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看着这样的顾砚白,任九忽然想到了一个成语。
——画地为牢。
顾砚白此举很明显是自己刻意而为之。
他为什么要在深夜跑出来,自己将自己绑在这座黑色的牢房里?
为了自我惩戒?
望着明显有些神智不清的顾砚白,顾不得征询顾砚白的意见,任九瞬间掀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果不其然,任九在顾砚白清瘦却白皙的身躯上见到了诸多深深浅浅、轻重不一的划痕。
有些看起来是因为自由搏击而受的伤,但更多的却像是顾砚白对自己的自我惩戒。
有利器的划伤,有指甲的划痕,甚至……还有很多被人用脚踹出来的淤青。
用脚踹出来的淤青……
普通自由搏击的交锋并不能造成这样日积月累的淤青,唯有经年累日被人踹在同一个位置,才能做到。
这一切,会是顾宏济做的吗?
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儿子?
任九不明白。
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儿子叛逆,老子教训,天经地义。
第二,顾宏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慈眉善目。他和任茂才一样,都是恶魔。
感受着顾砚白对自己的体温的依赖,任九叹息着,将顾砚白反拥在了怀中。
“救救我……快点将我藏起来……将我藏起来……”
“谁能来救救我……”
任九伸手盖住了顾砚白失焦的双目。
“睡吧。有我在,谁都找不到你。”
“谢谢你。谢谢你将我藏起来。你可真是个好人。”
顾砚白用鼻尖亲呢地蹭了蹭任九的肩膀,随后,安心地在任九的怀中渐渐软了下去。
任九知道,顾砚白是因为失力而虚脱了。
他安心地睡在了他的怀里。
就像一条听话的“狗”。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他眼中的顾砚白不该是这样的。
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该如此乖顺,如此任人宰割、为所欲为。
是“魔药”还是“铃铛声”?
孤儿院的夜晚危机四伏。
可也同样,勾引着不眠者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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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此章致敬心理学经典:巴甫洛夫的狗。话说写了这么久了,有人发现我其实学的是心理学吗,泪目。因为作者对心理学爱得深沉,所以我的文多多少少都会带点心理学元素,嘿嘿。最后,我发现我多了一个作收!我有15个作者收藏啦!是哪个小天使偷偷给我点的?十分感谢!!!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么么哒[亲亲]
第86章 智力竞赛
任九迷迷糊糊地醒来, 却是在宿舍里。
“醒了?”
顾砚白仍旧坐在书桌边,此时此刻正在翻阅一本书。
见任九醒来,他将书倒扣在书桌上, 侧过身,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任九的目光随意瞥了眼顾砚白的书。
书名:《当尼采哭泣》。
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他有些无趣地挪开眼,却反被顾砚白一把握住了手腕。
“昨天晚上我昏迷前,你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任九有些茫然地望向顾砚白。
“我说……”
顾砚白的语气格外的认真。
“昨天晚上我昏迷前, 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
“好像……是?”
任九有些想不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吸入了大量的异香, 导致他今天头昏脑胀,连带着对昨天晚上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算了。”
见任九一脸茫然的样子, 顾砚白有些怅然若失地收回了手。
“昨天晚上,你究竟为什么要偷偷离开宿舍?”
任九终归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问出了口。
顾砚白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只是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要是不想死, 就别在孤儿院内输掉任何一场比赛。”
“也别忤逆院长所下达的任何指令。”
“记住这两点。你就能在孤儿院内, 好好地活下去。”
说完这些, 顾砚白便不再搭理任九, 而是专注地继续阅读。
但是任九却分明能感觉到,相比起前几天来,顾砚白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愈发亲呢起来。
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更加真挚,而不像之前一样,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
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吗?
因为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孤儿院内的生活还是那么一成不变。
只是任□□会了更好地藏起药丸,不被教养嬷嬷发现。
今天下午,他被安排进行一场智力比赛。
但幸好这次,与他对决的人里,没有顾砚白。
五号和十号见到任九进入练习室, 五号的眉头微微上扬,十号则皱起眉头。
练习室的门轻轻合上,室内人数最终定格在七人。
五男两女。
五号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抱着手臂,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带着恶意的讥笑。
“哟,这不是咱们火眼金睛的九号嘛。怎么,昨天晚上的禁闭室一日游体验如何?没被守夜人请去‘喝茶’吧?”
他特意加重了“禁闭室”和“喝茶”几个字,眼神不怀好意地在任九身上扫视,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狼狈的痕迹。
听到“禁闭室”三个字,在场的其他人脸上不由自主地都露出了一抹复杂至极的神色。
本以为任九会恼羞成怒,却不料任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淡然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少管闲事。”
五号见任九不理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地大声吼道,“哼,你装什么装?九号,别以为侥幸从十一号那里偷来了一场胜利,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智力比赛,可不是靠你那点街头小聪明就能轻易蒙混过关的。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可别像个小婴儿一样哇哇哭鼻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十号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五号,闭嘴,说够了没有。”
五号听闻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室友。
十号却没有理会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入鹰眼般紧紧盯着任九,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仔细剖析一遍。
“九号,你今天早上,是从禁闭室的方向出来的。”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
十号的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而且,你看起来……毫发无伤。”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能在那里过夜并且全身而退的人,不多。九号,你藏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五号听到这里,脸上的讥讽瞬间僵住,转而变成了惊疑不定。
他先是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十号,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九号,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九号不仅能识破他的伪装,能从十一号手上赢得比赛,甚至还能从那个传闻中进去后不死也得脱层皮的禁闭室中安然归来。
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任九面对十号锐利的目光,心中也是一紧。
他没有想到十号的观察力如此敏锐。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然回应道,“运气好而已。十号,你想多了。”
十号听闻却只是缓缓摇头,眼神依旧锁定任九,“希望如此。这场比赛,我会全力以赴。”
他的语气表明,他已经将任九视为了一个需要严肃对待的竞争对手,而非一个可以忽视的新人。
练习室内的气氛,因为十号的一句话,陡然变得紧张而充满火药味。
这场游戏很简单,简单来说便是解救人质。
游戏设定在孤儿院一座废弃的大楼内。
大楼占地面积甚广,足足有七层楼之高。
他们七个人身份不同,分为四位神明和三位狼人。
四位神明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技能,他们的任务是寻找人质,并且解救人质。
而三位狼人则需要在神明之前提前寻找到人质,并且“杀掉”人质。
至于人质是谁,并且藏在大楼的何处,则无人知晓。
在教养嬷嬷宣布了游戏规则后,他们被人蒙着眼睛带到了楼内,分散在大楼各处。
任九从未玩过这种游戏,对他来说,单单是理解规则就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脑力。
在听到广播内传来,可以摘下眼罩时,他发现自己身处漆黑的楼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