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是不是误会,可不是你们说了算,”殷玖弦盯着他们,眼神玩味,“在我无忧谷地盘滋事,三位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林砚白在心中默默给殷玖弦点了个赞。
殷玖弦因“裸身奔袭”一事拉低的形象分,今日算是彻底回来了!
司徒景顺势接口,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此事更不能轻易放过了,尔等三人,以元婴修为,恃强凌弱,意图劫掠,当废去修为,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三人再也淡定不了,面色苍白,赶紧求饶:
“大人饶命啊!”
“冤枉啊!”
“我等愿赔偿二位小友的一切损失!十倍……不,百倍赔偿!”
……
赵老的脸色最为难看。
他也没想到,结果竟然会如此严重!
他已不年轻了,晋升元婴后,迟迟没有再进一步,寿元将尽。
废去修为,对他来说,和被剥去生命没什么区别!
“不过……”司徒景话锋一转,“念在尔等初犯,未酿成大祸,本座便网开一面。”
最终,在司徒景和殷玖弦的双重压力下,三人几乎赔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并立下心魔誓言,保证日后绝不再犯后,才得以捡回一条命,灰头土脸地带着那几个金丹弟子,仓皇离去。
……
赶跑了蛇鼠之辈,四人寻了一处僻静处叙话。
千灯城的一隅,高台楼阁之上。
“多谢二位今日出手相助。”林砚白拉着萧烬道谢。
“诶……我们之间就不说这些了。”
殷玖弦笑着眨了眨眼。
“多亏了你们,我殷玖弦才能有今日,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说完,他看向沉默的司徒景:“司徒大人,也多亏了您,您现在伤势如何?”
司徒景面色冷峻,摆摆手并无言语,只是目光沉沉落在林砚白与萧烬身上,神色复杂。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开口:“你们不问我为何放他们走?”
林砚白起初是有些惊讶,秉公执法的司徒景竟然会放那三人离去。
但后来仔细想想,其实不难理解。
威吓、索赔、立下心魔誓……司徒景这一连串举动,既护住了他们,也震慑了暗处窥伺之人。
这比直接斩杀来得高明。
不是司徒景心慈手软,恰恰相反,这是一个成熟执法者权衡利弊后的最优解。
司徒景能成为缉仙司的执掌者,并不全是因为化神期的修为而已,而是真的有手腕和眼界。
林砚白将自己的思考简单说了说。
司徒景眼底闪过淡淡的欣赏。
他负手而立,望着远方,声音低沉:“这一次我能护住你们,往后却难说了。”
“千灯城一战后,你们身怀重宝之事已非秘密。修仙界中,从不缺为机缘铤而走险之人。”
“今日不过侥幸,下次呢?”
萧烬和林砚白都不是傻人,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沉。
——下次,恐怕是真正的杀人夺宝。
林砚白先前云游四海的念头,此刻已荡然无存。
——怀璧其罪。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他们的羽翼还未丰满,又失去了宗门作为靠山,拥有至宝这件事本身就是原罪。
难道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悬赏和罪名,又要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萧烬紧紧抿着嘴唇,眼中闪过戾色。
他和林砚白想到了同处。
这般被人觊觎、身不由己的滋味,实在令人不甘。
殷玖弦试着提议:“既然城外危机四伏,不如暂且留在千灯城?待风头过去,或待修为精进后再做打算?”
司徒景却摇头:“你有这颗心是好,但很遗憾,你护不住他们。”
曾经的无忧谷不行,如今重创后的更是不行。
况且,萧烬和林砚白二人,可不止“身怀重宝”这一件事那么简单。
他们二人已是魔道的重点针对对象。
二人在哪,纷争和危险就在哪。
他们待在千灯城,危险的不止他们,还有生活在这座城内的百姓。
这座城,已经塌过一次,再经不起第二次动荡。
不止无忧谷护不住他们二人,就连缉仙司也不行。
他如今境界跌落,够呛能护住他们。
而他们原本的宗门——玉衡宗……显然也不够格。
念及至此,司徒景长叹一声,拂袖甩给他们一块刻着奇异冰纹的令牌。
“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去处。”
“北域有一座山,名为嵾峨山。”
“山上有一个叫云芷的女人。”
“她或许……是当今修仙界,能真正护住你们的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砚白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触发主线任务!】
【任务内容:帮助云芷完成最后的心愿】
【任务奖励:五色石(天漏了都能补,你的漏算什么?一次性道具,能修复一切破损,使用时会散发五色霞光!)】
林砚白心中一震。
这都多久没有主线任务了?
他面上神色未动,只是指尖摩挲着微凉的令牌,有了决断。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相信司徒景,去投靠一个陌生的女子。
可既然她是任务目标,那这北域嵾峨山,便不得不去了。
第120章 生命禁区
北域。
寒风卷着雪沫呼啸而过。
四面皆是白皑皑的高山,连绵不绝。
山脚下仅有几片枯黄草甸,零星散布着几处低矮的牧民土房。
裹着厚厚棉衣的牧民,甩了甩手里的鞭子,一团团白花花的绵羊“蛄蛹”着往前。
“參峨山?”牧民深思片刻,摇摇头,口中呼出大团白气,“从来没听说过。”
他打量了一眼林砚白的穿着,心里有了数:“您是……修士大人吧?”
这人虽然也穿得厚,但并非全副武装,不仅没带手套,也没围脖。
这种天气,穿的厚有什么用?
不把手和脖子围起来,冷风直往衣服里面钻,用不了多长时间,人就会冻僵。
这样的穿法,更像是为了融入环境,而不是因为冷。
有这种本事的,也就只有修者了。
林砚白带着兔绒的帽子,白色绒毛将他大半张脸裹住,听到牧民这么说,他微微愣了愣。
没错。
他有灵力护体,这样的寒风不足为惧。
他这样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毕竟,冰天雪地的,走过去一个衣袂飘飘的人影太显眼了。
既然被认出了,那也没必要再伪装了。
林砚白笑着点点头承认:“眼力不错。”
牧民听到他是修士,态度立马恭敬了些:“大人要找的那座山,小人是真没听过。不过……”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小人知道一处地方,只有修者才去得。”
林砚白心中一动:“但闻其详。”
牧民脸上露出一丝敬畏,压低声音:“我们这儿的人,管那儿叫生命禁区……”
……
“烬哥,烬哥!”林砚白揣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来,一个飞扑,从后面抱住了萧烬的腰,“我刚问到了一些东西,你听到了吗?”
萧烬与他一样,此时也穿了厚厚的大衣,身形更显高大挺拔,林砚白两只手差点没抱住。
马垛边上,萧烬正给雪原驮马喂吃的,见林砚白回来,使了个拂尘术,将身上的草灰尽数掸落,才回抱住林砚白的腰:“听见了。”
修士耳目清明,他离得不远,自然将林砚白与牧民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那牧民后面所说的那处地方。
“我们去那儿看看吧?说不定參峨山就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林砚白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司徒景只和他们说了參峨山的名字,具体方位却语焉不详,只让林砚白与萧烬二人随缘而行。
两人在北域辗转数月,连參峨山的影子都没摸到。
再加上这里的人都没听过參峨山的名号,林砚白都快怀疑是否真有这样一座山。
但司徒景没必要诓他们,那块带着冰纹的令牌还好端端收在小蜗里。
他只能安慰自己,北域一定有这样一处地方,只是缘分还未到。
萧烬颔首:“正好,我已经将……斜刘海安置妥当。”
说到“斜刘海”这名字,萧烬的声音顿了顿,有些难以说出口。
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他起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匹驮马是他们几个月前,从某个农户那里买来的,当作探索北域的代步工具。
两人虽然可以御剑飞行,靠自己探索北域。
但北域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会白走很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