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两人又前行了一段，正如萧烬所说，四周的迷雾果然渐渐变薄。
他们快出去了！
越是接近迷雾边缘，二人的脚步却越发谨慎。
就在即将拨开最后一道雾障时，二人默契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灵力恢复流转的一瞬间，林砚白立刻祭出“小蜗”，带着萧烬迅速暂避其中。
回到安全的地方，全身的灵力也回来了，林砚白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稍缓。
他顺了口气，抬眼向外望去，不由得愣住了。
这……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眼前视野一片开阔。
深谷内，竟然藏着一片广阔的盆地。
盆地中央是一片湖泊，几乎占据了半个盆地的面积。
周围稀稀疏疏的植被间，矗立着数十座以巨大兽骨和岩石搭建而成的奇特屋舍。
隐约可见其中有人影走动。
盆地中，竟然有个部落的存在！
萧烬凝望远处部落，微微蹙眉：“阿白，试试能否退回雾中。”
林砚白依言撤去小蜗进行尝试，旋即面色微变：“不行。”
走入雾中，他感受到一股极强的阻滞感。
明明来时，通畅无阻的迷雾，此刻再想要退回，却艰难无比。
林砚白只能向迷雾内走十步。
萧烬虽然能再走几步，但离走回去还差得远。
——他们，回不去了。
“难怪在秘境中从未遇见过这个部落的人。”萧烬面色沉凝。
如果这个部落的人能自由穿梭迷雾，一年的时间，他们早该在秘境中打过照面才是。
林砚白恍然：“所以，这片迷雾，是单向通行的结界。”
萧烬沉吟片刻，望向远方的部落：“既然如此，只能在这里寻找出路了。”
林砚白操纵着小蜗缓缓升起，向着部落的位置飞去，嘴角一扬：“英雄所见略同。”
……
他们二人没有贸然接近部落，而是用了几日的时间，先把对方的底细都摸清了。
首先，这个部落，并非原生部落。
至少他们的先祖，定是外来之人，中途在此定居的。
原因无他，部落所使用的语言与他们相通，只是可能经过了一定年数、甚至几代人的变迁，产生了一些口音上的变化。
其次，部落有零星的修仙者存在，大部分都是筑基期修士，只有少数晋升金丹。
部落所修炼的功法，二人从未见过。
但正道之间，功法都有共同性。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修行的亦是正道。
所以，他们的祖上，大概率是来云海秘境试炼的修士。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萧烬与林砚白的脸色都沉了沉。
若能出去，不会有修士愿留于此地。
当年选择在这里定居的修士，到底是自愿留下的？还是因为困住了、所以被迫留下？
后者之可能，远大于前者。
若真如此，事情就棘手了。
他们是从一个“暂时出不去的秘境”，跳进了一个“永远出不去的牢笼”。
但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某个寂静深夜，大地忽然震动。
部落最中心的部位，一座黑色祭坛破土而出。
数百人全身上下涂满了磷光颜料，手持火把，随着鼓点，围着祭坛，跳着某种原始的舞蹈。
火光将祭坛上摆放的食物照得熠熠生辉。
林砚白在不远处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在……祭祀？”
“恐怕是的。”萧烬目光锐利，“你看祭坛的底部。”
林砚白顺着他的指引看去。
祭坛底部扭曲的图腾缝隙间，竟然有几道极淡的灵光流转而过。
“是阵纹！”林砚白声音惊喜。
他这一年也不是白过的，还是拿出了当年考研的魄力和觉悟，用心研读了《阵法全解》。
虽然还是半吊子一个，但阵纹的基础辨认能力还是学会了的。
此刻，祭坛的图腾把底下阵纹遮得七七八八，林砚白依旧从中辨认出了有用的信息。
他激动地晃着萧烬的衣袖：“虽然结构古老复杂，但核心纹路不会有误！是某种传送阵的阵纹！”
他的推断很快得到了验证。
一曲献祭之舞结束，人群最前方，一位身披艳丽羽衣，头戴骨冠的老者，手持权杖走上前，高声呼喊：
“太上老祖在上！今以百兽之精、天地之灵，奉于尊前，佑我族平安！”
随即，祭坛亮起惊人的光芒，其上祭品顷刻间消失无踪。
果真是传送阵！
这座祭坛，也许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出口。
但问题是——
“烬哥，你看清他们启动阵法的手段了吗？”林砚白蹙眉。
萧烬也微微摇头：“未曾。”
没有人施展法术，没有人动用灵力。
只有中间那位看似是部落萨满的老者，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祝语后，阵法就被诡异地启动了。
“走。”萧烬目光紧紧盯着祭坛未熄灭的阵纹，当机立断，“与其自己揣测，不如直接去问。”
“啊？”林砚白还没反应过来，已被萧烬拉着，飞越人群，径直落于那老萨满面前。
不速之客的出现，祭祀的氛围霎时凝滞。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投来警惕的目光。
萧烬对着那位老萨满抱了抱拳，语气尽量平和：“老人家，我们无意打扰，只想借你们的祭坛一用，离开此地，还望行个方便。”
林砚白震惊地看着萧烬，下巴差点没收回来。
好粗暴、好直接的处理方式，不愧是龙傲天，效率这一块，太有实力了。
他大概知道萧烬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
很简单。
因为这个部落没有元婴期修士。
目前，这里没人能打得过他们。
部落所有的金丹期一起上也不行。
萧烬是同期无敌，甚至能以一挑十，无解的存在。
——修仙界本质上只有三种境界：蝼蚁境、道友境、前辈境。
既然这里都是蝼蚁境和道友境的修士，自然不必客气。
萨满惊疑不定地打量二人，显然是被萧烬气定神闲的态度给唬到了。
但在探清楚两人不过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后，他不由冷笑：“放肆的外乡人！祭坛乃沟通太上老祖之神物，岂容尔等玷污！惊扰老祖，降下灾祸，谁承担得起？！”
随着权杖在地上狠狠一敲，他的周身瞬间爆发出金丹后期的实力。
一起释放威压的，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数名金丹中期的战士，盯着二人，面露凶光，厉声呵斥：
“区区金丹初期，就敢来破坏我们祭祀的仪式，好大的胆子。”
“呵，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乡人。”
“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看到我们的实力，怕了？晚了！”
……
萧烬叹了口气，亏他刚刚还这么有礼貌，结果完全没有用。
既然讲不通，只能用打了。
萧烬侧头和林砚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二话没说，拔剑而上，速度之快，华光爆闪间，已经有人倒飞出去。
他还是留手了，没伤人性命。
不然平日里这一剑祭出，已经要见血光了。
秘境一年。
两人日夜相对，一个眼神交汇，便已知晓对方的意思。
萧烬拔剑的功夫，林砚白也已经展开了法诀，步入金丹期后，他已经能做到瞬发很多极具杀伤力的大型法术。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局面，林砚白没使用那些，只是用一些基础的盾术展开防御和控制，化解零星的攻击后，将人定住，方便萧烬把他们打飞。
时不时，再丢几个符箓，把对方的配合和阵型冲散。
夫夫混合双打，一个主攻，一个主控，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过片刻的功夫，尚还有一丝战力的，就只有那个金丹后期的老萨满。
其他战士，倒地的倒地，呻吟的呻吟……整个祭祀现场“尸横遍野”，非常之惨烈。
普通的部落民众早被这等场面吓破了胆，躲得远远的，半点不敢靠近。
那位萨满苍老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太上老祖在上啊！
这两个外乡人，真是金丹初期吗？
现场汇聚的可都是他们部落最优秀的战士啊！
他们这一方有着十足的人数优势和境界优势，却还是被这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对吗？
……
萧烬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老萨满身上，语气平静：“现在，我们可以用祭坛了吗？”
萨满看着满地哀嚎的族人，嘴唇哆嗦了一下，尽显颓然之色：“当……当然，请用。”
态度与先前判若云泥。
林砚白一边跟着萧烬走向祭坛，一边默默感慨：好经典的龙傲天打脸剧情啊……炮灰一定要先看不起主角，一定要展开极致的嘲讽，不然就没有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