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李翊看奏折看到夜里了,他这样忙,还惦记着她,眼眶突然湿湿的。她好像有些恃宠而骄了,圣人那般辛苦,她应当多体谅他一些。
李翊一抬头就看到孟顽要哭不哭地站在门边,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还当她是做噩梦了,赶紧招手让她过来,“怎么了?”
他如同抱孩子一般,将人抱到腿上坐好,粗粝的拇指为她擦去流出的眼泪,“做什么梦了,怎么一醒来就哭?”
听着他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孟顽眼泪流得更凶了。
“圣人,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她将脑袋埋在李翊怀中,眼泪全都蹭在他身上。
怕胸前的刺绣伤到她,李翊轻轻将她的脑袋从自己怀中抬起,“朕看你就是睡糊涂了,不对你好朕对谁好。”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孟顽就这般爱撒娇了,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那我以后也要加倍对您好,这么晚了您还在看……”
孟顽环住李翊的腰,顺便扫了一眼桌案,上头还放着他正在看的书,仅着一眼就让孟顽直接愣住。
见孟顽一直盯着桌案上的书看,李翊一下就来了兴趣,直接拿起放在二人眼前,“正好,昭昭和朕一起看。”
孟顽脸烧得如同猴屁股一般,她猛的将人推了,站起身来就往内殿走去。
她的眼泪白流了!
心中暗骂李翊,是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亏她还以为他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没想到他不是在看奏折,而在看秘戏图!
看着孟顽突然出现又突然气恼离开,李翊也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第106章 大婚后,李翊第一……
大婚后, 李翊第一日上朝就发生了一件大事,长安郊外一处庄子的地窖里,有人暗藏甲胄与利刃, 意图不轨。
等金吾卫派人赶到时却早已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一座空荡荡的庄子,和所剩无几的甲胄。应该来不及运出去, 才被迫留下一部分。
经查,这庄子一年前被一位商人买下作为私院, 因其准备重建庄子,商人喜好奢靡, 这一年以来时常大兴土木。
所以就算时常会有人运送各种建材, 所以也没人起疑, 根本就没想到他送来哪是什么建材, 分明就是甲胄与横刀。
一切都没搞明白,这庄子的主人在昨日自缢而亡,朝中都言他是畏罪自尽,可陆澜总觉得其中很是蹊跷。
陆澜得知消息后,很是不解, 他得到确切消息后便立刻写了奏折马不停蹄递了上去。为何还会走漏了风声, 让对方知晓此事,提前撤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昨日可有人来过我的书房?”
从奏折递上去到现在,唯一可能有遗漏的便是他的书房有外人进过,他是三日前与宋文外出时注意到那庄子不妥, 花了几日功夫才收集到确实证据。
那庄子到底背后的主人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将手伸进攻公主府?
“回郎君,并无外人来过。”小厮认真想了想,郎君的书房一向不喜闲杂人等靠近, 所以府中下人一般都不会擅自进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小厮声音提高了几分, “对了!驸马曾来过,说是要找您之前从他哪里拿走的一副画。”
“阿耶…”
陆澜突然心烦意乱起来,陆黎安一向闲云野鹤,虽然是进士出身,但因为本朝有驸马不得为官的规矩在,所以即便他十八岁便高中,天纵英才也无法入朝为官,至今仍是一介白身。
他读书时也曾替阿耶惋惜,十八岁的进士实属罕见,要知道本朝一直就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谚语流传,管中窥豹,就知如阿耶这般的少年进士有多难得。
仍记得年幼时童颜无忌,他曾问过陆黎安,有没有后悔尚公主,让他不能为官。
那时陆黎安没说后悔也没说不后悔,只是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事会是阿耶做的吗?
宣政殿内,周云岩也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了李翊,他们还在那些没来得及带走的甲胄中发现四十余把横刀,经过对比他发现竟然与上次刺杀孟顽那伙人用的是同一批横刀。
听周云岩这样说李翊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摆手让人退下。
从去年七月那场刺杀开始,李翊便一直在查此事,直到元正宴的行刺,让他露出了马脚,可他为何要对孟顽动手呢?
他起初以为是因为二人曾共用同一身体之事被人知晓了,但他暗中调查,可以确保此事除了他与孟顽之外别无第二人知晓。
就在他沉思时,孟顽悄悄从后头探出一个小脑袋,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翊,问道:“圣人是有人要谋逆吗?”
“过来?”李翊招了招手。
待孟顽一靠近,他就发现孟顽竟然热的额头上都是汗珠,用帕子替她擦汗,便问道:“去哪里玩了,流这么多汗?”
“去荡秋千了。”孟顽笑嘻嘻地回道。
前几日李翊命人给她扎了一个秋千,她很是喜欢,只要李翊忙起来无法陪她的时候,她便会去荡秋千。
“您不开心吗?”孟顽见李翊方才一直在沉思,又想到她刚刚听到的事情,不免跟着一起担忧。
见孟顽如此担心,李翊微微一笑,“没有。”说完又想到她多愁善感的性子,又将事情的原委向她解释了一遍。
李翊从不避讳同孟顽讲朝中之事,这事情告诉她也没什么坏处。
听闻,孟顽也沉思了一会儿,秀眉蹙起,她更加担心了。
这商人一看就不是主谋,如今他已经自缢,线索岂不是就断了。
她将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紧张地看着李翊。
可李翊却神色自若,不见丝毫忧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稳操胜券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主谋的?”李翊反问道。
“如果真的是畏罪自尽,为何还有将甲胄与横刀转移?既然转移了就说明他并未放弃,还在找机会伺机而动,死的这人只怕是个替死鬼。”孟顽斟酌一下,说出来她心中的猜测。
说完她还期待地看着李翊,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李翊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笑道:“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这个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而且,此事主谋应当与上次刺杀你的乃是同一人。”
“什么?”孟顽一愣。
其实对于上次刺杀她的人,她隐隐有猜测,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会随意怀疑旁人。
见孟顽如此反应,李翊察觉出不对,问道:“昭昭,你知道上次是谁要刺杀你吗?”
孟顽心中有些犹豫,但看李翊的模样,难道他也知道是谁吗?可是她从来没说过啊?
“您也知道?”
李翊点点头,将人拉入怀中,“这几日怕是会有风雨起,昭昭你怕不怕?”
孟顽摇摇头,坚定道:“和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她的回答在李翊意料之中,虽然早就知晓,可亲耳听到孟顽这样说,李翊心中仍难掩激荡,眼中是难以言表的柔情与动容,捧住孟顽的脸,手指描摹着她的五官,最后无比珍视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在孟顽遇刺后,李翊就查过,孟顽接触到的人很少,那群刺客也没有留下活口。除了携带的横刀外,没有可以表明身份的记号,若不是今日发现那批没来的及转移的甲胄与横刀,李翊根本就不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您也知道的,我甚少出府,结交的人也不多,更别说与人结仇了。那日我在公主府曾撞见过陆驸马,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当时就被吓到了!”孟顽说到这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想要证明她真的被吓到了。
“怎么不和朕说?”李翊将孟顽的碎发别到耳后,他从来没听孟顽提起这事。
“我那时根本就没想这么多,还以为他只是不喜我擅自闯入了他的院子。可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刺杀,思来想去还是陆驸马最有嫌疑。”
有一点孟顽不明白,陆黎安为何要杀她,又为何谋逆?
听闻他与寿安公主琴瑟和鸣,幸福美满,根本就找不到他谋逆的理由,自己与他也无冤无仇。
看出孟顽的疑惑,李翊解释道:“他一定是做贼心虚,遇到你那日他定以为你见到什么,听到了什么。就算没有,他为了以防万一,也会下手为强。”
听他这一解释,孟顽觉得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现在陆黎安还没有什么行动,可若是他当真要起兵谋逆,到时李绥安该如何是好,会不会受到牵连?
孟顽担心好友,眼巴巴地看着李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