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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这一打岔护士也忘了上手,看完说:“还行,就是这脱了痂估计得留疤。”
  霍北皱了皱眉头。
  “没事。”宋岑如说,“麻烦再问下,他现在能下床走动了吗。”
  “稍微走走可以,别大动,尤其肩颈和手臂容易牵动背部肌肉,不过为了防止伤口粘合可以按按摩。”护士交代道,“这个你们护工应该会,要是想学可以问问他,我晚上再过来换药。”
  宋岑如点点头,“好的,谢谢。”
  护士走了,霍北乖乖等着宋岑如帮忙弄完洗漱,问道:“护工今天什么时候来?”
  “中午。”宋岑如说,“我今天上午没事,昨天说的让他中午过来,怎么了?”
  霍北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要什么,我给你弄。”宋岑如说。
  “放水。”
  霍北很贴心的没有用“撒尿”这种词儿,少爷肯定不乐意听。
  宋岑如沉默着,短短一秒里闪过无数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念头,可能大部分还是尴尬和不知所措吧。
  这活儿之前都是护工干的,术业有专攻啊,知道怎么弄能让患者最大程度轻松解决问题。
  宋岑如零经验,而且现在才七点,总不能让人憋四五个小时,太不人道了。
  他有些局促,但没沉默太久,否则显得很奇怪,就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霍北:“你别为难,我能......”
  “来吧。”宋岑如吸了口气,把袖子撸起来,仿佛要大干一场。
  他把霍北扶起来,小心搀着腰,感觉对方瘦了不少。
  “你确定?”霍北说。
  “别废话,不然等下直接把你扔过去。”宋岑如拧着眉。
  霍北笑了笑,“噢。”
  病房宽敞,卫浴也宽敞,进两个人绰绰有余。宋岑如把人搀进去站在他后面,然后就宕机了。
  “怎,怎么弄啊。”宋岑如感觉手放哪儿都不太合适。
  “脱裤子就行,剩下我自己来。”霍北胳膊不能抬,一般护工也就帮他解个腰带,扯个裤子,完事儿再穿上。
  哎,早知道不买系绳的。
  宋岑如撩开他衣服下摆,把头偏过去,双手绕到身前解带子。
  少爷的手就是很漂亮,匀称纤长,指节弯曲的时候会透出皮下青络,细绳缠绕在指间就显得更性感,像在把玩物件。
  早上医院安静得很,也就窗外有点儿风声和鸟叫,再就是衣服摩擦窸窣的动静。
  宋岑如的手腕碰到他的小腹。
  霍北猛憋一口气,把视线移开了。
  偏要发这个骚。
  也不知道是谁折磨谁。
  磨蹭了快半分钟,绳子解开。宋岑如带着鼻音问:“......然后呢。”
  问完又觉得实在蠢,也没等回答,闭着眼,手指探进裤腰一勾,把给内外两条裤子都拽了下去。
  “哎!稍微给点儿提示啊少爷。”霍北一个激灵。
  “脱个裤子还要给你喊预备起吗!”宋岑如慌忙中睁了眼,看见紧绷的大腿肌肉,线条很......好看。
  也得亏这衣服下摆够长,没露屁股。
  霍北笑出声,“行了,你出去吧。”
  “嗯,弄完叫我。”宋岑如出去关上门,就在半米外等着。
  关了门就比刚才更安静了。
  霍北舒了一口气,心跳声有些重,指尖微凉的触感还在,被蹭过的地方却烧起来似的,从小腹,腰侧,胯骨,一直蔓延到大腿。
  不想还好,一想就......
  啧。
  你说你非玩儿这一套干嘛呢?
  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一时半会儿消得下去吗?
  厕所还上不上了?
  霍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结果等了快两分钟也没见它下去。
  干脆走到淋浴间,也顾不上疼不疼,胳膊一伸,裤子一脱,打开喷头冲凉水。
  宋岑如听见水声有些慌了,一掌拍上门,“你干嘛呢,不能洗澡。”
  “操……”好嘛,这动静,一下直接给吓回去了。霍北偏头喊:“洗个手!”
  “......你小心点,别乱来。”宋岑如靠在门边,语气连哄带劝,“知道你这几天难受,再忍忍,要洗澡等伤口愈合好再说。”
  “嗯,知道了。”霍北脸烧心也烧,外头少爷声音黏黏糊糊的,惹得颇有春情欲来的趋势……主要是宋岑如随便喘个气儿都好听。
  不过有些事儿要干还是得挑挑场合,眼下显然不太合适,霍北难得做回清醒克制的人,把那些奇思妙想统统收了回去,又花一分钟解决所有事然后打开洗手间的门。
  “你怎么没叫我。”宋岑如转过身,有些惊讶。
  “裤子一提不就上来了。”霍北说。
  宋岑如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把人扶上床之后检查了一遍霍北的伤口。
  没出血,但周围肌肤泛着红色,也不知道是蹭到还是扯到了哪儿。
  “疼吗。”他问。
  霍北摇头道:“我觉得都快好了。”
  宋岑如替他重新穿好衣服,扣扣子的时候抬眼说:“晚上换药的时候我再问问护士吧,确认下什么时候能洗澡。”
  “哦?嫌我?”霍北歪着头笑笑,“现在才嫌我太晚了。”
  本来以为少爷会怼两句呢,结果只是看了两秒,拍拍他的脸,“是怕你难受。”
  霍北一怔。
  没羞没臊的人就这么羞了臊了,可能因为离得近,能闻见气息都带着沉香味儿,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里极其明显。
  其实不能洗澡这事儿他自己也是真受不了,每天都让护工帮擦身子冲个水,上半身洗不了,下半身总能洗吧,不过都得挑宋岑如不在的时候。
  但有洁癖的宋岑如不嫌弃,这就挺让人......飘然。
  送早餐的人进来了,还是咸粥配西兰花蛋羹,唯一一点荤腥也就是那碗水煮手撕鸡,寡淡的要命。霍北口味算不上太重,但这也太特么素了。
  要平常他一个人吃肯定就当走个程序,嚼吧嚼吧赶紧咽,和宋岑如吃就得慢慢来。
  那是在吃东西吗,是过日子呢。
  霍北拿着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正好,我要还你那戒指。”
  “放哪儿了。”宋岑如说。
  霍北给他夹了一筷鸡肉丝,“那天做手术给摘了,我怕弄丢,应该是放在行李包的夹层里。”
  “嗯,我待会儿拿。”宋岑如难得上午清闲,就这样平平淡淡吃着饭的生活,他很喜欢。
  换洗衣物都是虎子当时去霍北家里帮忙收拾的,就是手脚太糙,团吧团吧就给塞一块儿了,各种零碎堆在一起,宋岑如翻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包。
  他直接把包拎到床边的桌子上,问:“哪个夹层啊。”
  “不记得了,”霍北说,“内袋吧,你掏掏呗。”
  戒指找不找回来都无所谓,本来就是想试探霍北才戴的这么个玩意儿,现在让他拿走反倒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
  宋岑如打开拉链,里面装着干净的衣物,伸手进去翻了一遭,摸着个有棱有角的盒子,“这什么。”
  霍北扬起左边眉毛。
  盒子是长矩形的,布纹面,贴着红底黑字封条,写道:
  生日快乐,宋岑如。
  前四字丑极,后三字妙甚。
  几乎与宋岑如本人签名如出一辙。
  他睁大眼,立刻看向霍北,这人唇边弯出括弧,得意道:“我没说只有一份生日礼物。”
  “是......什么。”宋岑如鼻子有点发酸,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惊喜,还是因为那三个和他写的一模一样的字。
  别的都写这么丑,就“宋岑如”仨字儿能入眼,本人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真伪。
  “看看么。”霍北说,“还好那天没一块儿带下去,否则两个都没了。”
  小心摘下封条,盒子里躺着一支毛笔。笔杆青玉玛瑙所作,洁透光润,笔头尖端的锋颖齐整而软韧,凝出纤纤黑色,应该是羊毫,出锋在4厘米左右,宋岑如写行书、行草用这个长度的最趁手。
  笔身上,刻着一丛竹子,就是宋岑如自己在书脊上画的那种。
  这笔材质上佳,做工不算精湛,但也绝对不差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宋岑如仔细端详着,指尖抚过每一寸。
  “你这就能看出来是我做的?”霍北问。
  “买的么,”宋岑如夹在指间挽了个花,潇洒得很,“买的我就不往桌上放了。”
  “做的做的。”霍北忙道,“请了专门的师傅教,喜欢么?”
  “很喜欢。”宋岑如用笔尖点了一下他的额心,“谢谢。”
  接手瑞云之后宋岑如已经很久没心无旁骛的写字了,也就趁着在学校做项目和接私活儿的时候能摸摸笔,所以礼物很好,心思也很好。
  好像不管过去多久,霍北总是那个惦记着他喜欢什么,在意他想做什么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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