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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做皇帝的感觉非常好,掌握权力的感觉也非常好,这权力是不能被任何人剥夺的。”
  辞金听完了业伽的话,久久沉思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皇帝相信你是长河的化身吗?”
  “不相信,他怀疑我是你的妹妹,罗德里克的女儿,也怀疑我是第三方派来的间谍,用来同时骗帝国与抚森两方,总之,我是可鄙的骗子。”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利用你,而我这个傻子,反倒以为皇帝知道你的身份,他是真心爱河流才要你现身,力排众议维护你,为你献上所有,让你当他的皇后?”辞金大笑出声,他是什么样的蠢货啊,原来他知道的比皇帝多,但正是这份多,才骗了他。
  如果他没有给爸爸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没有说长河是他的妹妹舒格,那爸爸会不会多一份戒心。也或者,没有证据,爸爸还是会信长河是舒格,真好啊,他们的主观判断,真是害人!
  “你走吧,长河!走吧!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去陪你那个冷血的皇帝吧!说到底,河流只该是河流,你为什么要化成人形!你为什么要用祭品的脸!去做你的河流吧!你永远不是人,不要再顶着人的面孔了!”
  辞金大吼,等候在外的人赶紧冲进来,将业伽护住。
  “皇后,我们该走了。”
  业伽站起来,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监视她的人在某一瞬间感觉皇后的身形淡了些,隐隐的似是露出了水的波动,不过他们都认为这是监狱昏暗及那些言语产生的误导效果。
  毕竟他们仔细看第二眼时,皇后还是皇后,没有任何异样。
  第35章 证言
  可悲的辞金中校在这场战争中还未来得及大展身手,便退场了。实际他被新连为击倒后就陷入了昏迷,等醒来时,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在运送战俘的车上了。
  他的军衔与那张出现在罗德里克总统身边参加过皇帝婚礼的脸昭示着他的身份,兰博少尉才将战斗机交给新连为少校,就在地面发现了战利品,他大喜过望,以为这是少校特意送的礼物,他也成功通过这礼物官升一级,因此对少校颇为感激。
  而他还有后续任务要执行,并未出现在运送机上,倒是运送的军人一路上指着辞金大声羡慕兰博少尉好运气,如果皇帝高兴,说不定少尉还能再升两级。他们的笑声刺激着辞金的心,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悔恨与恼怒中,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肯定在听到防空警报后直接去参与作战,而不是到剧院看长河与新连为的动向。更不该心软,如果他坚定些,那做俘虏的,便不是自己,而是长河与新连为了。
  长河虽然无定数,但只要她还维持人形,抚森便多了一份要挟皇帝的把柄,毕竟皇帝还演着他深情的戏码。
  悔恨席卷了辞金的全部思维,当他在牢中看见业伽,听到那番话后,更是油然生出了抹觉得自己可笑的心理。
  “辞金中校,你的嘴很硬。”皇帝隔着铁栏说道。
  业伽与辞金的对话已如实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对他们的见面很感兴趣,也大概想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但当业伽谈起他小时候,他就不开心了,那些愚蠢的行为简直是他人生的污点,应该被全力抹掉,业伽却伪装河流的身份说出来。
  有些内容他不清楚业伽是怎么知道的,比如蜗牛雌雄同体,而妈妈告诉他长河是女性,这内容他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只有妈妈知道,而妈妈是不会和人闲聊这种话的。或许是侍卫偷听到的,哪怕在密室中,他也是没有隐私的,那些人肯定窥探过他的言行,就像他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江流的声音一样,他们把耳朵贴在他的墙壁上,偷听他那些幼稚的话,这些话日后又被探子们收集,作为分析皇帝的资料。
  这些可恶的窃听者,这个用他跟长河的私密话语伪装成长河的女人,她觉得这样就能证明她是长河,而不是罗德里克的女儿?觉得这样自己便会对她放下戒备吗?
  心机是填满了她的身体,而她故作淡然吧。
  “皇帝陛下,您可以取我们的血,我向您保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您的皇后,就算不是长河,也不是我的妹妹舒格,舒格早死了。”辞金说,他坐在刑椅上,身上的血更多了些。
  皇帝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好,也未打算让他舒舒服服地待在牢里。
  辞金对这战争的发起者充满了厌恶,十分乐意看到对方痛苦的一面,但要让皇帝痛苦是非常困难的事,幸好他已经找到了办法,只是实施起来要些耐心。他清楚,他越是这么说,皇帝越是不会按他的话去做,这些上位者们充满信心时,往往潜意识里便排斥他人的话语,因为胜券在握,不需要指导。
  皇帝虽然说得上英明,但还是无法逃过这普遍存在的错误心理。
  “中校,抽血当然是最快的办法,但哪怕不抽血,你们的关系也是昭然若揭的,我希望你亲自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们的关系。”皇帝漂亮的脸带着温柔的笑意,这笑意修炼得炉火纯青,哪怕在昏暗的狱中都无半分阴霾冷酷,辞金被这笑凝视着,他必须承认,如果这是皇帝的假面,那皇帝应该去演戏,因为这技巧委实太高超了。
  “皇帝陛下,皇后不是我的妹妹,我无法承认。”但他最后会承认的。
  “中校觉得她真是长河的化身?”
  “是的。”辞金说着真话。
  皇帝摇头,他优雅地起身,贴在铁栏边细看辞金的眼,业伽跟辞金长得无半分相似,或许她真是第三方派来的间谍,但不要紧,想逼出间谍的真实身份,总要多花些心思的。
  不管业伽是辞金的妹妹,还是第三方派来的,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迫使辞金承认业伽与他的关系,这是非常有趣的事,他希望看到间谍那淡然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如果她是抚森人,面对这真实想必要焦虑。如果她是第三方派来的,那她就要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了,他会紧逼她跟她背后的人,直到他们露出马脚。
  “中校,不要说那些荒谬的话了,你是在维护自己的妹妹吗?在波金纽特大桥上故意推她,也是为了让她的身份更可信吧。”
  “正是经过那一晚,我才相信她不是人。”辞金直视皇帝,眼中是无边的凶狠。
  皇帝很讨厌他的目光。
  “好吧,中校。看来你需要些辅导。”皇帝暗示行刑手们给辞金些颜色看看,行刑手们了意,将那身体上的红色面积扩大,且给了其些翻卷的效果。
  皇帝悠然地看着:“他们不会动你的脸,十天内,我要你在录像中承认抚森对格温小姐犯下的罪行,这份录像我会发给全世界看。同时,我要你承认你跟皇后的关系,并揭露皇后的伪装,放心,这部分会是私人收藏,只有小部分人能看到。你妹妹还会是帝国的皇后,如果她愿意,我可以让她伪装一辈子。说实话,我并不讨厌她,认识她这么久,我还从未对她动过手,不过欺骗总是种可恶的行为,你身为哥哥,该帮她承受这份罪孽。”
  “格什文,”辞金的声音嘶哑,“你这么美丽,真适合做长河的祭品。”
  “格温小姐的纪念碑快完工了,在完工前,让他吐出忏悔的话吧,格温小姐正在水里等着呢。”皇帝对在场诸人笑了笑。
  辞金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好,每当那些残忍的刑具施加在他身上时,他便恶毒地想,怎么让该死的皇帝也承受这些。
  他既然不愿意承认长河是长河,非要他说长河是自己的妹妹,那就让长河做自己的妹妹,反正长河不介意,他也不会介意,到最后唯一愚蠢、自作聪明的,只能是皇帝本身。但他明白,自己不能上来便承认两者的关系,长河毕竟要做他妹妹的,他的嘴太快,就没信服力了。
  而且格温的事,那个女孩非常可怜,这份可怜却不能被披露在世人面前,他虽然愿意帮她,但只愿意帮活着的她,而不是死了的她。活着的格温无辜,死了的格温却会成为皇帝发动战争的借口。
  他该帮格温说出真相,实际上皇帝手中有无数证据,证明格温是被那种无耻的理由害死的,帝国的情报网强大,没有他的话作证,也有其他话作证,毕竟此事涉及了太多人,新连为已经去了战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能留了足够的活口,要他们在世人面前忏悔。
  他的作证,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环。但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他毕竟是总统的儿子,如果他说出实话,事情便彻底无法挽救。
  不过现在,可能已经无法挽救了。他是个有良心的人吗?他记得每一个兄弟的爱好,友善对待每一个小兵,他该替格温伸冤。不过格温的事现在已经太复杂了,他帮格温,便是害抚森所有人,战争会进一步扩大。
  他的血是该多流些,他活该遭受痛苦,活该抑制不住地惨叫。因为他卑鄙。
  他对不起那个无辜的女孩,她在病房里也很痛,她哭了很多次,她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她说她家里还有个奶奶,奶奶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她说新连为不适合做军人,战场上太危险了,她怕她没了命。她放心不下业伽,唯恐她在众人的摆布中丧失所有生机。她在麻醉药效过后忍不住地喃喃:“我们都要死了,我们的命怎么这么不值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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