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陆浔也接下手机,上下左右翻看,试探性问:“没安装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吧?”
助理不置可否:“我只负责把东西交给您,如果您不放心可以不用。我给您和沈少爷安排司机。”
手机开机,一条未署名的短信弹了出来。
【你说的要求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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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单元楼下,车子扬长而去。
陆浔也和沈云谦都累了,相顾无言上了楼,在他们走后灌木丛里冒出一个猫猫头。
狸花猫睁着圆溜溜的金瞳注视着沈云谦的背影,小声喵呜似乎想要挽留,又被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吓得缩回灌木丛。
出了电梯,走廊上感应灯亮起,陆浔也远远就看到有个人影蹲坐在沈云谦家门口,手上握着酒瓶。
陆浔也的视线从他衣衫不整的身上移到颓废失魂落魄的脸上,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
他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攥住了沈云谦的手腕。
想走可为时已晚。
刺眼的光线明显引起了对方注意。
长久处在昏暗环境中的人竟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
在那人空洞落寞的眼睛扫过来的瞬间,陆浔也已经转身将垂头看地的沈云谦按在墙上,用后背隔绝那道灼热的目光。
沈云谦吃痛闷哼出声却被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手掌捂住。
陆浔也的脸和他凑的极近,呼吸也急促,但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沈云谦被陆浔也突来的动作惊得脑子嗡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只有这张放大的俊脸。
走廊的灯光将陆浔也脸上的细小绒毛照得清晰可见,沈云谦喉结滚了滚,眼神定格在他因紧张舔唇的嫣红舌尖上晦暗不明。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后似乎有虚浮的脚步声响起,走近。
下一秒沈云谦双眼一黑,头上罩上了残留着熟悉体温和气味的外套。
沈云谦:“……”
陆浔也抓住他想要拿下外套的手,嗓音发颤,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祈求:“别拿下来。”
沈云谦松开了手,隔着一层外套,外面的声音若有若无。
“别怕。抱紧我。”
他尚未听出个大概,就被人打横抱起,失重悬空让他双手攀附住陆浔也的脖颈。
脚步声临近,沈云谦从外套下面的间隙中看到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人的腿,像个男人。
走廊内只有两道脚步交错发出响动。
而后只有一道脚步声,那人停住了。
背后传来沙哑得仿佛嚼碎炭火生吞的声线。
“陆浔也。”
陆浔也顿足,抱着沈云谦的手越发收紧。
他转身,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呦,司总?没去陪你小美人啊,怎么跑我家门口喝酒来了?”
司靳言眼下青黑,疲惫不堪,声音也有气无力:“沈云谦呢?”
陆浔也上前一步,讥讽反问:“怎么,不是司总放弃了他吗,怎么现在问我要人?”
“我问你人呢!”司靳言怒喝。
陆浔也冷然道,“不是司总亲眼目睹他掉进海里的吗?用我帮司总回忆一下你当时在干嘛吗?”
他恶劣勾唇,一字一顿:“是你放弃了他的生命。”
司靳渊记起来了,脸色苍白如纸,他嘴唇抖动,一遍遍否认:”我没有,不是我……”
他抓住陆浔也肩膀,卑微哀求:“让我见他一面,让我见他一面。”
见陆浔也面色冷峻,他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求你。”
陆浔也冷笑:“原来你也会求人,还是为了曾经最看不起的人求人。”
司靳言宛如听不懂他的讽刺,固执地问:“他在哪?”
“沈云谦啊,”陆浔也状似态度松动准备告诉他,却在对方希冀的目光中打碎了他的幻想,“当然是死了。”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把司靳言定在了原地。
半晌,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口中呢喃着:“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
猝然,他眸子半垂才发现陆浔也怀里还抱着人,动手就要去掀那人头上蒙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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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有榜了,我也是好起来了[墨镜]
那这周就随榜更新~[亲亲]
第48章 坏了,这是真初吻
在司靳言手刚放上去的那刻, 腹部陡然剧烈疼痛,身子“哐”一声巨响撞在身后墙壁上。
“司总。”陆浔也收回腿,居高临下睨着狼狈爬起来司靳言, 轻嗤,“你不能你的小美人不陪你, 就来抢我的吧。”
颠了颠怀中的人,发觉脖子上的手环得更牢,他心情颇好:“美人胆小,我就不奉陪了。”
陆浔也跨腿越过司靳言的腿时, 被对方抓住了腿, 不得已停在原地。
之后司靳言摇晃着站起身,被酒意熏过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陆浔也怀里被蒙头的人。
他压下怒火, 强撑着问:“是他对不对,你骗我, 他根本没有死。”
不等到回复, 他就自言自语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肯定他没有死, 不然你怎么不让我拿开衣服……肯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
陆浔也白了他一眼:“是啊, 他马上就来索你命了。”
司靳言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抬高声音高喝。
“沈云谦!你就这么讨厌我?明明是你先对不起我, 为什么搞得好像我逼你一样!”
“如果不是你爸妈设计, 我妈就不会死!如果没有沈云嵇这个人面兽心的变态,我根本就不会被关在不见天日的暗室受他折磨!”
“你那天也看到了吧, 沈家的暗室,你有什么感想?”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关在地下室吗?”司靳言表情狰狞,猩红着眼看上去癫狂至极, “因为我要让你亲身体会到我当时的绝望!”
“你被我囚禁虐待的传闻是我故意放出去的。”他声音放轻,“可惜了,沈云嵇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你知道我派去的人怎么汇报的吗?”
他话音一顿,旋即咬牙切齿道:“他隐姓埋名,生活滋润的很,压根不在意你这个弟弟的死活。要不然他怎么会又跑呢?”
陆浔也目瞪口呆,三观在打架。
什么什么什么?!
主角受的哥哥不仅是个恋童癖!
还是个虐待狂?!
“沈云谦,你怎么能死呢?”
司靳言说不清为什么亲眼看到沈云谦坠海,和现在听到沈云谦死了的消息会这么害怕,这么恐慌。
是恨还是什么,他无暇思考,以至于在宴会事出当晚就派船在海中捕捞,以及回到海市查八年前的事。
他坚信不疑恨了八年的人,却有一个人告诉他恨错了人。
哪怕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司靳言确实如此,他也本能地去逃避现实,寻找一个情绪宣泄点。
他脸上笼上一层阴云满是阴郁,崩溃的边缘怒吼着伸手想要窥探衣服下的人到底是谁:“在我找到沈云嵇之前你不能死。我不相信!”
“但和沈云谦有什么关系?”陆浔也侧过身,抱着人连连后退不想和醉鬼过多纠缠。
“如果你妈的死和沈云谦父母有关,他父母已经死了;如果是他哥对不住你,你去找他哥报仇,和沈云谦有什么关系?”
司靳言想说你不懂,话到嘴边又闭上了。
要说……是沈云谦抛弃了自己?
还是说他是仇人之子就逃脱不了关系?
他记忆中是沈云谦为了活命,把他推开导致海浪涌动中他撞到了礁石,可也许事实并非这样。
司靳言长久以来的坚定头一次出现动摇和迷茫。
对于17岁之前的经历他忽然好像……记不清了。
过往种种如同被迷雾笼罩,记清的唯有对沈家的恨。
这边,陆浔也把沈云谦放下来,打开自己家的门锁,压低声音:“你别说话,先进去。”
随着门被拉开,司靳言猛地从纷飞的思绪中回神,几步跨上前按住了门把手重新落了锁。
在两人未经反应下一把扯飞了衣服。
衣服从眼前闪过,脱手而出,从空中落下。
陆浔也挡在沈云谦面前,发狠推了司靳言一把,厉声呵斥:“滚!”
司靳言被推得后背直接撞上了对门,门板在身后剧烈震颤了下。
陆浔也将人挡得严严实实的背影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眼中,他血气上涌,怒气如同奔腾的野兽占据了大脑。
摸到了方才遗留在门口的酒瓶,眼中闪过嗜血的暗芒。
破空声嗖响,陆浔也耳朵一动,垂下眼帘去看沈云谦。
他悬放在门锁上的手鬼使神差地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