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无语道:“这大热天的,我还套个羽绒服再开门?”
余辛自知理亏,瞥开眼,沉默下来。
一盘菜快吃到见底,沈孟青才发觉估计余辛也饿着肚子,便出声问他:“你要不要吃点。”
余辛回得很快:“不要。”
沈孟青懒得管这嘴硬的男人,把餐具收拾进了洗碗池,她按开水龙头,腰间忽地被人搂上,吓得她胳膊撞到了出水管,水花滋拉喷溅得到处都是,衣服上被打湿了几滴暗色,传来点点凉意。
余辛勾下头,浅浅吻了一下她的肩头,低声说:“要不要擦药?”
沈孟青正洗着碗,气极反笑:“擦什么药?”
“消炎药。”余辛带着点认真地说。
沈孟青说:“怎么,怕我得狂犬病?”
见她怒火又被勾起来了,余辛哑然了片刻,环着她的手紧了几分,随即又说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静音了。”沈孟青理直气壮。
“……”
沈孟青洗完了碗,用抹布将灶台擦得干干净净。见她收拾完了,余辛趁机将她翻了个身,直勾勾地面对他。
“能不能重新加回好友。”他音量极低,落在沈孟青耳朵里,像是在摇尾乞怜。
沈孟青抬起一根手指戳在他胸前,轻轻一施力就推开了他,她假装正经地说:“不行哦。”
她边往客厅走,边添油加醋道:“你和lily聊去吧,她肯定会接你的电话。”
听见她这话,余辛反而闷笑了起来,拉住她瘦削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我现在就把她删了。”
“删什么删。”沈孟青扭回头瞪他,“你是不是就喜欢删人?而且,就算删了她,谁知道你好友列表里是不是还有什么vivi、kiki的。”
说完这话,沈孟青有些后悔。
她有什么立场去和余辛纠结这种问题呢,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不过是两条偶尔脱离原本生活轨迹产生交点的线条,在这之后,又会相互远离。
“随你吧。”她语调变得漠然。
天空中有一片阴云飘过,遮住了阳光灿烂的日头,厨房里也随之暗了几分,沈孟青没开空调,余辛宽大的身影挨着她,发烫的手掌还捏着她手腕,室温不断上升,热得她有些难耐。
就在她想让余辛放手的那一刻,余辛松开了她的手腕,顺着她肌肤细腻的胳膊渐渐上滑,停留在颈窝处。
他伸出大拇指摩挲了几下她粉嫩的唇瓣,随后,轻柔地落下了吻。
和上午的他全然不同,这会他十分耐心地一点一点跟着沈孟青的节奏走,仿佛生怕将她磕着碰着,悉心地爱护着这朵温室里灌养的娇花。
挺久没和他做了,沈孟青居然久违地有点紧张,心脏好似一只找不着方向的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鲜活地跳动着。
衣角的蕾丝边被托起,余辛将她抱了起来,沈孟青睁圆了眼,陡然上升的高度令她不由自主地熊抱住余辛,两人高低位置互换,嘴巴打架一般地吻着,循着墙壁进了卧室。
将她放在床上后,余辛胳膊肘抵在她脸旁边,凑到她耳侧,低沉着嗓音说:“要不要弟弟帮你。”
在反应过来他的话意后,沈孟青的脸瞬时涨红了,绯色蔓延到了耳尖,她拍了下余辛,羞赧地说:“不要。”
“真不要?”余辛问她,语调蛊惑,坏得很。
沈孟青斩钉截铁:“不要!”
余辛一挑眉:“行。”
他拉开床头柜,里头的烟全不见了。
边拆着包装袋,他边勾唇说道:“你还真扔了啊。”
沈孟青说:“藏起来了而已,那可都是钱,我没那么浪费。还不都是因为你,平白给我找事。”
“你放回来吧,我戒了。”
沈孟青才不相信抽烟的人说自己戒烟了这种话,她正想回怼几句,余辛一个俯身下来,将她的嘴堵了回去,搅碎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
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傍晚,太阳的光线变得不再热烈,和煦地照耀下来,为温和似水的夜色做着铺垫。
小区里尽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家家户户备着晚饭,仔细一嗅,还有阵阵菜香传来。
沈孟青转了个身,余辛也被她的动静吵醒,悠悠凝视着她。
她望见余辛又冷着张脸,心下一动,伸手捏了一把。出乎意料的是,手感竟然还挺好的,人看着硬邦邦一冰块似的,脸倒是软得很。
余辛脸上作痛,眉骨一皱,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沈孟青,拿走你的手。”
沈孟青犟着劲说:“我不。”
“很好。”
余辛两手一抬,对着她肋下挠了过去,沈孟青投降地裹进被子里。
她卷得跟个粽子似的,余辛根本下不了手,只能回敬地用虎口覆住她的嘴,也掐了下她的脸,没想到她这人看着脸圆圆的,捏起来根本就没什么肉。
“不好捏。”余辛撤下了手。
沈孟青眨了眨眼,见他束手无策没办法回击她,坏笑起来。
被子几乎全被她卷走,余辛穿着个纯黑色的t恤什么都没盖,虽然是在炎炎夏日,但他还是和飞蛾扑火般不嫌热,往前一靠抱住沈孟青,把她当暖宝宝使。
过了会,沈孟青倒是先憋不住的,边喊着不行了不行了,热得踢开了毯子,四仰八叉地躺着。
余辛得逞地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又细细密密吻了下去。
闹腾了半天,沈孟青肚子饿得咕咕叫,催促着她起床吃饭。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下厨炒菜,戳了下余辛说:“我饿了。”
余辛从床上坐起来,划拉着手机屏幕,说:“那出门吃饭吧。”
“等会。”
沈孟青看向他,这才发现他后脑勺发尾末端有一块暗色,她摸了摸,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她当即起身,问余辛说:“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余辛反过手胡乱抓了半天,也没找到伤口在哪,沈孟青便牵住他的手,引导他摸上那块受伤的位置。
“哦。”他不以为意地说,“我爸砸的。”
沈孟青表情夸张地说:“你爸家暴啊?你不是说他生病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劲。”
余辛和他爸的关系是有多不好,人生病这么脆弱的时刻,还对亲生儿子下重手。
“习惯了。”余辛很快将话题掩过,说,“出门吧?”
“我还没换衣服呢。”
上午出门的衣服已然被她扔进了洗衣机里,她只能再挑一件穿上,沈孟青打开衣柜柜门,将衣架拨来拨去挑衣服,衣架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余辛两手撑在床上地坐着,叉开腿看她挑衣服。
当她的手指拨过那件和李青河相亲穿的白裙时,余辛的眸色闪过抹暗色,沉沉问她:“你家里人为什么要你相亲?”
沈孟青语气轻松地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呗,我妈总是害怕我一个人在北城会吃苦,想要有个人陪着我,不然她不放心,正好她认识李青河爸爸,就这么凑巧地见了一面。”
余辛:“她很急着让你结婚?”
沈孟青叹了口气:“你可能理解不了二十八岁的女人会被家里催婚成什么样。”
余辛:“那也不能什么人都见。”
她抿起嘴,懒得和余辛这棵年华正好的小青葱掰扯。
挑了半天衣服后,沈孟青忽然感觉太浪费时间了,便随手抓了件t恤和牛仔裤,转过身,余辛还直勾勾看着她。
她朝门口扬了下下巴:“出去,我要换衣服。”
余辛沉默了几瞬,说:“不穿裙子么?”
沈孟青觉得他脑子短路了,叉腰把他轰出了房间。
两人下了楼,钱大爷和他老伴正坐在楼道口的树荫底下纳凉,见这一双年轻靓丽人出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
沈孟青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二十八岁多的人,和余辛走一起被这些爷爷奶奶撞见,竟然有种上学时被抓到早恋的羞耻感,以前和林向阳恋爱时她也没这样过,想来是余辛年纪比她小的缘故。
走着走着,沈孟青眼尖地在路边看见一个眼熟的东西,她凑到草丛里拈下一朵小黄花,说:“原来你在这里摘的啊。”
余辛飘飘然睨了眼,装作听不懂似的继续往前走。
他的车依旧停在小区门口,沈孟青决定下回给小区物业登记一下他的车牌,免得天天给管理这条商业街的人打款巨额停车费。
坐上了车后,她把小野花摆在了车子的挡风玻璃前,给这辆全黑的汽车添上了一抹明艳的黄色,像是一只意外闯入的小精灵。
“去哪吃。”余辛启动了车,边问道。
沈孟青想了会:“想吃火锅,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
她给余辛指着路,开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这火锅店在一座商场里头,是酸辣口味的,夏天吃比较开胃,再配上一碗水果口味的冰沙,特别舒爽。
两人在店里坐下,店员很快递来张宣传单,笑着看向他们说:“美女帅哥好,我们店正在办七夕活动,你们作为到店的情侣可以参与抽奖,中奖率是百分百的,有很大机会抽中77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