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季恒忍无可忍，又换了地方。可女孩也没放弃，满山找他。最后季恒放弃了。
  总归是个脆弱的人类，我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杀死。季恒这样想着。
  他撤掉了结界。
  “仙童！”女孩看到他时，眼睛亮得不像话。
  之后的每日，女孩都来烦他，还总会带一些东西。
  有时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有时是花。还经常给季恒说许多她遇到的事。
  说她叫思琴，是仙云镇大户人家的养女，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说她养的小狗，说她的好朋友，说她的夫子，说她最喜欢的糕点铺子今天没开门……
  季恒偶然发现，思琴在身边，碧霄宫的真气乱窜的疼痛会轻一些。于是，他默认她留在身边。
  思琴活泼可爱，天真烂漫，有天抱着一束野花跑来找季恒。
  “季恒——快看，聘礼！你快收下，收下这个你就嫁给我了，就是我的娘子了，我保护你。”
  “我是男子，女子才是娘子。”季恒道。
  “那好吧，那我就是你的娘子了。”思琴果断改口，将花塞进了他怀里，“那你保护我。”
  她似乎不明白妖代表什么，季恒想。如果我还是之前的季恒，我一定是愿意的。
  “我会保护你的。”哪怕身死，我也会留下东西庇佑你。
  两人就这样相伴了十年。
  这十年，季恒没出过雪山，可他也尝到了众多美食，了解了仙云镇很多事。连买菜的大叔和屠猪的大爷昨天吵了一架都知道。
  有一天，思琴没来，打坐的季恒闻到了血腥味。
  他起身一路找过去，发现了受伤的思琴。
  思琴说她家里人要给她安排亲事，她不愿意，所以她收拾了东西，来投奔季恒，要和季恒私奔。不过跑得太着急，在路上摔了。
  她眼里的希冀和期待让季恒不敢直视，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没有未来的。我甚至活不过17岁。
  季恒知道不能这样了，他不想耽误她，就想赶走她。
  可思琴死活不愿意，季恒尝试了很多方法。
  可最后都是思琴守在雪地里，被冻得身体发僵，睫毛上都是霜雪，也不肯离开。
  季恒终究是舍不得这样对她，便用法术控制她回家。
  又怕她危险，在暗中相送。
  到了仙云镇，季恒看到了她的闺中好友，听到了那个刻在他心间的名字。
  他终于知道思琴口中的秋秋是谁，她的闺中好友，就是季恒想了许久的木晚秋。
  木晚秋！
  他控制不住体内的杀意，现身了。
  “季恒！”思琴以命相携。
  看着思琴脖子边的血迹，季恒强忍下了杀意，质问木晚秋当初为什么把他们的行踪告诉给碧霄宫。
  木晚秋否认这件事，说她压根不记得，反倒嘲讽季恒恃强凌弱，说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季恒几乎想狂笑：“不记得？我们一族上千条命，只一句轻飘飘的不记得便结束了吗？”
  这让我如何原谅？
  如果不是木晚秋，碧霄宫的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地闯进山谷的大阵？一丝波澜也没生起？
  只有木晚秋，她体质特殊，能轻易走进结界，破开阵眼。
  他几乎失去理智，差点将木晚秋杀死。
  “不要……季恒，别杀她。”思琴趴在季恒脚边，死死抓住他的鞋子，试图阻止他。
  失去理智的季恒也掐住了她的脖子。
  但感受到她在害怕后，想保护她的心让季恒的神智立刻回笼。
  他压下因怒火攻心涌到嘴边的血，放开了木晚秋。
  但他实在没办法用好语气说话：“有什么话想和木晚秋说，现在就说吧，之后就没机会了。我不可能放过她的。”
  冷声说完，他占据了仙云镇。
  他无意与人族打架，占据仙玉镇是防止有人去寺庙或者长安求助。
  他知道，人族自己创建了一个修仙部门，名为玄建司。他不想对付碧霄宫之外的修士。
  在木府，他找到了碧霄关押琼蚁的地图，还找到了打开阵法的办法。
  钥匙就是木府的直系血脉，只要献祭，法阵就能打开。
  碧霄宫在木府人体内埋了东西，倘若木府人因阵法而死，他们能马上收到消息。
  季恒几乎笑出声来，这不是巧了吗？他正愁还要几个月才能看到那群家伙，心痒难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木晚秋，没办法出他困住她的结界。
  木晚秋不是真的木晚秋。
  这个念头几乎让季恒心神震惧，一个念头宛若惊雷浮现在他脑海里。
  如果木晚秋不是木晚秋，那真的木晚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思琴。
  思琴才是真的木晚秋。
  季恒在屋顶看着月亮枯坐了一夜。
  他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他不想伤害“思琴”，转而准备强行破开结界，和碧霄宫赶来的人玉石俱焚。
  他想，最好能把碧霄宫的人全带走，这样，也没人能控制思琴了。
  他不想去计较思琴接近他，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他是那个漏网之鱼，故意来监视他，或者说让他喜欢上她也是其中一环。
  他记得他承诺过，他会保护她。
  更改计划，意味着他又要修炼一段时间。
  他许多天没杀“木晚秋”，思琴便知道季恒猜到了她的秘密。
  于是她策划了一个计划。
  季恒对她的计划心知肚明。不免心里有些酸涩。
  这么多天他都没杀她，她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在研究让她万劫不复的方法，而不肯相信他放过她了呢？
  但没关系，他的目的只是杀掉那几个碧霄宫的人，放出被他们囚禁的族人。
  他本来就活不长，如果她想要他的命，就拿去吧。
  两月过去，季恒终于升到了能直接破开结界的实力……
  可惜，他的族人只剩下零星几只，有些已然失去神志，有的连妖灵都被困在地下无法往生。
  大限之际，他也没什么恨的情绪了。
  蚁族有神志的那几个，他已经打飞，出了衡山。
  他想告诉思琴，她手里那把匕首，是他的母亲尸骨所炼，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那把匕首一起带走了。
  明笙：“……”
  明笙：“啊啊啊啊啊！我，我我，他他他，碧霄宫！你们这群疯子，他们做错什么了，你灭族？”
  “我真的成帮凶了，救命！救命！”明笙崩溃，“太刺激了，太刺激了，这比我去打星盗还刺激。”
  【1304楼】
  ……
  啊啊啊啊啊啊，他做错了什么？
  【1305楼】
  季恒真的不坏的，除了碧霄宫和木晚秋，他没想杀其他人。他占仙玉镇也没伤人。
  【1306楼】
  实话说，打完他这条支线，负罪感让我一晚上没睡着，又痛又快乐。
  快乐与产生这么多情绪，痛苦于季恒的死也有我的一份。
  【1307楼】
  其实我能理解，季恒没错，他的族群特殊，能产一种特殊的金属，是锻剑的好材料，才会被碧霄宫盯上。
  可木晚秋也没错，她其实也很难，我触发过她的任务。
  她父母被魔族杀害，她因为体质特殊被碧霄宫注意到。
  碧霄宫为了控制她，在她体内下了咒，把她变成了碧霄宫的武器。
  安排她去有结界的地方，看看结界里有什么，是宝贝就直接偷走。
  结果碰上了琼蚁。
  琼蚁的惨状把她吓到了，那时她就认定季恒绝不会放过她。
  发现季恒的身份后，她故意接近他，试图让季恒在意她，在杀掉“木晚秋”。
  她每日都怕季恒发现她的身份，活得战战兢兢，她只是想活下去。
  【1308楼】
  我不信木晚秋一点都不爱季恒！她一定是爱他的！只是她不敢面对罢了。
  【1309楼】
  确实，我们都能理解木晚秋，她做了我们都会做的决定。
  可她确实是害了琼蚁一族。如果不是木晚秋，季恒的家人哪里会被炼成法器，变成奴隶？
  她为什么还要用那把匕首？她就不能换个其他的吗？
  【1315楼】
  我倒是很好奇，之后那个主播做了些什么？
  【1316楼】
  他和碧霄宫的那两个修仙者打起来了，上了碧霄宫的黑名单。但主线那个天命任务是什么，被他肝出来了。
  是消灭魔族。
  但消灭魔族的前提是要让人妖和平共处。
  【1132楼】
  ？？？这个任务，这是人能完成的吗？人妖的怨气都滋生魔族了，你让他们能和平共处？
  【1139楼】
  大家快去明笙的直播间，施涉渊和我们反目成仇了！
  【1140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