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猫科吸血鬼来说，吸血都存在着心理障碍，那只黑豹也是，宫芫华就是因为这点才和黑豹熟络了起来。
  宫芫华尝试着问：道“你之前……”他两只食指半弯着，指尖相触几次，“没这样过？”
  南星：？
  没什么过？没被吸血鬼咬过？
  抓了吸血鬼那么多年被吸血鬼咬过的次数没有百次也是少说有几十次了，这是什么稀奇事吗？
  南星抓捕的暴力程度通常是由被咬的强度决定的，那只猞猁该庆幸自己当时没头脑一热咬一口，否则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game over得会非常彻底。
  于是南星十分笃定地回答：“有过。”
  宫芫华：！
  虽然罪恶感洗清了，但心里更烦躁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是嘛，活了八十岁，还长着那样的脸，没有那个过才不正常吧。宫芫华安慰着自己，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喉结一滚，身后的长尾巴又没精力晃了，没精打采地再次成为长拖把。
  还是心有不甘地问：“那，有过多少次？”
  南星：这是对他耐痛能力的质疑吗？
  被成年体吸血鬼咬是挺痛没错，但没必要还专门要设立个次数记录吧？
  南星仰起下巴破天荒地过了一遍几十张脸，给出了个大概的数字：“五十几的样子吧。”
  五十几次？！！！只是亲亲吧？只是亲亲吧！
  宫芫华：“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南星：“啊？不然呢？”
  能咬到他一次都算是胆大包天翅膀硬了，其中一大半到现在还在海中央人外监狱蹲着呢，能咬得到他第二次是不可能的，要真有现在也不可能活着。
  为了掩饰小小炫耀后的骄傲，南星还一副云淡风轻脸道：“一开始还不习惯容易紧张，也有那么一点点疼，但后面习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宫芫华：……
  听这描述不是亲亲啊！
  住手啊！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快停车啊车轮子要冒火了！
  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啊！
  五十几次，都是不同的人！
  已经进化到无感的程度了！
  宫芫华眼睛简直要喷火，捏着桌角的手指把木头硬生生地捏出一道裂痕。
  南星好不容易小小地炫耀一次，一抬头就看见宫芫华猩红的眼睛。眼前人眼眶再次红了起来，连带着眼尾都泛红。
  一向对吸血鬼下手狠厉地南星，此刻脑海有点儿空白，只是想着：吸血鬼凶狠起来其实还是挺吓人的，就连一向随性的宫芫华也是。
  只是之前的人都没有触怒他的某个点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俩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摊手）
  第17章 宫芫华（阴湿男鬼版）
  [如果说什么时候是最厌烦自己是吸血鬼身份的，应该就是这样失控的时候吧。但是……鹅血竟然还挺好吃的！（嚼嚼嚼）owo]
  “我要接吻。”宫芫华硬邦邦地说。
  南星发出声类似于“啊”和“嗯”二者之间的短音，还以为又是什么继要去雪山结婚之后的新版本调//戏指南。
  南星对宫芫化的所谓“调//戏”看得很透，零添加百分百口嗨，不可能来真的。
  他知道宫芫华肯定不似表面这般游戏人间，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披着厚重的斗篷，戴着面具前行。
  南星像往常一样一拳打在大猫的胸口，看上去狠厉，实则只是不轻不重拍一下的力道，按照往常，宫芫华这个时候就该无助胸口开始夸张地“嗷”了。
  但这次，宫芫华只是没有动弹，红红的眼睛依然直直看着他：“我说，吸血的途径，我想用接吻的方式。”
  南星宛若一台高精密度计算机大脑彻底短路了：
  “我记得吸血鬼的习性是咬脖子吧，接吻这……”
  宫芫华目光丝毫不动地直直盯着他，身子挨得更近，呼吸都拍打在对方的脸颊，连眼睫都根根分明。
  那目光就像是南星第一次在村庄里遇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宫芫华时，听到枯叶声响时警戒地抬眸，颇有种阴湿男鬼的调调。
  ……不对。
  他还真是男鬼。
  “不是说提出的要求都可以尽可能满足的吗？”宫芫华露出吸血鬼标志性的犬牙，“这个可不算难实现吧。他们五十几个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但他们五十几个又不亲嘴！南星在心中咆哮。
  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宫芫华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太多，一个人即使再分裂，也不至于如此吧。
  南星突然想起什么，嘴上先顺从着安慰，反复道：“没有，没有……”
  而后手肘猛然一拐，挣脱了宫芫华的桎梏，乘着他千分之一秒愣神的功夫，一手撑桌一跃飞过桌面，快速从冰箱里找出一盒本想当做午饭的鹅肉饭，把分装这的卤鹅血朝宫芫华推了推。
  “冷静些，吃点吧。”南星特意声音放轻了些，不刺激宫芫华的情绪。
  宫芫华身子僵了一瞬，紧接着宽大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等放下来时眼中的红已经褪/去不少，但还是红得厉害。
  “对不起，这几天忘记算时间了。”宫芫华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变回南星所熟悉的那个宫芫华。
  吸血鬼如果长期不摄入血会失控，就像他们第一次在车内接吻时，宫芫华也是有几分失控的，多数吸血鬼一周必须摄取一次，才能稳定地让精神保持平稳，这也是吸血鬼的群落里都是食肉猛兽的缘故，否则根本无法生存。
  吃了几块鹅血，宫芫华总算是觉得好上了许多，再次和南星道了声“对不起”。
  南星晃了晃耳朵，有些迷惑。
  人外管理局的监禁区并不带有惩戒性，不会强制干预吸血鬼的生活习性，每日都会有新鲜血液送去让他们用来缓解不适。
  宫芫华迎着南星的目光，只说：“我不能接受生血。”
  平时宫芫华说话时尾调都是偏上扬的（029评：听上去贱贱的，十分想上手，但奈何打不过，木有办法），但回答这句时尾调直直朝下坠。
  其中大抵藏着什么不太愉快的往事。
  南星一向对他人的隐私不随意刨根问底，只是暗暗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是加速衰老。
  但是熟血对吸血鬼来说，缓解衰老的效用比起新鲜血液是要低上许多的，，或许这就是宫芫华会比同年龄段的吸血鬼看上去稍长些的缘故。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宫芫华又怎么下得了口来吸自己的血？
  南星想着想着，眉头逐渐伸展开，逐渐抓回了谈判的主动权：“那你也会不接受我的血？”
  宫芫华这会儿那股阴湿劲儿倒是全然不见了，但还想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劲，顺着本能习惯性手臂一伸把南星揽过来，顿时感到神清气爽，把失去的各种精神和神经全都从空气中“捞”了回来，大大方方道：“不会，上次在车上不是亲过一次吗？特别好，没有任何反应。”
  宫芫华比了个大拇指：“五星好评。”
  南星硬生生地把刚才还觉得宫芫华有些可怜的判词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但是接吻还是……
  南星试图挣扎一番：“能不能换个地方？”
  宫芫华：“这是算在要求里的。”
  那种包含暧昧的目光重现世间，南星实在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宫芫华“娇羞”地一拍：“而且啦,你想想，如果要的是脖子，痕迹会很明显，难不成你每周都要脖子上缠着纱布来上班吗？虽然这样还是很漂亮吧……诶诶别打别打了亲爱的……但是你同事们都会怎么编排呢？还是亲嘴吧宝贝儿，亲嘴更有性价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您的不二选择哦亲！”
  简直是自己把自己给硬生生地坑了！南星扶额。
  是能想到堂堂人外管理局局长给出两个要求的机会，某猫一个提要工作，另一个提要和上司啵嘴！
  何等匪夷所思！何等不知羞耻!何等狼子野心！
  算了，反正一周一次，一分钟都不到，活了八十多年，大男人的，亲一下怎么了？亲一下就能达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这笔买卖算下来还是不亏的。
  南星两眼一闭，做下决定：“算了，可以，先这样试一周，如果不可以，就结束。”
  “试用期太短了亲爱的，签三年以上劳动合同的话试用期最长可以有六个月的，至少也要给我三个月的试用期嘛。”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
  “那我要把愿望改成去雪山结婚……”
  “好好好好好好……三个月试用期！三个月就三个月！”
  南星是真怕他马上一改想法就拉着他去试婚服了，也幸好宫芫华穷，估计也买不起去雪山的机票，实在没有将想法付诸于行动的能力。
  江忍冬的入学考试就近在明天。
  晚间，南星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宫芫华的同居请求，让他自己住员工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