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急忙去拉车门,却纹丝不动:“我让你停车,听到没?!!”
  江叙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刺啦——”
  疾驰的车突然停下,突如其来的惯性把手机甩飞出来,瞬间四分五裂。
  江叙撞在座椅靠背上,眼冒金星。
  周围寂静无声,一米内伸手不见五指。
  觉得自己逃不掉,他开始打商量:“你们老大是谁?我能给你们钱。”
  安静。
  江叙眼见着车外的地方越来越偏,他咽了咽口水。
  “你们放我走!我出双倍的价格!!”
  “双倍不够?我出十倍!”
  迎面而来的是还散发着脏臭味道的麻袋。
  “你们放开我!这样做是犯法……啊!!”
  腰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江叙凄厉的吼了一声,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接二连三的暴打,他的腰遭受了重创。
  这次连滚都滚不了了。
  “别让我知道你们是谁,不然我一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江叙恶狠狠的放言。
  江叙腰上又是一痛:“啊!!”
  惨叫声中,他听到一人戏谑的声音:“哦?”
  冷厉阴湿,像蟒蛇缠住脖颈,让人窒息。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叙咬着牙开口:“你到底是谁?”
  裴临眼皮子随意的垂着,冷眼看着地上的人,薄唇轻启:“觊觎你老婆的人。”
  “……”
  听见这句话,江叙跟疯了一样:“我草你妈!!”
  站在旁边的下属一脚踢在麻袋上:“嘴放干净点!”
  裴临看了一眼皮鞋上的泥,抬起脚,蹭在麻袋上擦干净。
  他声音幽幽:“离他远一点。”
  江叙肺都快气炸了,觊觎季禾的人?
  季禾在哪里招惹的贱男人?
  可是外面的人根本不想听他说一句话,冷冷下命令:“扔到医院去。”
  离婚迫在眉睫,他可不希望江叙死了,这件事疾疾无终。
  江叙身上应该哪里破皮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幽幽的往裴临鼻子里钻。
  他的瞳孔涣散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
  插在口袋里的手蠢蠢欲动,急不可耐的想做点什么。
  最后被生生按耐下来:“别让他好的太快。”
  ……
  裴临开着车到了南郊,季禾房里的灯已经熄了。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深秋露重,车窗上凝结起了水珠。
  动了动酸涩的肩膀,裴临打开车门下车。
  “汪汪汪汪汪汪——”
  守在院子里的狗瞬间叫唤起来,对着裴临呲牙咧嘴。
  想要阻止这个一身寒气的人闯入他主人的领地。
  裴临脚步一顿,伸出食指:“嘘,别把你爸吵醒了,不然我把你们宰了吃狗肉。”
  狗似乎觉得被挑衅了,叫的更凶了:“汪汪汪——”
  裴临眉心一跳,以一种平时没有的速度返回车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狗粮放到他们面前。
  “别不知好歹。”
  裴临冷着脸:“叫爸爸。”
  “汪~~”叫嚣的最大声的狗瞬间谄媚的像一个人。
  “……”
  第33章 我想要……你
  听到声响,以为狗出事了下楼查看的季禾,打开门就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
  浑身上下无不矜贵的男人,拿着一袋狗粮,居高临下的开口:“以后不许多嘴,我是你爸,季禾老公。”
  他甚至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那副正经的模样,就像在公司谈一单大单子。
  季禾闭了闭眼,再睁开。
  还是一样。
  没有看错。
  裴临这个疯子。
  脑子有问题。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认他的狗作儿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禾拧着眉下台阶。
  深秋的夜晚已经冷了,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裴临将手里的狗粮全扔进盆里,踱步到季禾身边,眼帘一撩:“太冷了。”
  双手插兜,红底皮鞋轻碾地上的草:“来给你暖床。”
  他自然不会告诉季禾,我出来教训你老公。
  季禾:“不需要。”
  他有的时候,真希望裴临是个哑巴。
  他这些源源不断的骚话都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天以来,都不带重复的。
  季禾怀疑他是专门报班学过吗?
  男人没有说话,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一点点移到季禾后脖颈,收拢,虚握,轻点。
  他似乎很喜欢碰这处地方。
  季禾往旁边移了一步,摆脱开:“别碰我这里。”
  裴临很干脆的放开。
  不一会儿,修长的手寸寸游移下去,搂住季禾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冷,进去。”
  他搂着人往里走,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主人,在带人回家。
  季禾抿唇,又躲开,不太想答应。
  白天裴临在车上压着他的动作,属实让他印象深刻。
  他现在在全身都应激,总觉得下一刻裴临就会按着他做些逾矩的事。
  然而裴临破天荒没再动手动脚,而是安分守己的跟在他身后进门。
  季禾加快步子,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裴临眼前的桌子上。
  “喝点水。”
  裴临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便没了动作。
  季禾的视线在他身上久久停伫,刚刚在院子里光线暗,没看清。
  这么冷的天,裴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好几颗,锁骨处的皮肤大片大片的露在空气里。
  他好像很热。
  带起的热气让人觉得他泡在温泉里。
  野性,带劲。
  季禾细细的看,很容易就能发现裴临的不对劲。
  他刚刚躲开了男人两次。
  按照平日里,他该强势的揽住他不让动。
  或者恶劣的凑在他耳边说些更过火的话。
  他的沙发看上去委屈裴临的长腿了。
  男人恹恹的靠着,垂敛着眼皮,看上去情绪低迷。
  还有些苍白虚弱,像要感冒了。
  因为白天的事,季禾不太想理会他。
  可是和一个病人计较未免太过小心眼。
  他蹲下身,从茶几下面找出体温计递给他:“不舒服了?量一量。”
  裴临视线往他这里移了一点,眼神闪烁间竟然用一种陌生的情绪看着季禾。
  可那眼神没有一秒就消失。
  他没伸手,而是拿过一旁季禾经常抱的抱枕,抱在胸前,脸埋进去,歪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裴临?”
  季禾走过去探他的额头,不用量,的确是发烧了。
  只是还没有很烫,只是低烧,吃点药应该就好了。
  季禾拿了一张毯子出来,盖在他身上。
  冰箱里有他用来做甜饮的冰,季禾铲了一铲出来,用毛巾包起来,放到裴临额头。
  男人下半张脸全都埋在抱枕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禾怕他被捂死,伸手把抱枕抽出来,把人扶起来靠沙发上。
  泡好的药还泛着氤氲的雾气,季禾吹了吹,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凑到裴临嘴边。
  裴临看了一眼,眉心隐晦的皱起来,接过来一口闷。
  见他喝了药,季禾语带责怪:“以后深寒露重,不许过来找我。”
  这样,就像他成了罪魁祸首一样。
  裴临掀起眼帘,把杯子扔在桌上,滚了老远。
  喝了药,他看起来又活过来了,就像之前的低迷是幻觉。
  靠在季禾肩上,语气慵懒而清晰:“热了……”
  “就能来找你吗?”
  季禾:“……”
  嘴骚不要脸的标签,已经在裴临身上贴着揭不下来了。
  裴临看着季禾略微木着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把脸埋在季禾后脖颈,深吸一口气,开口:“冬天了,有点冷。”
  说话间,不止呼吸,开合的嘴唇也不时碰到季禾的皮肤。
  他本人就体热,还发着烧,像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大火炉。
  季禾绷直身体,不敢动弹:“你要把感冒传染给我了。”
  裴临最后吸了一口,像瘾君子。
  最后撇开脸:“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他的头都没那么疼了。
  季禾木木开口:“只是一些花茶的味道。”
  他觉得裴临想咬他的脖子。
  “不是。”裴临笃定开口:“比花茶好闻。”
  “我给你送了领带,礼尚往来,你能送我点什么?”
  季禾:“你想要什么?”
  “直说吗?”裴临接着开口,语调拉长,尾音上扬:“我想要……”
  “你。”
  “……”太过糟糕。
  那天在床上,裴临也是这样说的。
  一声一声恶趣味的问他,要他的是谁?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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