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而且,扫了眼儿环境,罗浮有点儿怀疑曜青是刚打扫过的,有点儿过于干净齐整了。
但这也许也说明祂对祂的重视,罗浮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曜青招呼那些护送的云骑随意去府中参观休息,同时给罗浮倒了一杯茶,边倒茶祂还不听絮叨着:
“鳞渊春,在我这儿卖得可贵了,迟早有一天得建议他们开条运输专线,把费用打下来。”
“算了吧,你家没多少人爱喝我家的茶,销量都只占个零头,哪来的钱给你开专线。”罗浮说道,“你要真想喝,我给你带。”
“说好了。”曜青瞧祂舒展的眉眼笑道,祂把握着气氛,察觉到足够轻松了,便一转话题说,“好了。说说吧,你来我这儿还有什么原因。”
虽然挺希望是这样的,但曜青理智上还是不会真信了罗浮就因为祂的一句撒娇跑来祂家了。
甚至还带着一只小队,开了云桥跑过来,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祂离开家里了一般。
看见如此阵仗,曜青也再度确定了罗浮来此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而曜青判断之准确,向来是罗浮为之称道的。
“就知道瞒不过你。”后者笑着摊开手,“我来你这里,还有个目的便是引蛇出洞。”
异种入侵,张扬跋扈的天才,若说这一切只和外界有关,祂是断然不信的。他们的目标是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祂一直留在「罗浮」,又让他们过于畏手畏脚了,而蛇不出洞,外头的猎人也只能干着急,毫无作为。
那也就只有暂时离开,引蛇出洞咯。
曜青问:“那你拜托了谁帮你引出那藏在暗处的虫子?”
罗浮道:“你见过的,而如果是他,应该不会让其他人怀疑。”
嗯,虽然有个问题是,也许被拜托的人还不知道自己被祂麻烦了就是了,但以那人的精明程度,应该能很快意识到吧。
第87章
景元总感觉从那一次大年的太平乐典礼过后, 他就不知道犯了什么冲,开始走霉运了。
不,应该说从那次太平乐被抓壮丁去表演开始去,他运气都没好过。
彩排被道具组拖累社死了一次不说, 享受假期时突然被通知回去加班, 明明他的职历还没到那个水平啊。
再之后,他就需要返校报道了, 将苑的培养方案以强实践为导向, 高年级的学生可以选择进入某个仙舟的云骑军实训,也可以选择留在学校深造, 景元拜了师父之后, 自然早早选了入军,就在「罗浮」任职,所以他的返校报到在罗浮云骑军部报道便是。
而报道后,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无意得罪了谁,隔三差五就能察觉到有人打听他, 搞得他训练都难进行下去。
直到最后, 连镜流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来问他最近跟谁说过话, 说风头有点儿不对劲。
景元垮着脸, 他也想知道啊,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特别专注了,每天训练场食堂寝室三点一线, 因为还没毕业, 还在忙课业,连舍友聚会都很少参加啊。
镜流闻言,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叫他这些天先回去休息,每日减少两小时练习,她去查查。
看其冷面,景元估摸着会有一群人要倒霉了。
剑士自然看不上有人在暗地里耍小伎俩,给人使绊子,尤其是针对自家徒弟的,但既然有可能有人在这么做,她也不怕抽丝剥茧地把人就出来,正面回击。
但比自己师父来的更早的,却是十王司的判官。
如常的一天,景元结束一天的操练,完成课业后回宿舍时,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夜风习习,这个时间正是许多人遛弯散步的时候,而云骑宿舍旁有一个大院,也时常就有精力充沛的人在里头运动,总之,这个时间,不会只有风声的,也不会只有树影的。
他一下警惕起来了,环视四周,半忧半疑地靠近,正思索着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往哪个方向跑更快时,就见几个穿着深黑,手中提灯的金人站在路边。
十王司的金人冥差,景元辨认了下才认了出来,第一反应是有人突然堕入魔阴身了?不然十王司的冥差是不会如此大咧咧地出现在外人面前的。
不过也因此,景元知道了为什么今夜怎么这么安静。十王办事,生人退散,哪怕是云骑军,对这些幽府的幽魂也是能避就避的。
他也不例外,正打算绕路赶快回去,一名冥差却注意到他了。
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们朝他走来了!
“景元?”一名金人念出了他的名字,也让他的侥幸之心彻底崩塌了。
他只能点头回应,同时问道:“诸位判官大驾光临,是找景某?又为何事?”
有两个金人对视了一眼,给他展示了一道御令,“司内主簿有令,要你配合案件调查,于司部上呈口供。”
他们手掌中心,投射的光幕上,写着景元并不陌生的几个字——傀儡血虫案综述报告。
傀儡血虫,据说就是之前太平乐典礼前舟灵被变异灵兽袭击案背后的原因,在危机差不多解除的现在,景元也从一些公开的情报里了解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傀儡血虫就是案件上报时起的官方名字。
而他除了恰巧和案中人同在一个片场外,唯一的牵连就是协助云骑找到了第一个被傀儡血虫入侵的人。
可他记得当时已经录了口供,甚至还写了报告,怎么现在又来?
景元看着这些冥差,留了个心眼儿,给镜流白珩一系列人发了个短信,这才跟着走了。
·
冥差们把他带到了十王司里一个密闭房间,叫他在此等候主簿,随后便离开了。
景元打量四周,这房间四面墙上都是些古老的竹简,灯光昏暗,他也不太能分清这是竹简造型的资料储存装置还是真的竹简,鉴于外界对十王司的各种离谱传闻,他也无法肯定十王司里的人会不会真有极其复古的癖好。
毕竟据说十王司深处的冰棺中还有亲历过舟灵苏醒的老祖宗。
他正挪开眼睛,不再看这些,就听见了玉佩碰撞之声自门边传来,他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着黑紫长袍的人手握卷轴,站在那里看着他。
看起来,这位就是冥差们所说的主簿,景元起身问好道:“主簿大人。”
主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作出邀请的姿势说到:“来吧,放轻松,我们不在这间屋子谈,边走边说便是。”
景元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但在对方恳切的眼神下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上前跟了上去,和对方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主簿又看了眼儿他,便真像他所说,带着他离开了房间,走在十王司的长廊上。
“罗浮大人曾说过,你是个可塑之才,天赋甚至超过元帅如今的徒弟,那个天生剑心的孩子。”
景元跟在这位主簿身后一心二用,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就等着这人提出什么问题快速回答,等了半天,他们从那房间弯弯绕绕走了半天,都到下一个区域了,结果居然等来了这么微妙的一句话。
他大脑飞速运转,想起师父还有父母曾经前不久提到过元帅的徒弟,说那是一个天才,但因为丰饶孽物的刺激成了个真剑痴儿,若非元帅还真没人能应对得了。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元帅他都没见过面。
罗浮大人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如今罗浮去到「曜青」督军,久未归家,元帅的徒弟是「罗浮」太平乐典礼后不久有传闻的。景元一拉时间,突然就明白了最近自己怎么到处都有闲言蜚语的,罗浮大人只能是临走前说的这句,而等他回到部队报道,恰恰好发酵了起来。
但祂怎么会说这种话?景元只感到奇怪,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据他了解的罗浮并不像是说出这种话的人。
景元压下心中的诡异,谨慎地回道:“大人谬赞了,不说我与元帅之徒的年岁差距,在现实里我亦与其素未蒙面,孰强孰弱也实在难以分辨吧。”
“呵呵。”主簿笑了两声,没对他这轱辘话评价什么。
而等他慢慢笑过,景元终于等到了他说出正题,但问题却不是景元心想的那些,对方问道:“景元,你当时协助云骑抓到那名傀儡血虫寄生者时,是否有罗浮大人的指引?”
景元只感觉这问题过于奇怪了,手指动了动,只如实摇头,“没有。在云骑分部时,我和罗浮大人从未打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