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白释一整天的视线就没有从苏译身上离开过,其他人他还真的没在意。
苏译思考了一下,刚坐下又起身,“醉鹤我之前好像还看见了,这会儿倒是很长时间没见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去看看。”
白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苏译转身就走了。
白释坐着等,旁边有好几拨人看孩子,婴儿一点也不怕生,咯咯的笑声愉悦,白释的视线被短暂的吸引了一会儿,神识却是放开的,追寻着苏译的身影。
翠绿绫罗裙的女子停在了白释的面前,她略微有些忐忑,鼓足了勇气才道:“你是帝尊白释对吗?我在人间神话话本上看到过你,收徒的事情,我之前听成得还有洞瑶尊主说过,帝尊不必为此为难。”
白释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话,也不知道女子是什么意思。
女子手足无措了一下,以为白释生气了,慌忙道:“帝尊不必生气,我们没有强迫您的意思,只是看你一直坐在这里,也不说话。”女子试探地问:“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面面相觑半响,白释很难解释,除了苏译之外,他其实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怎么熟,倒是所有人都有些忌惮和怕他,唯独一个从人界来的女子,许是同样的难以融入,选择主动跟他搭话。
“没有,我很喜欢。”白释摇了一下头道:“令爱的资质很好,前途必当不可限量。”
虽是一句随口的客套,但白释说的真诚,让人完全相信话语的真实,女子笑着说谢谢。
神识有刹那出现了波动,白释瞬间从交谈中回过了神,他起身连告辞都没有说,往苏译所在的地方赶了过去。
面前是一个有些偏僻的寝殿,白释到达台阶下,醉鹤刚好从里面出来,白释直接忽视掉了出来的醉鹤,大踏步进了寝殿。
房间内挂着薄纱帘幕,苏译躺在床榻上,已经神志不清。
白释把人扶起来,整个人都在发烫,苏译感觉到了来人,竭尽全力推搡了一下,但身体绵软,推在身上,没有丝毫效果。
“苏译。”白释唤他。
苏译的神智出现了短暂的清明,“春.药,回去。”
白释也察觉出了苏译不对劲的地方,确实是中了春.药的症状,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春.药,药性烈的厉害,苏译现在还能保持一点清明,都是竭尽了所能,口齿之间都有咬出来的血沫。
白释把手指伸进苏译口里,防止他咬的更严重,手臂环过腿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走到门口,就看见匆匆赶来的风清圆,一脸震惊恐慌地看着眼前一幕。
苏译拼命把自己脸颊往白释怀里塞,模模糊糊似气极了,骂了一句,“混账!”
白释很难短时间内判断出发生了什么,而且现在最要紧的也不是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而是要尽快带苏译离开并解毒。
白释绕过风清圆,身影一晃,两个人一起从寝殿内消失。
药效非常烈,整整一天一夜,苏译晕了醒,醒了晕,只要有意识,都在不知餍足地索取。
开始白释还害怕伤到苏译,后面发现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就算无心伤到苏译,也没有办法避免,而且白释忍术虽好,也不是真的断情绝欲,无欲无求,心爱之人完全失去理智的孟.浪与主动,他也很难招架。
苏译彻底清醒,已经到了第三天的早晨。身体又酸又软,连动一下都困难,最重要的是,他的□□真的有一种撕裂的感觉,明明白释已经帮他清理过,甚至用术法淡化了身上绝大多数的痕迹。
可留下来的,还是很吓人,苏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蛹,有点欲哭无泪,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白释。
白释并不在寝屋里,苏译用神识扫了一圈,在客厅找到了白释,还有跪在白释面前的风清圆。
放出去的神识,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这件事情的起末说来话长,但其实也简单。林致的女儿林灵从小生病,几乎是住在断荡崖,醉鹤拿药喂大的,那小姑娘渐渐长大,在日夜相处中对醉鹤情根深种。
小姑娘胆子小,不敢直接表白,坦诚心意,醉鹤也装糊涂当不知道。但风清圆不知道是心肠热,还是没脑子,净出馊主意,竟然鼓动着给醉鹤下药,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醉鹤就不敢不认了。
出发点很烂,结果也很烂,醉鹤什么药没有见过,区区春.药就能认不出来?许是为了让风清圆长教训,这药在经过醉鹤的升级加料之后,送还给了风清圆。
苏译能有什么办法,醉鹤肯定不可能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吃哑巴亏,但药也不可能真就下到风清圆身上,她还是个修无情道的姑娘,已经不是失不失身的问题了,道法破碎,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苏译只能认栽,替风清圆挡了这处祸事。
客厅内,空气都像是凝滞了。到这个时候,白释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风清圆大气都不敢喘,在此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白释生气是什么样子,但现在她亲身见识到了,有一种随时人头都会落地的惊悚感。
白释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冷的吓人,“莫说不过是一剂春.药,就算是毒药,苏译也未必不会替你挡。”
风清圆把头埋的更低了,
白释道:“你清楚他宠爱你,你就算惹出多大的祸事,他也会无条件帮你兜底,这次不过是身体遭些罪,下次呢,是不是要他用性命帮你。”
风清圆慌乱抬头否认,“不……不是。”
“你最好不是。”
明明白释的话音那样轻,风清圆却通体都感觉到了一阵渗人的寒意。并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少女,白释起身径直出了客厅。
苏译默默把自己的神识收回来,随着脚步声接近,苏译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错觉。
但最先掀帘进来的不是白释,而是醉鹤。醉鹤将医药箱放在了床榻边,公事公办地向苏译伸手,“手腕。”
苏译下意识把自己抱紧,往床尾缩了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来干什么?”
醉鹤一把就将苏译的手腕拽了过去,搭指把脉,道:“帝尊让我来看看你。”
苏译满面愕然,“帝尊?”
“对。”醉鹤收回手,用帕子擦手,活像刚刚沾了什么脏东西,不可见地翻了一个白眼道:“那药效虽然烈,但对身体没有什么副作用,就是人遭些罪,不过有帝尊在,想来对你好处多于坏处。”
苏译的表情一阵扭曲,“所以你早就知道药最终会下在我身上。”
醉鹤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算是吧。”
苏译无能咆哮,“醉鹤!你过分了!”
醉鹤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面色红润,气色良好的苏译,“过分吗,我觉得你挺享受……”
话还没有说完,苏译一个弹飞起身,一把就捂住了醉鹤的嘴,但还是有些迟了,白释已经进到了屋内,多半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完了。
醉鹤起身向着白释行了一个礼,“廖生尊主没什么大碍,晚辈先告辞了。”在经过屋内桌子时,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白玉瓷盒,放在了桌面上,补充嘱咐,“早晚各一次,外敷。”
要不是药盒离得实在太远,苏译绝对要把药盒砸在醉鹤身上,让他带着他的破药,有多远滚多远。
但现在,他不但扔不了药膏,还得面对不知道气消没有消完的白释。
“师祖。”苏译绵软软地唤。
白释没有说话,只是在床边坐下,手指拂过苏译散下来的头发。
苏译试探般,伸手抱住了白释的腰,道:“师祖不生气了,我替清圆道歉。”
像是无奈,白释一下一下抚着苏译的发,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气清圆。”
苏译略微抬头,看到白释有些黯然的眸子,“那就是生我的气。”
“也没有生你的气。”白释终于伸手将苏译抱住了,他抱的有些紧,像是失而复得,“你会为了救,对你来说紧要的人,将自己陷入险境,而我似乎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师祖。”苏译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白释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唤。
白释用额头轻轻蹭着苏译的发,“苏译,我也害怕你离开我,比什么都怕。”
如果他的身边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白释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出现了,让他真切地感觉到了爱与被爱的温暖,让他无法再想象,如果苏译哪一天不在了,他要怎么办,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如苏译一样爱他,他也不会如此不受控地心动。
因为过于珍视,因为黄泉碧落只有一个这么一个苏译,他才那般小心,害怕伤害到他半分半毫。
虔诚的吻落在了额头,白释喃喃自语,“我要拿你怎么办啊,似乎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