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便是。哪怕是宫中,我们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您得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蓝幻也附和。
  两双手紧紧扣在她身上,不由分说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器。陶初然只得由着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带回了最安全的巢穴。
  “离开我们这么长时间,您一定累极了。不必勉强自己,您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处理事情。”
  白玉把她凌乱的衣摆一点点抚平,蓝幻帮她把被子掖好。陶初然在合眼前,挣扎着看向了一边沉默的玄络。
  “王上有什么话想对玄络说吗?”蓝幻回头看了一下,眼里有一瞬间露出了非人般的阴冷。但在低头看陶初然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你……”头昏到说不出话来,四肢没有一点点力气,这和之前社恐太严重时的反应很相似,但奇异的是,没有一丝丝痛苦,呼吸也是畅通的。
  只是累。好想睡过去,睡着了,就能回到母亲的怀抱了。
  “王上,睡吧。”玄络上前两步,单膝跪在她床头。陶初然已是睡眼模糊,她使劲眨着眼,终于看清了玄络的神色。
  玄络唇角抽动,似有不忍,但那是一种知道会违背对方意愿、也不得不这样做的愧疚,并不妨碍他做出抉择。
  “在这里您是安全的……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们不会再让您受伤了。”
  陶初然终于撑不住,在三人的注视中昏睡过去。
  辉光之间没有窗户,自然也无法分辨日夜。陶初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她的生活就是睡了吃、吃了睡,再也无暇想别的事情。
  偶尔她也会想起红蔷、松壑,以及旅行中认识的那些人。但当她问起时,蓝幻总会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他们都在好好工作。王上今天不还是很累吗?不如休息好了,有精神了再来管他们。”
  也对,这些政事真的好烦,她一点也不喜欢。
  陶初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这种惫懒甚至超过了社恐,当她被蓝幻抱在怀里喂饭时,只觉得不用自己动手真好。
  啊,咀嚼也好累。不如这个也由蓝幻他们代劳吧?
  陶初然理所当然如此想到。
  这些天她只能见到蓝幻、白玉和玄络,他们照顾起她来越发无微不至,恨不得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无论何时睁开眼,至少能看到他们中的一个,他们会为她洗漱穿衣,抱着她去任何地方,完全不用她动一根手指头。
  腿脚因为无用而变得软绵绵的,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打扰自己睡觉就好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在陶初然一周都未曾升起过要离开的想法之后,她终于在半夜睁开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窒息。
  手腕被刺破,流逝的血液唤回了神志。那些花藤紧紧缠绕在身上,还在不断地繁殖生长,想要把她包裹成一个茧。
  “他们明明答应过……为什么……还是受伤了……”
  红蔷冰冷的脸贴在她的手腕上,舔舐着气味甜美的血液。明明这味道很是熟悉,曾经无数次安抚过精神失常的他,可此刻却成为了让他发狂的源头。
  ……我才想问,你们不是不会狂化了吗?
  陶初然木然地想。
  【作者有话说】
  叮咚!恭喜小陶达成be1:王座上的瓷娃娃
  他们许下了一个愿望,如果爱人是娃娃就好了。乖乖地吃饭,乖乖地睡觉,在他们的怀抱中乖乖地做梦,梦中他们都不必再担惊受怕。
  哗啦啦——是什么声音?原来是美梦和瓷娃娃一起碎掉啦!
  当然啦!这并不是真的结局。小陶冲鸭,向第二个结局进发!
  第175章 小普
  狂化针对剂的研发失败了吗?是哪里出了错?
  陶初然正想着,松壑将红蔷从她身上拔下来,沉声道:“你吓到陛下了。”
  超甲级的唾液有治愈的功效。淋漓的花液糊满了手腕,陶初然低下头看了看,本就不大的伤口已经愈合,新肉生长,鼓囊囊地挤出皮肤,但看上去这几天要留下疤痕了。
  “蓝幻、我要找蓝幻算账!”
  红蔷反倒没纠结于和陶初然分开这件事,拖着身下的藤蔓往外爬去,眨眼已经出了辉光之间。
  ……也许,她的研发成功了。只是结果有些偏差。
  房间里只剩下了松壑和陶初然。
  四目相对,仍是陶初然先移开了视线。
  “我醒的时候是蓝幻,睡着以后是你们……你们商量过了?”
  “嗯。”松壑跪在她身边,这个动作像极了在乌丝星时,“您醒着的时间不多,但是能和您接触。我们陪您的时间更长,却无法得到您的回应。我们都认为这很公平。”
  “……”
  以前在乌丝星,她被一个人囚禁。回到星月宫以后,她被一堆人囚禁。
  不祥预感成真,陶初然小小地叹息了一番,心情还算镇定。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是没考虑过,更何况身为研究者,她本来就不惧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而且这一次,她似乎摸到了他们精神异常的另一重原因。
  松壑的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眸色深重。
  “您不包扎一下吗?”
  “没事。”陶初然把手腕放回被子里,再柔软的布料蹭到伤口也会有些疼。但她面不改色地忍住了。
  “您为什么不珍惜自己呢?”松壑叹着气,忽视她的微弱反抗,把她的手重新抓了出来。他打开自己的随身空间,拿了专门为女王准备的药剂,喷好后又用绷带包好,指腹缓缓摩挲那一片皮肤,似有怜爱,又有些不解。
  “拿自己的伤口换取需求,这不是个好习惯。”松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两相对比,古铜色的肌肤衬得陶初然的手越发白皙,他忍不住轻吻,却没真正碰到她,“上次您用过往经历试探我,我就想说,不必这样。也许您之前身后空无一物,只能把自己当成筹码,但您现在有我们,您可以像使用工具一样使用我们,我们会为您抵挡一切伤害,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我们能抵抗外界施加于您的伤害,唯一不能承受的,即是您的自伤。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了。不然,您可能会见到比狂化状态更癫狂的我们。毕竟您虽然能接受不出门,但也不希望自己失去手脚,只能依靠我们活着吧?”
  他抚摸着陶初然的肘关节,流连忘返,似乎真的在思考如何把它们卸掉:“这次蓝幻的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因为您只有睡着才不会想些别的,逃跑、自残,拿自己做实验……太危险了,我不敢想象您永远离开我们的世界……所以,别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你们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受伤?”陶初然做了深呼吸,因为松壑还算有分寸,所以她也能短暂克制自己的恐惧,“你应该也知道我有分寸,哪怕受伤我也不会轻易死……”
  “陛下!”
  那个字一出来,松壑的眼神变了。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一种陶初然从未见过的癫狂与决然:“您在说什么呢陛下,所以你确实是这么想过了对吗?你怎么能这么想!”
  他连敬称都不说了。
  “果然,果然要把你绑起来……我们盯得这么紧,你还是受伤了,那下次、那下次……不行,不能让你动了……”
  松壑喘着粗气,密密麻麻的松枝从他袖口中蔓延出来,将陶初然的腿脚捆在了床上。
  仪表盘上,指针已经跳出了它所应该在的范围。某项数值已经超越了最大值,差点要把陶初然临时制作的检测模块弄坏。
  “松壑……”陶初然试着唤他,无果。她伸出还能动的手臂,费劲地抱住了他。
  一个一触即分的拥抱。
  以陶初然的身躯,很难把大块头的松壑抱在怀里。实际上她只是简单地蹭过松壑的脸,拍拍他的背,把她的气息送到他的鼻腔。
  “呵……”
  分开后,松壑的面色反而更加阴沉。
  “你又这么做了……厌恶我还靠近我,又把自己当成了安抚我的工具,哪怕会因此难受、或者受伤,因为你根本无所谓,是吗?”
  喝过狂化针对剂的松壑明显不好骗了。他确实没有像以前那样,动辄陷入失去理智的边缘,不如说他的神志反而更加清醒,能够理解陶初然动作下的隐藏含义。
  他说的没错。也正因如此,现在陶初然无论是温柔以对还是激烈反抗,这些举动都毫无意义。
  陶初然收回了手,面色无波地看着那些松枝缠上了自己的腰部。
  “是啊,我都无所谓。你们怎么对待我也无所谓。所以呢?你要怎么办?像刚才你说的那样,打断我的手脚?或者是绑着我,你可知道人类血液流通不畅,四到六个小时就可能器官坏死?我会一直睡下去,你们满意了?”
  她没给松壑任何反应时间,克制自己颤抖的反应,转过头看一直落在床柱上的小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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