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包括她!
怎么可能会混在人群里!
“王爷,长公主已经被请入宫,太后还请了您也一并入宫去。”又一手下来禀报。
“知道了。”
沉稳,不疾不徐,脸上已无任何波澜,萧迟转身往宫里去。
……
太后宫里设了宴,宴请了一些王公大臣的妻眷。
长公主坐在太后身边,母女亲近,实则各怀心事。
当姜心棠被带入殿内时,长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当下就后悔之前不该让步放了她。
天家夺权,心慈手软是大忌!
姜心棠跪下磕头。
太后让人把姜心棠扶起,赐座,和蔼说:“你配合北定王,嫁去肃王府冲喜,揭发方思武兄妹和肃王的阴谋,是大功。”
太后宫里,大臣妻眷不敢胡乱说话。
但还是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她不是被肃王妃活埋给世子陪葬了吗?怎么还活着?”
太后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肃王府那场突变,是萧家设计引导的,萧家要对付方家?
不对,萧家背后是皇帝,方家背后是太后。
是皇帝要对付自己的养母!
众人暗惊,朝中怕是要有一场惊天巨变!
“方思武兄妹做出那种事,哀家愧对先帝,愧对皇帝。只是韵华…”太后转头看长公主,“北定王既然把这丫头从坟里救出来,为何不带回来请皇帝封赏,而是放到南郊庄子里,不敢见人?”
姜心棠突然出现在宫里,长公主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慌不忙。
“母后误会了,是她母亲贪慕虚荣,把她嫁去冲喜换聘礼,肃王府突变与她无关,与阿迟也无关,不敢领功。”
“哦,那为何她被活埋,北定王偷偷去把她救出来?”
“儿臣近来旧疾复发,夜夜难以入眠,这丫头前段时间献给儿臣一种药,吃了甚好。阿迟孝顺,知道了,才去把这丫头救出来的。”
“是吗?”太后转头看姜心棠,“你还有药能治长公主的旧疾?”
姜心棠惶恐地落座在最末端,屁股才刚沾到椅子,闻言又赶紧出列,跪下。
长公主看向她。
警告她好好说!
姜心棠低垂下头,“回禀太后,民女生父生前是个大夫,药是生父早年所制。”
这话是在解释:药不是她所制,她对长公主没有价值,所以被活埋之前,才没有人管她死活。
长公主满意,接过话,“查抄肃王府那日,她给的药刚好用完,儿臣旧疾复发,阿迟得知,误以为这丫头能制那药,就派人去把这丫头救出来了。”
“后来阿迟得知那药是她生父所制,但人已经救出来,总不能埋回去,念她可怜,就放庄子里养了。倒是母后消息灵通,把人接入宫来了。”
后半句的意思:是太后派人盯着她,不是她和皇帝要对付养母,是太后防着养子养女。
这一番说辞,天衣无缝。
太后也不恼,垂眸,优雅喝茶。
直到宫人传北定王到。
太后才抬起头来,“让北定王进来。”
姜心棠是被她突然接入宫的,她倒要看看,萧迟没跟她们对好说辞,刚才又不在现场,能怎么解释他救姜心棠的事。
萧迟很快阔步进殿来,停在姜心棠旁边,给太后和自己母亲行礼。
太后让人在长公主旁边添了个位置,萧迟过去坐。
萧迟落座后,才看到跪在殿中央的姜心棠,眉头一皱,一脸意外。
太后没错过他的表情,和蔼笑,“北定王为何去刨坟救人?又把人放南郊庄子里,不接回国公府?”
这个时候,长公主不能开口给提示,否则就是不打自招。
姜心棠亦然。
众人都看向萧迟。
他要是说的与长公主和姜心棠不一样,那长公主和姜心棠就是在说谎。
长公主自然不会有事。
小小的继女就得扛下一切了,就算太后不拿她怎样,长公主也绝对会怪罪她,杀了她!
姜心棠攥紧手指,自己的小命又一次悬在钢丝上,随时有可能坠入地狱。
萧迟长腿微微岔开,上半身前倾,一条手臂搁在腿上,转动拇指上的扳指,慵懒,矜贵,随意,问姜心棠,“你我之间的秘密,能说吗?”
第34章 当街就敢勾引本王
姜心棠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以为萧迟要把她和他的那点破事说出来。
但很快反应过来,萧迟只不过是随便起个话头,让她有理由开口,给他提示。
可这个人真的很坏,随便起个话头,他不起别的,非要说这些引人遐想的话,是觉得她的命还不够惨,非要说些刺激的来吓她吗?
这话让她怎么接,怎么给提示?
脑子飞快转动,姜心棠最终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说吧,您已经替我瞒了那么久,就算现在被我继父知道,他想打死我,就让他打死吧。”
长公主敏感:“你刚从北疆回来不久,跟她又不熟,你跟她之间什么秘密?替她瞒了什么?”
萧迟不答,看姜心棠。
姜心棠赶紧匍匐下去,“我给继父下泻药,制迷药对付继父,被王爷发现了,王爷要去揭发我,我害怕,苦苦哀求,王爷答应放过我,替我保密!”
“你还会制迷药?你献给本宫治旧疾的药,其实是你自己所制,并非你生父…”
“韵华!”太后打断。
长公主闭了嘴。
姜心棠也不敢再开口了,匍匐在地上,不敢直起身子。
“外祖母,您别看她跟只猫儿似的,好像很怕人,其实胆子大得很。”萧迟语气亲近,调侃。
“哦,北定王很了解她?”太后意有所指。
“敢偷偷给我三叔下泻药,制迷药对付我三叔,外祖母您说这胆子大不大?”
萧迟慵懒,自然。
“孙儿就是先前发现她制迷药,才听到母亲用了她给的药,就认定药是她自己所制,没向母亲问清楚,就急急派人去刨坟,但救了人后才知道,她原来只会制些简单的药,孙儿白救她了。”
说完还问长公主,“母亲怎么把人带到宫里来了,京中人人皆知她被活埋,您把她带回来,岂不是要把人吓死,还是送回庄子里吧。”
“是哀家召她入宫的。”太后声音有些冷了,看姜心棠,“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证明不了,那刚才的话就是编出来提示萧迟的。
姜心棠立即说了个日期和药铺名。
“民女去这家药铺买的药,那些制迷药的药材售卖是需要登记的,泻药当晚民女就给继父下了,太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这家药铺查,也可以宣民女的继父入宫来问话,那天晚上是不是泻了一夜肚子!”
太后立即派了两拨人出去,一拨去萧国公府,一拨去药铺。
去药铺那拨人先回来,说药铺登记着那天确实有人买了两种制迷药的药材。
药材名和数量也与姜心棠说的对得上。
接着,萧廷文也被传入宫来。
被问及某日某夜是不是泻了一夜肚子,萧廷文细想了一下时间,有些难为情说是。
但说完后,很不解地壮胆问太后为何知道他泻肚子。
太后优雅喝了口茶,“这个问题,萧三爷得问自己的继女。”
萧廷文这才看到一直跪着的姜心棠,“你、你怎么还活着?”
惊讶过后,立即反应过来,“是你给我下的药?”
气得上前就要打姜心棠。
“三叔。”萧迟沉声喝,“这是太后宫里。”
萧廷文吓住,悻悻收回手。
但愤怒难消,质问姜心棠,“你这死丫头,为何要下泻药害我?”
姜心棠牙一咬,“因为你偷看我洗澡!”
众人哗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
如此败坏他的名声,萧廷文哪里忍得了,又要打姜心棠。
姜心棠扬起脸,警告地望着萧廷文,不然要我说你把我送老尚书床上吗?
老尚书虽然已经死了,但除了聚众淫乐,手上还犯了人命、结党贪腐,萧廷文可不想再跟老尚书沾染上关系。
他现在可是协助大理寺的功臣,要是被人知道他把姜心棠送老尚书床上,他更加被人唾弃,功劳还可能没了,沦为老尚书的同犯。
萧廷文可不舍得这功劳,更怕沦为同犯,虽然觉得冤,却不得不咬牙默认下!
“既然给你继父下了泻药,你为何还要制迷药对付你继父?”太后问。
“他能偷看我洗澡,就有可能偷溜进我房间,我害怕,制迷药,是为了防他。”
萧廷文快气死了。
其他事,他有做。
这事,他没有!
可想辩解,姜心棠就又投去警告的眼神。
“迷药呢?”
“嫁去肃王府冲喜时,以为用不上了,就都销毁了。”