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果然真有钱途。
祝绍明:“?”
等等,明明来问话的人是他。
他咳了几声,叉手问道:“你和余辛,什么关系啊?你们熟吗?”
“我们?”沈孟青说,“我们……就是朋友关系啊,算熟吧。”
反正缩写都一样,说朋友关系也没错。
祝绍明有些不相信,但沈孟青嘴巴很严,他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简单聊了几句后,两人就回了座位。
没有了妈妈的“相亲任务”,这顿饭吃起来愉快很多,沈孟青时不时向李青河讨教工作上的问题,吃到最后,李青河都忍不住扶额苦叹说,也不知道沈孟青是来请客的还是来上课的,和加班没什么区别。
他开玩笑的说,下次如果要他上课的话,要单独收费。
他们走的时候,餐厅里大部分座位都空了,李青河看了眼时间,绅士地提出送沈孟青回家。
沈孟青原本婉拒了下,但李青河坚持说他家教如此,晚上绝不能让女士一个人回家,实在不行,他再继续加班聊聊工作上的事,她拗不过他的好意,只好应下了。
回去的路上,李青河找的话题八成都是围绕着愈生,沈孟青入职五年下来,还了解得没有他多。她最诧异的事是董事长和他儿子的关系很差,再联想起姜羽说董事长这段时间身体不好,难道,他们公司真的要面临动荡局面了。
到了小区,沈孟青对李青河道了谢,在门口下了车。
四下安安静静的,乌黑的草丛中有一只瘦弱的流浪小狸花猫窜了出来,见有人在又飞速地跑走,躲在拐角的暗处亮着双眼睛偷偷看沈孟青。过了春天,又多了几只新的流浪小猫,沈孟青决定过几天联系救助站,给猫猫们送去做绝育。
走进了单元楼,电梯显示刚好停在她住的第六层,沈孟青摁下按键。
她望着显示屏上匀速变化的数字。
一、二……六。
电梯门一打开,沈孟青抬脚走出去,一眼看见了靠在她家门前的余辛。
他是小狗吗,闻着味就来了。
第18章
沈孟青踢踢踏踏走到余辛跟前, 余辛抬起头,眼尾低垂地看向她,紧抿着嘴唇, 没有要让开位置的意思, 她只好也往墙上一倚,和他面对面站着。
“今晚我这可没有饭吃。”沈孟青挺饱的, 不想开火下厨。
余辛缄默地盯了沈孟青几秒, 眸中似水面无波的古井, 深不可测。
他淡淡然说:“谁说没有。”
话音一落, 他伸手箍上沈孟青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 另一只手捧上她的脸, 垂头吻了下去。
余辛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手轻轻用力, 仰起她的脸, 引导着她回应自己。
他的吻漫长而投入,仿佛要将她拆解入腹,沈孟青找不出一刻缓冲的间隙,快要喘不过气, 脑袋晕乎乎的, 连眼眸都染上了一层雾色。
明明抵在墙边的是余辛, 她却觉得有一张密不透风的织网笼罩着她, 令她无法进退,像个溺水的人, 只能紧紧地攀上余辛,将他视作救命稻草。
走廊的灯闪了闪,灯影描绘着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 泛着柔光,周围静谧,只有亲吻的声音在暗处作祟。
忽然,电梯门响了一下,两人被惊扰,沈孟青迅速地抽开身打开门锁,将余辛猛力一推,两人脚步错乱地进了门。
余辛失去重心地靠在门边的高桌上,一只手反撑着稳住平衡,沈孟青被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一绊,扑在他身上,姿势很奇怪,倒像是她要强/取良男一样。
“没事吧。”她抓住余辛的胳膊,问道。
余辛沉着嗓子,语气里带着些忍耐,说:“有事,腰断了。”
沈孟青:“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揉揉。”
家里拉了遮光窗帘,眼前昏暗,她和余辛又离得太近,沈孟青低下头只能看清他大概的身体轮廓,盲然地用手摸来摸去,一次次滑过他滚烫分明的肌肉。
余辛顺势站了起来,弯腰将她逼至门角,音色凛凛,又有些勾人:“这就是你说的揉揉?”
“我又不是专业的,再说了,你这腰不是挺好的么。”沈孟青小声喃喃道。
“呵。”余辛气笑了,“要不你再检查检查?”
沈孟青兀自咽了下空气,明知故问地眨眨眼睛:“怎么检查?”
她在余辛唇上啄了下:“这样?”
又在他滚动的喉结啄了下:“还是这样?”
余辛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她,眼里的情绪一点点溢出,卷裹住沈孟青,将她慢慢融化。
沈孟青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踮脚揽上他的脖子,深深吻了下去。
上次吵架后,沈孟青还以为他们会那样断了。
这种关系本来就不牢靠,和恋爱不一样,没有束缚,随性所至,中途不论哪一方拍拍屁股走人了,都是在对方生活中彻彻底底的消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吵了架,也很难像普通情侣一般会有人主动做出让步,她想过,就余辛那种冷淡的性子,说不定真有一天会突然失联。
所以,当他出现在楚城的时候,沈孟青是有些意外和动容的。
那句质问他喜不喜欢自己,其实是她的玩笑话,她理性地不想他们之中有人动真感情,既然注定会有结束的那一天,那好聚好散就好。
身体跌进床铺的瞬间,沈孟青的下巴不小心撞在余辛的肋骨上,疼痛感撞散了她胡乱的思绪,将她拉回现实,全心沉浸于当下。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隐隐还有雷暴的迹象,天空不时传来几声惊雷轰鸣,大风刮得窗户哐啷作响,偶尔几次闪电,将乌暗的房间照亮一瞬,不小心闯入这旖旎贲张的氛围中。
闪电时,沈孟青下意识闭起眼睛,抖了下身子。
“害怕?”余辛垂眸问她,气息微喘,很是诱人。
沈孟青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只温热而宽大的手覆在了自己眼睛上,她睁开眼,一片漆黑,除了余辛手上传来的温度,世上的一切都被隔绝。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了,沈孟青的其余感官变得愈发敏感,余辛牵引着她,带她在这场雨中肆意地玩闹,雨水润过她的肌肤,与汗水交融在一起,她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滴雨点落下的触感,像是在反复重塑她的泥身。
他们在雨中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以往到最后睡去时,沈孟青和余辛会默契地各自划分领地,一人占一边,无声地达成某种共识,但是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了沈孟青害怕闪电,余辛转了个身,悄然将她圈入怀中。
沈孟青一向笃定地认为比起亲吻、牵手等等的触碰,拥抱更要令人心动,它像是邀请一个人进入自己的小天地,交换最亲密的领域。
现下她背靠在余辛的怀里,他呼出的鼻息落在她的脖颈,她的肩头顶住他心脏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限的拉近。
她的心和外头风中的大树似的摇摇晃晃。
电闪雷鸣中,沈孟青酣然入梦。
……
半夜,余辛被雷声吵醒。
睁开眼,沈孟青柔美的脸庞落入他眼里,他闻见床榻上浓郁的花果香气,铺天盖地地弥漫着。
在冷战的几天里,余辛无法遏制地回忆起无数个和她的场景,她的一切都是那么柔软,在他坚硬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每一次碰撞都会引起他灵魂的震颤。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对人动心过,独自留学那么多年,他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和人说话,他就像一棵生长在悬崖边的树,不被任何雨浇灌,没有一阵风吹拂。
而这样的悬崖,被沈孟青锲而不舍地攀爬了上来,她带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水,一棵枯树就这样被浇灌,生出了新芽,抽出了花苞。
花瓣一绽开,散发出来的是她身上的香气。
这种陌生的情感令他无所适从,他不自觉地重了几分搂人的力度,低头埋进沈孟青的发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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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孟青请了半天假。
她久违地早起在小区里慢走了圈,路边草地上有不少吹断的树枝,叶子杂乱地铺在地上,台阶和地面的折角边缘满是积水,尽是昨晚风摧雨过的痕迹。
楼下不少晨练的大爷大妈和沈孟青打了招呼,塞了些早餐给她,生怕他们这种工作忙碌的都市丽人不吃早饭,把身体搞垮。
她两手满满当当地回到家,余辛正打算离开,见到她不免一怔,说:“我以为你去上班了。”
“下午再去。”沈孟青嚼着包子,将剩下的早餐递给余辛,“吃点。”
余辛在餐桌坐下,陪她一起吃。
早上沈孟青拉开了阳台的门,这会有微风灌入,带着雨后的清凉之意,窗帘随风摇动,送来知了不知疲倦地喧叫声,两人围坐的画面还挺岁月静好。
有点安静过头,沈孟青没话找话说:“你平常过节也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