方才为了找这小东西误闯了驸马的院子。”
“可是二郎欺负你了?”李绥安见她面色羞恼,只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陆润刚回来就听见这话,心下有些不服气,扯着嗓子嚷嚷道:“我哪敢欺负她!你们一个两个都护着她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见他这幅蛮横的样子李绥安警告的扫了他一眼,见他不再开口,便转头对着孟顽问道:“昭昭他说的是真的吗?”
“阿宁,二郎君并未欺负我。”孟顽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陆润的话。
除了乱点鸳鸯谱,陆润确实并未欺负她,但要说起来正是他的出现替自己解了围,那时陆驸马看向她的眼神奇怪极了。
现在想想她仍觉得陆驸马或许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儒雅随和,所以她才会多瞧了几眼不成想竟然让陆润误会了。
“绥安姐姐,你听到了吧?孟六都说了我可没有欺负她。”陆润两手一摊,毫无世家子弟的矜贵可言,“我只不过是要给孟六做媒而已。”
这话他说的极小声,可孟顽却一字不漏的听清楚了,她狠狠地瞪了陆润一眼威胁他不准再说,而后又看了一眼李绥安生怕她听见什么。
好在李绥安的注意力都被陆润一口一个孟六给吸引了,她抬手就朝他的后脑勺拍去,“不得无礼!”
“哎呦!”
陆润猝不及防的被拍了一巴掌,正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
见状孟顽用帕子遮住脸轻笑起来,挨了打又被人嘲笑陆润委屈巴巴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孟顽一惊心想他当真不拘小节,丝毫都不像那些皇亲国戚一般尊贵雅正,反倒像是寻常富贵人家娇养长大的小郎君,若是不说根本就瞧不出他是雍荣华贵的寿安长公主养大的孩子。
“绥安姐姐这里好生热闹呀!”娇俏的女声蓦地响起,将三人之间愉快的氛围击溃。
陆润瞧见来人面色很是不好,他蹭地站了起来,板着脸呵斥道:“你来做什么?”
陆雨朦被吼的一愣,俏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二郎这是何意?我不过是同绥安姐姐说句话也不成么?”
方才还微微笑着的李绥安在见到陆雨朦时面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孟顽瞧见她神色不对悄悄走到她身边隔开了陆雨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这是孟顽第一次见陆雨朦,虽不知阿宁与她之间有何龃龉,但是听闻去岁投毒一事她也掺和在里头,孟顽便知她绝非心思单纯之人,看向陆雨朦的眼神也含着警惕。
见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陆雨朦心中嗤笑,面上却还装的可怜至极,柔声说道:“二郎从前待我可不是这幅模样,你难道也因崔郎的事对我生了怨怼?”
她不提还好,一提陆润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瞬间炸开了“什么崔郎!崔郎也是你能叫的!”
提起这事陆润就来气,崔镶那个没心肝的东西竟然如此对他的绥安姐姐。
前几日崔镶派人来邀李绥安出门赏花,可李绥安到了那里才知晓崔镶他竟然还邀请了陆雨朦一同前来。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他们二人明知绥安姐姐身子不好骑不得马,却偏偏就选了骑马这一项,生生让绥安姐姐在太阳下看了他们半个时辰。
只怕是不知道都以为与那崔家七郎有婚约的是她陆雨朦了!
陆润虽然看不起崔镶,也盼着他早些与李绥安解除婚约,可也决不允许他们如此折辱李绥安,这婚约要解除也得他们长公主府开口,他要让全长安的人都知晓是他们长公主府瞧不上他崔七郎!
陆润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克制住想要动手的冲动。
不同于陆润的义愤填膺,李绥安倒很是冷静,她本就与崔镶无甚交际,又有陆雨朦从中作梗多次阻碍他们二人相见,因此对他也谈不上有多喜爱。
顶多算得上是一个家室相当的成亲对象,只是如今看来这份相当也寥寥无几了。
“陆娘子来此有何贵干?”李绥安淡淡的开口问道。
陆雨朦没想到事到如今李绥安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她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我来瞧瞧绥安姐姐还生不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气?”李绥安体弱方才玩闹了许久此刻有些体力不支,她拉着孟顽缓步走到亭中坐下。
孟顽在旁边瞧了半天,大致也看懂了是怎么一回事,这陆雨朦也当真是明目张胆,如此下作行径她竟也不知遮掩。
甚至还有敢在正主面前耀武扬威。
孟顽担忧的看向李绥安生怕她被陆雨朦给气到,李绥安察觉到孟顽担忧的目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那日我与崔郎......崔郎君并非有意,只是我难得有机会骑马,崔郎君怜惜我才耽误了时辰。”
李绥安是真的不想看陆雨朦这幅矫揉造作的,“嗯,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