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什么正事?”
  白释只是说回无极门,但没具体说过回来做什么。没等苏译疑惑太久,两人已经走到了灵阁外面,解开结界,白释牵着苏译往进走。
  走进去了也没有看见什么人,“杜康似乎不在。”
  “该是离开了。”白释补充,“用不到他。”
  白释的手掌按在了墙壁上,哐当一声,脚底下缓慢出现了一个入口,曲折的楼梯一直往下延伸,苏译很是惊讶,“灵阁下竟然还有暗阁。”
  白释边往下走边给苏译解释,“一直都有,上面存书册秘籍,下面存的大多是珍宝灵物。”
  苏译越发的满头问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帮你还账。”苏译弹指打开了面前的白石门,骤一打开,里面的金光刺的苏译连眼睛都睁不开,适应了许久,苏译才慢慢睁眼看清里面是何场面。
  房间倒是不大,但整个房间满满当当塞满了各种珍宝玉石,灵器灵丹,有的装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盒子里,有的直接堆放在地上。
  苏译膛目结舌,“师祖哪里来这么一屋……”苏译艰难的咽唾沫,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只随意扫了几眼,也差不多可以看出来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矣引起轰动。
  白释丝毫感觉不到这一屋子的震撼有多大,想了想道:“有些是我收集的,有些是禅师游历时带回来的,有些是各殿仙君和宗门每年送过来的。”他转身很是认真地问苏译,“这些够吗?”
  “够。”苏译都快被闪瞎眼了,怎么能不够,他闭着眼睛随便摸两个都够了。
  白释揽住了苏译,“剩下的也全部送你。”
  “啊?”
  白释道:“聘礼。”他低头看着苏译,一点也不像在看玩笑,表情甚至是有些懊悔,“我若知道会有这样的用处,当初应该多存一些。”
  苏译被白释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他想了想,“若当聘礼确实还不够,我还要……”他看着白释明显紧张起来的神色,垫脚吻上了白释的唇,轻声道:“一位神明与众生不同独一无二的爱,我不是你的信徒,我是你的爱人。”
  *
  隔着瀚海,云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巅,白衣袈裟的老僧盘腿静坐。
  他面前虚虚地浮着一个人影,依稀能辨出是位女子,开口问:“以你命换他命值得吗?”
  若梦睁眼,黄金瞳不可逼视,“老衲费尽心力养大的徒弟,自然值得。”
  “现在该你了。”若梦看向了面前的虚影。
  虚影步步紧逼,“你渡众生?谁渡你?”
  “众生渡我。”
  “若梦。”虚影蓦然震怒,“你在自欺欺人!”
  若梦长叹一口气,“姑袛,不是老衲在自欺欺人,是你。”他闭上了眼,金光逐渐将面前的虚影全部笼罩。
  在柔和的金光中,虚影脸颊上似乎滑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刹那便坠进了雾霭浮云,消失不见。
  若梦双手合实,“愿你生生世世世世再不为神。”
  再没有等到白衣袈裟的老僧睁眼,他独自坐化在了高山之巅。
  许多许多年之后依然有人虔诚地求神拜佛,也有人一遍遍地询问这世间真的有神吗?或许会拜到一尊金身神像,他会在梦中告诉你,这世间永远有神,你若信神,自当见山川草木皆是神明,你若不信神,便不信吧,神明不会怪罪你,只是不信而已,那值得怪罪。
  ——正文完——
  第七卷 番外
  第108章 帝尊观察日记(一)
  山谷里的微风轻柔, 将白释雪白的袍角吹得浮动,他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仔细地泡着茶。
  热气滚滚而上, 茶香四溢,七尾就盘爬在白释垂地的袍摆上,暖融融的日光照在它身上, 它舒服闭着眼, 调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白释回来后, 苏译几近将白释藏了起来, 本想过几天温馨甜蜜的夫夫生活,但事与愿违,这所费尽心思找的偏远院落, 依旧受欢迎的过分。
  一阵地动山摇, 银佩碰响,霍成得直挺挺地出现在了院门口,扫视了一圈院子,只看见泡茶的白释和睡觉的黑猫。
  隧问:“廖生呢?”
  白释抬头看向院落左边的厨房, 不及他开口回答,霍成得已经顺着白释的目光, 大踏步走了过去。
  一会儿后, 风清圆蹦蹦跳跳出现在院子, “干爹爹呢?”
  再一会儿铁奕来到, “帝尊, 主子呢?”
  “厨房。”
  城欲犹犹豫豫。
  白释面色平稳, “厨房。”
  “苏译呢?”于子卿问。
  还没有走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就是一声穿云裂石的怒斥, “都给我滚出去!”
  霍成得倒退着步子, 几乎是栽倒出了门槛,陆陆续续刚刚进去的所有人都从厨房出来,面面相觑。
  黑猫抖了抖耳,伸出爪子盖住了耳朵,白释给瓷杯满上热茶,起身经过众人走进厨房。
  霍成得心有余悸,开口就想阻止,“他不让任何人进去。”
  等了许久,里面除了做饭的声响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所有人讪讪退回,围坐着石桌喝茶。
  厨房内,苏译围着围裙,脸色阴沉,压着极大的火气,蓦然回头就看见出现在屋内的白释,愣了一下,表情明显柔和了,“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帮你。”
  “也没有什么要帮的,我一个可以。”
  白释看着苏译,很坚定,苏译也不再推拒,另找了一条围裙,走到白释面前,帮他围上,这样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做,手指滑过白释的腰身,还是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
  白释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苏译柔软的发顶,伸手覆盖住了苏译的手背,十指根根交握,白释的掌心温热干燥。
  苏译感觉到了自己呼吸变得凌乱,白释慢慢低首,唇瓣落在了苏译的额头上,轻轻点水般的一吻,郑重小心。
  白释格外喜欢这种不含情欲,满是爱恋的轻吻,一次一次不厌其烦。
  苏译心跳如擂鼓,腿都有点软,匆匆忙忙帮他系好围裙的系带,“火你别动,把青菜择了,土豆切成块,待会儿要炖汤。”
  他总觉得白释犯规,每次都是满面纯情地撩他一身的火,而且他在面对白释时真的是毫无自制力。
  有时候他都怀疑,白释是不是存心故意的啊,但在多次确认白释无辜的表情后,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自己一天脑子里没什么健康的东西,不能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帝尊也不干净。
  白释学什么东西都快,但唯独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是人生遭遇的最大坎,洗菜择菜切菜这些他都可以,但只要一涉及到需要用火,十次中有九次都得炸厨房,次数多了,白释虽然依旧没感觉到想要放弃,但苏译却不敢放任他继续尝试了。
  只让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即使是简单择菜的工作,他也会干的很认真,郑重其事一丝不苟。
  其实不仅仅是做饭,修坏了的凳子,种菜,打扫院子,这些平常又无聊的活,帝尊也都表现出了格外的认真。
  看美人干活,虽然赏心悦目,但苏译有时候也会困惑,问他这么郑重的原因是什么,白释会反过来亲他,通常情况下白释都是直接的,坦诚的,但有时候,他会亲完后笑眯眯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苏译专门有一个本子,用来记录白释,他好像是在完全了解白释之前就爱上了他,说来不可思议,但得确就是这样,他要用之后长久的时光慢慢了解他。
  两个人在一起亲密无间的相处,许多模糊的习惯也再逐渐清晰。
  白释安静,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安静,苏译不跟他说话,白释能一整天不说一个字。
  脾气很好从不生气,予取予求,苏译不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苏译甚至为了确认白释是不是完全的不挑食,给他做过香菜面,拌过折耳根,但最后他都不滴不剩地吃完了,苏译问他感受,好不好吃。
  也难得的看见了白释的一丝迟疑,“每种东西的存在一定有他的意义。”
  在苏译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让他总结了出来,不喜欢炒熟的葱蒜,不喜欢味道过重的东西,不喜欢动物的内脏,油太多不行,卖相太丑不行,吃起来麻烦的也会没有耐心。
  但还有一点,是至今都让苏译震惊的,白释的酒量好到过分,有意无意,苏译都尝试过灌醉白释一次,看他醉了之后是什么样子,但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饭菜上桌,众人围坐,白释熟练得给所有人盛米饭。
  苏译的筷子还没有来得及拿起来,抬头,坐上众人已经动筷,不过几个眨眼,满满当当的菜碟已经空了大半,苏译深呼吸,“你们就不能换个人嚯嚯,就逮着我一个了,端午中秋也就罢了。”
  苏译咬碎了后槽牙,“七夕也来找我是不是过分了些,没人和你们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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