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假冒之人,是从秘境出来,便一直在伪装,潜伏在宗门中。
这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常。
一方面,也许是因为他并不与人接触,另一方面,他使用的易容术一定非常精湛。
此时,小蜗内传来殷玖弦的声音:“林兄,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林砚白暗中传音:“可。”
小蜗内的人能正常看见外界发生的事情,并听到声音,想来殷玖弦应该是听到了他与赵灵儿之间的对话,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殷玖弦已经大概推断出林砚白找自己的事情了。
想来应该是他那位姓萧的道侣出事了……
那人来历不简单,而且打了自己一顿,但不像是能做出释放魔族之事的人。
听到易容相关之事,殷玖弦终于忍不住提示林砚白:“修仙界中,易容之术繁多。譬如毒道中的一种画皮蛊,可完美复刻一人皮相气息,除非修为高出施术者两大境界,否则极难分辨。还有……”
殷玖弦又说出了几个毒道之外常见的、有易容之功效的方法。
有了殷玖弦提供的思路,林砚白也大概明白,假冒之人所用的不一定是易容术,也有可能是其他,至少是一种能瞒过化神境宗主姬无涯的法门。
“不必客气,他的遭遇与我相似,我愿相助。”殷玖弦躺在小蜗的地上,嘲讽一笑。
林砚白心中一动:“方便说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殷玖弦扯了扯嘴角。
林砚白救了自己的命,他自当回报。
赵灵儿听不见林砚白与殷玖弦的对话,但见林砚白沉思,便没有打断他,静候在一旁。
林砚白看似是在沉思,实则在听殷玖弦讲述。
殷玖弦并没有再隐藏,他直接说出了自己曾经的身份:“我曾是无忧蛊真传弟子,一次偶然,撞见了师尊喂养魔胎。”
“魔胎?”林砚白心中一动。
“一种半魔半人的未知之物,我不知其名,便自行称为魔胎。”殷玖弦解释。
林砚白暗吸一口气,心中震惊。
那些半魔之体并非魔教培养,而是出自无忧谷……
细想却也合理,浸淫医道千年的无忧谷,才有相应知识与手段培育。
殷玖弦继续讲述:“那时我便怀疑,那人并非师尊。但调查时被他发现,种下无忧蛊。”
说到这里,殷玖弦停顿片刻,似乎是怕林砚白不知无忧蛊是什么,多解释了一句:“无忧蛊是由修士精血培育而成,每一只都不一样。”
“那老家伙的无忧蛊变了。我那时便彻底确认了,那家伙不是师尊,而是某种其他的东西。”
“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殷玖弦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九死一生,亡命天涯。”
“所以,我才会觉得你道侣之事与我遭遇相似。”殷玖弦总结,“亦有某种存在,冒名顶替了他。”
系统曾经说过,殷玖弦后期会成为男主一大助力。
殷玖弦所言应与萧烬遭遇有所关联。
林砚白郑重道谢:“谢谢。”
他既是对殷玖弦说的,也是对赵灵儿说。
赵灵儿闻言连忙摆手:“不必谢,我并没帮上什么。”
她的修为太低了,那日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清更多。
“不,很有用的情报。”林砚白微微一笑,“对了,赵师妹,你知道如今宗门话事人是谁吗?”
宗主姬无涯既然重伤未醒,那必定另外有人暂时接替他的位置。
林砚白有想法去找一找这个人。
“如今宗主重伤未醒,代理宗主是其弟,原执法堂堂主,是叫姬无命。”赵灵儿回答。
林砚白:“……”
当初他便觉两人名字相似,只是长得不像,性格也南辕北辙,便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血缘关系。
难怪方才姬无命那般神情,兄长重伤,任谁都不会对“罪魁祸首”有好脸色。
不知自己去找他,能不能获得转机。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
林砚白起身:“多谢师妹,你的情报很有用。”
赵灵儿也随之起身:“林师兄,你要去哪?不会是……”
“去找代理宗主。”林砚白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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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剧情不虐哦,放心观看。
第95章 打破规则
玉衡宗。
宗主大殿。
林砚白到的时候,殿门未开。
两扇漆黑的大门前,两名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代理宗主事务繁忙,暂不能会见弟子,还请回吧。”
林砚白心下一沉。
果然,姬无命现在成为了代理宗主,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姬无命正在大殿内。
只要人在,就还有机会。
林砚白直接拱拱手,运转灵力扬声:“弟子林砚白,求见代理宗主。”
“你!放肆!”两名执法弟子见状脸色顿变,连忙严肃警告,“宗主殿前不可喧哗!”
林砚白神色未动,只是盯着面前漆黑的大门继续道:“弟子有冤情禀报,恳请代理宗主一见!”
“速速离去,否则便治你擅闯大殿之罪!”两名弟子手持法器,神色紧张。
现在的代理宗主可是曾经执法堂堂主姬无命,与曾经温和的无涯宗主可不一样,执法严明、说一不二。
万一降罪,罚得可不止林砚白一人,他们看守失职,也难逃责罚。
正当气氛凝滞,一触即发之际,门内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无妨,让他进来。”
那两名弟子连忙松了一口气,收起武器,侧身让开,他们也不想和这位金丹期的“师兄”对上。
殊不知林砚白根本不是师兄,而是刚入内门不久的师弟,不过是进境太快罢了。
林砚白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姬无涯在位的时候,那时这里养了不少仙植。
这一次殿内景象与他记忆中已大不相同,看起来肃穆冷清多了。
窗门紧闭,光线晦暗,只点着几盏长明灯。
姬无命坐在案后,批阅着玉简,并未抬头。
林砚白行至案前,恭敬行礼:“弟子林砚白,为萧烬之事而来。”
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来意,姬无命批阅的手没有停顿,只是冷笑一声:“这么有礼数,刚刚的去哪了?”
他说是的林砚白刚刚在殿门前,逼他开门的事。
姬无命批完手头这一份,搁下了笔,缓缓抬起眼看向林砚白:“你可知,擅闯主殿之事,我可如何罚你?”
林砚白来之前,已经做过充足的心理准备。
但真正被姬无命一双锐利的鹰眼盯着,林砚白还是紧张地抿了抿唇。
可这一次,他并未退缩,直直地回望着姬无命,将自己事先准备的说辞一并说了出来:
“弟子知错,亦知罚。但弟子更知,若因惧罚而不敢言,因畏罪而失其义,则非我玉衡宗修道之本。萧烬之冤,关乎清白与公道,弟子必须禀明。”
毕竟是要和一板一眼的姬无命对峙,他不可能无备而来。
姬无命的声音低沉响起:“萧烬的事,自有法度处置,不是你该过问。”
林砚白稳住心神,据理力争:“可宗门出事时,他与弟子一同困于秘境,他如何能分身袭击本宗乃至其他门派?”
他将自己的论据,条分缕析,一一陈述。
“弟子愿以性命担保,他是清白的。”
姬无命面色沉肃地听罢,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当日之事,本座亲眼所见,诸多长老亦在场,若真是易容假冒,何种秘术能同时瞒过我等眼目?”
说到这里,姬无命语气更沉:“此外,其他宗门亦有见证,你又该如何与他们解释?”
林砚白试探着给出一个解决方案:“若请动搜魂之术呢?真相如何,一看便知。”
这是林砚白能想到的,最有力的方法。
那次金家老祖便是准备用这招,搜寻魔教圣女的记忆。
可惜当日幽月直接自毁神台,并未给金家老祖这个机会。
“胡闹!”姬无命低声呵斥,拍桌直接否定了林砚白的想法,“搜魂之术,凶险异常,只有化神期修士可以施展得稳妥。”
“如今宗门之内……兄长重伤,另一位闭关的老祖早已不问世事,绝无可能为此出关。门中无人能为你们行此术法。”
说到这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姬无命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睛时,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知你与他情谊深重,但不可意气用事。你须明白,即便请动外人施术,又如何能保证对方只会截取真相?又如何能断定,他愿辨黑白、明是非?”
“此事牵连数派禁地被破,诸多宗门只想尽快了结,要的是一个足以平息众怒的‘真凶’,而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